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百精英，附近三百，再远五百……”
江北穹将他的话以缓慢的语速又念了一遍。
她的唇角无意识微勾起来，“我猜远处五百人赶到核心区域，至少五分钟。”
“按批次。最早的一批约三分钟便可抵达，不过人数极为稀少。再是第二批，在五分钟左右，之后的便不知道了。”
江北穹“噢”了一声，突然又转了话题，“警报响起，核心区域的守卫就会立刻全部倾巢而出？”
未等狄仁杰开口，她便兀自答了，“不可能。”
“一定会留下守卫在原处，还有一批搜寻其它各地。”
“这么一来，我们实际，至少在第一时间，所面临的敌人远没有那么多。”
狄仁杰轻笑了一声，“的确。可在你被发现后，敌人会以几何倍数增长。”
江北穹却好像并不担心这一点，“只要速度够快……”
狄仁杰“贴心”地接话：“基地自毁装置在核心区域的最中心处。”
“启动之后一分钟，所有炸弹立即爆炸。”
“狄大人，你短跑快么？”
“不劳费心。”
“那便好了。”
江北穹突然伸手将他抵在墙上，“一定要跑出去啊……狄大人。”
狄仁杰没有推开她，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茶色的眼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底透出的担忧，“若有不测？”
“第一指令，活下去。”
微小的气流喷洒在两人之间，让人感受到距离。
狄仁杰表情不变，“你越界了，L。”
江北穹从喉咙里发出一生短促的笑，手肘撑着墙一借力，将自己推开。
正在江北穹毫无防备的时候，狄仁杰拽住她的手将她反压在墙上，江北穹黑色的发在空中晃了晃，接着紧贴在了纯白的墙上。
“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江北穹抬眸看着他，发出了表示疑惑的一声，“嗯？”
“我是你的战友，不是下属。”
“你无权对我发布指令。”
江北穹一下子语塞，又或许，是被那向来给人以淡漠疏离之感，现在却难得溢满了情感的茶色眼眸摄了魂魄？
总之，审讯室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良久，才听到了一声轻笑。
“如此，狄大人，……”
“我的第一指令，是让你活着出去。”
现在轮到狄仁杰语塞了。
她无法对他发布指令，那么同理，他也无法让她撤销指令。
江北穹拽着他的领子轻吻了下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怕什么。”
“一个梅翰约斯罢了。”
她说完便笑了起来，方才的担忧已荡然无存。
江北穹抬腿向门外走去，狄仁杰下意识屈起指节碰碰刚刚她吻过的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如常地走出审讯室。
“吃饭喽！”
迎面碰上的乃惜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江北穹挥挥手，“就去！”
顾行从另一边的拐角处探出头来，“碗筷给你们拿好了，过来吃就行。”
狄仁杰微微颔首，“好，麻烦了。”
“多少年交情了，客气什么。”
那一顿饭，并没有什么美味珍馐，甚至比不上江北穹深夜回家时厨子匆匆忙忙给她做的饭菜。
但江北穹就是在那半个小时里莫名觉得，她永远不会后悔来找狄仁杰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