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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西欧的封建制度

欧洲中部受到三个敌人的严重威胁,变成了十足的大兵营。

如果没有骑士和封建体制,欧洲早已消失了

法兰西与日耳曼民族

现在,我来为你们讲述公元1000年时欧洲世界的普遍情况。那时,绝大部分欧洲人的生活相当悲惨,商业衰败,农事荒废殆尽,四处流传着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预言。人们内心感到非常不安,纷纷前来修道院当僧侣。因为迎接末日来临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在这一时刻来临的时候,自己正在虔诚地敬奉上帝。

在很久以前,日尔曼部族远离中亚的群山,向西进行迁移。凭借着拥有大量的人口,他们强行挺进罗马帝国的领地,肆意劫掠,将庞大的西罗马帝国付之一炬,东罗马的幸免是由于他们离日尔曼民族大迁移的途径很遥远。然而它现在也没有太好的结局,只能在西罗马颠覆后的混乱年代残存(是公元六、七世纪时欧洲历史上的黑暗时期),日尔曼人虚心地接受传教士们教化,归顺了基督教,承认罗马的主教为教皇,即世界的精神领袖。直到公元9世纪时,查理曼凭借自己优秀的才能,恢复了罗马帝国的光荣传统,把西欧的绝大部分地区归为一个统一的国家。然而到了10世纪,查理曼不争气的子孙为了争夺权位,把他艰苦奋斗创建的帝国摧毁了。它的西半部分变成了一个单独的国家——法兰西。它的东半部分变成了日尔曼民族神圣的罗马帝国,境内的各国领袖也都宣称自己是恺撒和奥古斯都的第一继承人,由此获得占据统治地位的正当途径。

但是不幸的是,法兰西国王的大权从没有跨越到城堡以外,而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也经常遭到实力强大的臣属们为了自身利益的公开挑战,他们全都是徒有虚名。

给人民带来更多痛苦的是,生活在西欧三角洲一带的居民不断遭受到来自三个不同方向的凶残的敌人的进攻:南部是危险的穆罕默德信徒,他们占领了西班牙的领土;西海岸经常遭到北欧海盗的侵扰;而东面除一小块喀尔巴阡山脉能够稍微阻挡入侵者的军队以外,其他的军事防御全都是些摆设,只能听凭匈奴人、匈牙利人、斯拉夫人以及鞑靼人的践踏。

罗马时代的太平盛世已经成为历史,人们只能在睡梦中回忆这段美好的时光。现在,欧洲面临的局势是:“要么战斗,要么灭亡!”当然,人们更愿意举起自己的武器进行战斗。由于环境的困扰,公元1000年后的欧洲成了一个地道的大兵营,人们高声呼吁需要一个精明能干的领袖。可是国王和皇帝离他们太远了,远水解不了近渴。于是,生活在边疆的居民(公元1000年的绝大多数欧洲地区都属于边疆)必须依靠自已的力量,他们接受了国王的代表,就是管理本地区的行政领导,因为只有他们才有实力保护当地的居民不受外敌的迫害。

欧洲迅速建立起许多大大小小的公国、侯国,每个国家根据国情,设立一位公爵、伯爵、男爵或者是主教大人,担任统治者的职务。而这些公爵、伯爵、男爵们全都发誓要效忠于“封邑” 的国王〔“封邑”为“feudum”,是“封建制”(feudal)一词的根源〕,凭借战争年代对国王的尽忠服役与和平时期定期纳税进贡,作为对封邑国王分封土地的回报。然而在那个交通不畅、通信简陋的年代里,皇帝和国王的权威很难及时传达到属地的各个地方,因此由这些国王任命的管理者们的权力享有非常充分的独立性。事实上,他们在自己管辖的土地范围内,已经僭越了大部分国王的权力。

城堡与骑士

如果你认为11世纪的普通老百姓会反对这种封建体制,那么你就错了。他们力挺封建制,是因为对于当时的社会来说,封建制是一种具有必需性和实效性的政治制度。他们的领主一般情况下会住在高大牢固的石头城堡里,或者屹立在陡峭的岩壁上,或者四周是危险的护城河。城堡就在属民们能够看得见的地方,以便给他们足够的安全感和信心。一旦危险来临的时候,臣民们有权躲入领主城堡的高墙内避难,这也是当时的居民希望住在与城堡最近地方的原因,并且大部分欧洲城市都起源于封建城堡附近的地方,也都是这个原因。

在这里,必须说明的是,早期的欧洲中世纪骑士并不是简单的一名职业战士,他们还是公务员。他们有的担任社区的法官,判处刑事案件,处理人们的纠纷。有的是负责安全的警察领导,抓捕拦路的盗贼,保护小贩(即11世纪的商人)的安全。有的还负责照看水坝,以免附近的人们遭受洪水的袭击(犹如4000年前埃及法老在尼罗河谷的罪行)。他们还赞助行吟的诗人,让他们向不识字的居民们诵读赞美大迁徙时的为战争牺牲英雄的史诗。此外,他们还要保护管辖范围内的教堂和修道院。即使他们自己没有文化(这种情况在当时被看做是缺乏男子汉气概),但是他们会雇用几个教士替他们记账,并详细记录辖地内所有人的婚姻、死亡、出生等重要事件。

到了公元15世纪的时候,国王们重新强大起来,能够完全行使他们被视为“上帝恩许”的人所拥有的全部权力。这样一来,封建的骑士们丧失了原有的“独立王国”,沦落成普通的乡绅。他们从此不再适合国家形势的需要,很快变成了令人生厌的家伙。但是在这里,我想为这个骑士们说句公道话:如果离开了“封建制度”,欧洲不可能如此安全地度过黑暗的年代。当然,正如今天的许多坏人一样,那个时代同样也有很多不道德的骑士。但总体来说,十二三世纪坚强的男爵们绝大部分都是一些肯吃苦的、辛勤工作的管理者,为历史向前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在那个时代,曾经点燃了埃及人、希腊人以及罗马人的文化与艺术的火炬,它的光芒早已微弱,很快就要熄灭了。如果没有骑士和他的好友僧侣的存在,恐怕欧洲文明将会全部灭绝,而欧洲人也同样会回到穴居时代,把历史的脚步从最原始的时代,重新再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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