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吗?”女孩问。
“不吃。”时鸡看着供奉台上拿点东西,最多够女孩吃两三天。
要是换一个平常的人来,或许一天就没了。
女孩被养的胃太小了。
至于它吃什么?
随便走去一个人家里偷点东西吃就好,反正这事它常做。
等时鸡‘偷鸡摸狗’回来后,发现女孩站在门口看着远方。
至于看不看得见,那肯定看不见了。
“你回来了。”
“又闻到了?”
“嗯!”女孩像是拥有了自己的秘密,笑的格外开心。
时鸡没在意,和它没有关系。
等到了晚上,这里没有被子,没有柴,女孩只能抱时鸡睡了过去。
第二天,外面开始下起了小雨。
第三天,外面依旧下着雨。
第四天,寺庙里的东西吃完了,外面还下着雨。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女孩缩在寺庙的角落,紧紧抱着自己的腿,仿佛这样就不会饿,就不会冷。
“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时鸡不想告诉女孩它的名字,因为听起来很怪,所以反问了回去。
因为它知道女孩没有名字。
但是说完后时鸡就后悔了。
女孩一开始是有名字的,在她出生前,她的家人给她准备了整整一张纸的名字。
但是出生后,他们知道了她看不见,就再也没给她想过名字。
平常不是叫她‘喂’就是叫‘丧门星’。
村子里的小孩叫她‘小瞎子’。
她从来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生前没有,死后也不会有。
“他们没有给我起名字。”女孩低下头,“但是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叫糖,糖块的糖。”
“很好听。”时鸡难得没有出口讽刺。
因为女孩的一生太苦了,希望她以后和糖一样甜。
“我说了我的名字,你也要说你的。”
“我叫时鸡。”
“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女孩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睡吧。”时鸡看着外面的毛毛细雨。
明天这雨也该停了吧。
结果第二天雨果然停了。
人们又在供奉台上摆上了吃的。
女孩的霉运仿佛被这场雨冲走了一样,那一天女孩十分有活力。
她吃的比平常还要多。
笑的也比平常要灿烂。
她走出了寺庙,在外面小心的奔跑。
摸着花草树木听着时鸡跟她说这是什么。
那是她最快乐的一天。
时鸡甚至想着以后要不要带她去别的地方,毕竟这寺庙过一辈子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但是那天晚上,女孩就像枯萎的花一样,一脸死气的躺在树下。
仿佛白日的场景都是时鸡的一场梦。
尽管如此,女孩还是带着笑。
她说这是她过的最开心的一天。
她说以后她都会和她的名字一样。
时鸡这才知道,女孩根本就不是好了,那是回光返照。
也是这一天,时鸡见到了黑白无常。
但是迷糊的黑白无常错把时鸡给勾走了。
时鸡当时很生气,又有点庆幸。
黑白无常勾错了人,是不是女孩就不会死了?
于是时鸡把黑白无常的文档也清理了。
就当是送给女孩的最后一个礼物。
只是它没想带黑白无常这丫的竟然还有备份。
后来啊。
后来黑白无常带它去孟婆桥看那个女孩了。
女孩一下就闻出了它。
女孩喝下孟婆汤前看着它说起了话。
“我叫糖,是糖块的糖,不仅是因为我想以后的生活都是甜甜蜜蜜的,也是因为,你是老天慷慨赐我的糖。”
“神仙没救我,但是神仙给了我最好的糖。”
天亮了,时光鸡从床上下来,时鸡的梦也醒了。
那是它藏在心里,不愿意告诉别人的陈年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