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最怕幻境的,当是花渐隐了。
有太多的过往不堪,让她心如刀割。
她在第四次看了自己剜心凌迟自己的场景之后,终于决定吹灭手中第一时间就找到的指明灯了。
“生而为人,十分抱歉,如果有来世,不如让我做一块铁石心肠的石头吧。”说罢,便吹灭了指明灯,被现实拉了回来,她睁开眼,作势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饶有兴致地看着和行尸缠斗的三人。
原来他两的衣服也会脏的嘛。感叹了一番后,便甩起挥魔鞭,卷向了一个正要袭击月影后背的行尸狗,刷的一下甩出观月台。
这些行尸战斗力并不是很强,只是数量繁多,不死不休,几番车轮战下去,饶是再厉害的修仙之人也会疲乏力竭,落入行尸之口,等下一个血月,成为新一轮的行尸。
“跟他们战斗,要保持体力,切莫太过于拼命。”花渐隐交代了几句,便挪回观月台左侧,阻击左边窜入的行尸们。
檀无双操控着小甜,倒也比月影轻松了一些,便建议到,“不如小兄弟休憩一下,再加入战斗。”
月影明白这是一场持久战,也不扭捏推辞,连忙撤回观月台后面,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月冰已经找了很久了,也没找到所谓的指明灯,倒是周围出现了数倍的月蝉顶着幻灯蘑,叽叽喳喳地念叨着,“月饼呢,月饼呢。我喜欢月饼,可月饼喜欢月影,怎么办,怎么办?”
本来暗恋月影已经是藏得最深的心事了,被幻象月蝉这么念叨出来,当然让她怒气十足。
“吵死了!”她紧紧捂住耳朵,摇晃着脑袋。寻思着不如抽剑杀了这些幻象月蝉。万一被月影师兄知道自己喜欢他,岂不是完蛋了。
对,杀了他们。
月冰抽出飞花剑,杀向了其中一个月蝉,还没刺中,便见他流着眼泪渐渐消逝。
而其他剩下的月蝉继续念叨着,“原本以为你善良天真,未曾想你是这般恶毒的女人,月影师兄怎么可能喜欢你这样的人,月影永远不会喜欢你!恶毒的女人,栽赃别人的女人,害死同门的女人!”
放屁!
月冰气愤之极。她挥着剑对着周围的月蝉乱砍起来,“我喜欢了他整整八年,从一起宗里上学就喜欢,我恶毒又怎么样,我喜欢有错吗?对我喜欢他给他写了情诗,感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后山小树林见。是我写的,有错吗?”
“难道没错?月卿师妹就是被这些流言蜚语害的无地自容,引发心魔,修炼之时爆体而亡。而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在月卿师妹被人误解之时,从来没有站出来说一句,那是你写的情诗!”无数个月蝉回答了她,将她内心深处藏匿的往事一一刨开。
月冰放下了飞花剑,瘫坐在地上,嘤嘤地哭了起来,“我又怎知她心思这么小,师傅不过说她一句练功不正,心有邪念。她便从此生了心魔,修行停滞。我未曾想过要害她的!”
“你还想狡辩,月卿师妹本和你一样,是外事堂的天之娇女。你本来还可以站出来说明此事,将她心魔驱散,却依然隐忍不发,不仅眼睁睁地看着她修炼出岔,还给她下毒,让她爆体身亡,从而奠定你在外事堂唯一天才徒弟的地位,难道不是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看大家都在对情诗一事传的沸沸扬扬,我害怕师傅失望,我.......”月冰觉得这样跟一个幻象解释也太无趣了,这里反正也没别人,不如放下包袱,她一脸恨意,站起来对着周围的月蝉吼道,“对!我嫉妒她。她无论学什么总是快我一步。她把我当成她的好师姐,跟我讲她喜欢月影,对,她也喜欢月影.....我该拿什么和她争,我修炼不如她,容貌不如她,就连师傅对她都格外关注,曾经在我面前说让我以后要好好辅佐月卿,凭什么!凭什么要我一辈子都是她的影子。不,我不能这样下去!”
月冰脸上再也没有天真无邪的样子,她站了起来,用飞花剑狠狠的一个一个砍着眼前的月蝉幻象,恨不得将他们剁成肉酱,“对,情诗是我写的,故意署名是她,那又怎样。那些谣言也是我跟外门弟子故意闲谈传出去的,说她爱月影爱的痴迷,还画了好多月影的画像,还去后山偷看了月影洗澡,都是我说的,全是我说的,那又怎样?!她错就错在什么都争赢了,为什么连喜欢的人都要跟我抢。只要她没有了,我就什么都一帆风顺了。”
“所以,你还偷偷地在月卿师妹的茶水中下了逆经毒。”
月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仿佛又是原来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了,“是啊,逆经毒可以让人练功之时,经脉逆行,不知道自己中毒的话,还以为自己修炼入魔呢。”
一直砍下去也不是办法,月冰有些累了,脑袋也逐渐清醒过来。她冷静了下来,心想,这幻境果然厉害。
几番打量之后,她终于发现了周围月蝉幻境的不同之处,所有的月蝉都顶着一个蓝色的幻灯蘑,只有右侧一个月蝉脑袋上顶了一盏蓝色的灯。
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月冰也是自己在砍幻象之中,偶然发现的。
“所以,我要吹了指明灯了!”吹掉指明灯之后的月冰,从幻境中醒了过来,她看着不远处打坐休息的月影师兄,虽有狼狈,但依然挺拔如云,仙姿卓约。她的脸上又重新换上天真无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