不一会儿功夫,三人看到有烟火的人家,喜出望外,加快脚步赶过去。
来到一间简朴的木屋前,大竹筒交织的栅栏约有一米高,往四周延伸开去有约二十米,中间一道木门半掩着,隐约听见里面有孩童玩乐的声音。
小翠不等林森开口,便拍门喊道:“请问有人在吗?”
“爹、娘,有人叫门!”一个稚嫩的声音传出,然后探出一个精灵的脑袋,是个俊俏的孩童。
他双手拉着两扇门,一副想要进我家门必先要过我这关的姿态。
又见一老翁与老妇相继走来,短暂问询后,得知林森三人要借宿一晚,欣然允诺。
小孩童欢呼雀跃地把两扇门打开,拖拉着小翠的手,蹦蹦跳跳,一点儿也不怕生。
老妇走到后厨准备晚饭。
老翁安排三人坐下,一张石桌约一米见方,四条长木板凳。
孩童自个在堂前玩耍,推滚过来三个圆木桩,与板凳齐高。
林森不知道木桩有何用,可能是山野村庄的孩童取乐的玩物吧,然而老翁却喝斥小孩童,不得胡闹不准玩木桩,于是小孩童把三段木桩推回内厅。
不一会儿,老妇端出几盘让人垂涎欲滴的菜肴:清汤野菜、清蒸茄子、腊肉炒笋片、番茄炖蘑菇。
三人饥肠辘辘,看到如此美味佳肴,香气四溢,馋得直咽口水。
老翁说:”快快起筷。“
三人丝毫不客气,以饿虎扑食之势,狼吞虎咽。
众人吃得正酣,门外响起一阵阵马蹄声。
诸葛曼瑶与小翠闻声变色,急忙放下碗筷,显露一脸的慌张,心里忐忑不安。
老翁闻状,不及诸葛曼瑶说话,他急忙说道:“老婆子,快快把三人带到天井去,以免伤及无辜。”
林森不明所以,便跟着老妇人离开。
老翁弯下腰喃喃自语:“要来的始终都要来,躲过了初一却躲不过十五。”
林森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既然老翁要众人离开,他也不便逗留。
”驭~!“
”驭~!“
”驭~!“
几声吆喝,门外的马蹄声停了。
五个身披铠甲的壮汉破门而入,”嘭“的一声巨响,大门应声而倒。
老翁此时像变了个人似的,落得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躬着腰驼着背,问道:“大人,请问发生何事?要搞出如此大动静。”
为首壮汉不屑一顾,大喝一声:“给我搜!”
其余四人立即向木屋各处跑开。
林森三人跟随老妇人穿过木屋内厅,来到后庭一块劈柴的地方,看见柴垛后有一口枯井。
老妇人示意林森三人躲入井内,忧心忡忡地说:“无论听到什么声音,不要怕,都不许出来。”
林森、诸葛曼瑶与小翠三人踏入木桶,绳索负重转动辘轳,缓缓落入井底。
井底别有洞天,墙上嵌着两粒会发光的石头,大小跟林森身上携带的匕首镶着的相差无几,照得整个井底亮如白昼。
从井底抬头观天而望,竟能看见几条小鱼在水中嬉戏。
林森大为讶异,这一口枯井,下来的时候明明就没水的啊。
三人面面相觑。
林森心里暗暗思想:
“她们两肯定有事瞒着自己,否则不会如此慌慌张张。”
“哪里还有农户人家是可以随便搜的,简直无法无天,一定要找媒体曝光他们才行。”
“这些人穿着奇装异服,在国内并不常见,但又好像在哪个少数民族地区见到过。”
……
一阵阵杂乱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贯脑,使得林森好生郁闷,想出去与他们当面争论,但人生地不熟,更不知道从何说起。
就在此时,诸葛曼瑶坚定地说:“小翠,我们不能连累别人!我们出去跟他们回去吧。”
小翠点头应诺:“嗯!”
林森茫茫然不知所措,但既然连女人都不怕事,自己也不能作个胆小鬼。
于是三人跳入木桶,用力拉扯着绳子,缓缓上升,畅通无阻地穿过清澈的水层,却也不会湿身,煞是奇怪。
林森不再想太多,挺身走在前面,领着诸葛曼瑶与小翠二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中庭内厅前的大门后躲着,听到壮汉首领大喝道:“老头儿,桌上有六副碗筷,现在只有三个人,你有何解释?是不是窝藏逃犯?快快从实招来,否则抓你全家坐牢。”
老翁浑身哆嗦,战战兢兢地回答说:“大人,冤枉啊,大人刚刚问有没有见过两个女人?问我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小人都一一如实回答,不敢半句虚言。这碗筷……”
“啊公,一个人吃一个碗,两个人吃两个碗。”小孩童抱着老妇人的膝盖撒泼叫嚷:“不能吃三个碗。”
稚嫩的声音打断了老翁的话。
有一壮汉高声说:“全屋搜遍了,并没人在内。”
壮汉首领又喝道:“老头儿,别故弄玄虚,再拖延时间,我可不客气了,快把你儿子媳妇叫唤出来。”
老翁回答说:“是!是!是!大人,他们应该就回来了,酒藏着在后庭的地窖,各位官人自然看不得见。”说完,老翁大喊:“不孝子,放下酒坛,速来拜见大人。”
话音刚刚落下,林森看到厅堂内的三段木桩,“呼”的一下,化作三缕青烟,冒出两男一女,两男子的面目皆为俊俏,其一与庭前小孩童有几分相像;女子披头散发,脸上沾了炭灰像似在灶头扇风吹火被柴火熏过一样。
诸葛曼瑶看见如此这般怪诞,吓得大叫一声:“啊!”
老翁立即大喊:“媳儿,莫怕!官差办公而已!”
随后由三段木桩幻化的三人,快步走出厅堂。
“不孝子,还不快来拜见大人!”
老翁喜逐颜开,向着首领壮汉说:“望大人恕罪,如果早知道大人前来,必定在门口相迎,岂敢让他们去窖酒啊。”
首领壮汉看到三人走过来,心暗暗想:老翁说的不假,六副碗筷,六个人,确实对得上号。然而要直接承认自己搞错了,那颜面何存?以后在手下面前的威严何在?便又大喝道:“酒呢?抬酒上来。”
老翁马上应答说:“老婆子,快!快!快去拿酒来!”
老妇人立即小跑到后厨打酒。
首领看到三人来到桌前,继续喝道:“酒在哪里?”
幻化一男人口生结巴地回应:“酒……酒……就…在…酒……酒窖……里呢。”
话未说完,三人跪趴在地,低着头,不敢有任何动静。
老翁急忙说道:“大人,不孝子,胆小,不敢冒犯大人威严,请大人明察。”
此时的老翁额头渗出汗珠,呼吸间凝重而似有体力不支的感觉。
老妇人打完酒,看到林森三人躲在门后,打了个眼色摇摇头示意不可出声,一手提着酒坛子,一手端着一叠大口碗快步往前走。
碗在桌上一字摆开,老妇人的手战抖着倒满酒,恭恭敬敬地端递给首领及其他壮汉。
首领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然后把碗往地上一摔,大喝一声:”胆小鼠辈,见到本大爷竟然犯结巴病。哈!哈!哈!哈!“
酒碗落地瞬间破碎,碎片溅弹在幻化的犯结巴的人身上,随即”噗“的一声,幻化三人皆倒下,化作一团青烟飘散,不孝子与媳妇消失不见,地上只躺着三段木桩,。
壮汉纷纷拔刀相向,大喊:”小心堪山老巫使诈术!“
首领壮汉大喊大叫:“竟敢欺骗本大爷,给我杀!”
”杀!“
”杀!“
”杀!“
老妇人与老翁不再装模作样,二人一改懦弱姿态,拼死力战,无奈,人上了年纪,力不从心,这不,小孩童也因此化做青烟,倒地成桩。
林森、诸葛曼瑶与小翠三人见状,不顾生死冲出去救人。
老翁猛喝一声:“不可过来!”双手在空中急速挥扬推搡,“呼”的一下,中庭门前燃起一条火线,把三人拦拒在三尺之外。
首领壮汉挥舞着大刀劈向老翁,力发千钧来势汹涌,老翁无处躲避。电光火石间,老妇人纵身一跃,以背挡刀,“噗”的一声,老妇人口吐鲜红,命殒当场。
老翁见老妇人倒地不起,怒气冲天,顿生癫狂相貌,口中咒语叨叨念念:“变吾身,化吾身,吾师将吾化作真武神……一化身二化身吾身化作凌霄魂,提五鬼来见我化灰尘……以命易命……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号令。”
话音刚落,空中幻化出五把青光利剑,绕着老翁身边急速旋转,化成龙卷气旋,“嗖~嗖~嗖~嗖~嗖~!”射出五道青光,直接刺穿五个壮汉身体,虽不见一滴血,但看五人脸色如死灰,身体僵直倒地,应已命丧黄泉。
然而老翁也倒地不支,搂着老妇的尸体,埋头痛哭。
奄奄一息的老翁耗尽最后一口气,招呼林森三人过来,缓缓说道:“天井中有两粒放光石乃师父所留,凡人不可碰,更不可取,切记,否则伤及性命。”
“你们用木柴同时敲打两粒放光石可打开井内密室,里面有师父所传下的几册术书,本来是要我亲手传给我的徒弟,但我做不了了,请你们代劳,帮我将书籍送给我的师弟李黄冠,他在梁州眉山县。另外还有黄金数十两,作为帮我的酬劳,你们可拿去用。”
林森想说话回应,但被制止了!
“少年人,不要推却。若你们……不收下……”
老翁没能继续说下去,呕吐一口鲜血,随着一阵抽搐,一切红尘了断,尘归尘,土归土,随风化去。
诸葛曼瑶眼噙着泪,梨花带雨的模样,人见犹怜。
小翠哭得晕倒在地。
林森沉默不语,犹如这黑夜一般,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