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个世界已经十天了,杜京墨还是无法接受她穿越了的事实。做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她实在是无法消化这个事情,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她穿越了!
可能是缘分吧,她穿越的这个人也叫杜京墨,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加打听来看,是个苦命的孩子。
刚出生三年,父亲就去世了,由着母亲拉扯长大,好不容易及笄,嫁了个如意郎君,成亲不过月余如意郎君便去了省城参加秋闱,本以为能考个好功名以后日子好过一点,谁想如意郎君半路上遇见发大水,尸骨无存。
杜京墨穿过来的时候,原来的杜京墨因为听到丈夫尸骨无存的消息当场昏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灵魂”已经是这个二十一世纪的杜京墨了。
面对一屋子穿着诡异且不认识的人的嘘寒问暖杜京墨委实懵了好一会儿,好久之后才明白自己是穿越了。
刚穿过来的时候她小心翼翼,怕被人看出破绽,可这十天里基本上都在床上躺着,根本就没什么破绽可露,时间一长,她就懒得装了,掀开了盖在自己身上厚厚的被,跑到窗户边想打开窗户看看外面,来了这么长时间,就晕倒之前看了一眼,还被许多人挡着……
可惜,手还没没碰到窗户,就听到房门那里传来脚步声,杜京墨三步并作俩步跑上床盖好被子,装作刚刚醒的样子。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李贤淑端了碗药进来了。
一看见药,杜京墨就想哭,这药真的是奇苦无比,可她又不能拒绝,只能生生的咽下去。
知道药苦,李贤淑柔声安慰道:“墨儿,娘知道药苦,可良药苦口利于病。”
“我知道的,娘。”杜京墨很有眼力见的打断了李贤淑的话。
她这娘什么都好,就是唠叨,一句话能说明白的事情她能拆成十句来说。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李贤淑见女儿沉默,微微红了眼睛但终究没再说什么便端着碗一人出了杜京墨的房间。
李贤淑走出房门看见大女儿杜云苓在洗衣,又想起了小女儿的病,便小声嘱咐了几句。
杜云苓也都一一应下。
喝过了药,杜京墨实在是睡不着,又闷了这么些天实在是憋坏了,想了想便起身出了房门,看见杜云苓在洗衣便轻轻唤了声:“大姐。”
杜云苓正洗衣服呢,一听小妹喊自己杜云苓又惊又喜,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小妹差点都没挺过去。杜云苓忙应了声:“小妹,你坐着,大姐给拿吃的去。”
“不用了,大姐。”杜京墨出声劝阻“我就是觉得屋子里太闷,出来透透气,大姐你继续做你的事就行,不用管我。”
杜云苓想做些什么但又不知该做什么,想说些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应了声“好”,又嘱咐道:“小妹你且逛着,有事就喊大姐,我就在那里。”说完就又去干活了。
看着杜云苓忙碌的身影,杜京墨的思绪又开始飞远。
那日她刚穿过来,看什么都一脸懵,嘴里还嚷嚷着一些这个时代的人根本不知道的东西,这样的表现实在是太诡异了,众人都以为是被原杜京墨死去的如意郎君的鬼魂附了体,忙请了神婆来做法,又把杜京墨送回娘家由她亲生母亲照顾着,如此这般,杜京墨才在娘家待了这么些天。
这些天里,杜京墨也陆陆续续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杜京墨的娘亲李贤淑,是个千金大小姐,父亲杜文秀是个郎中,曾为李贤淑的母亲治过病,与李贤淑一见钟情,俩人克服种种困难最后修成正果,不到一年便有了杜京墨的大姐杜云苓。
因为自己是郎中所以杜文秀几个孩子的名字全是草药名。
大姐杜云苓,,二哥杜枫实,老小自然就是杜京墨了。
从这几天的观察来看,这哥哥姐姐对杜京墨都是极好的,尤其是李贤淑,极疼爱她,有这样爱她的亲人,杜京墨也算是幸运了吧。
“哟~你妹妹这不好了吗?既然如此,杜云苓你还不赶紧跟我回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弄清楚哪儿才是你该待的地方!”一位妇人尖酸刻薄的话语打断了杜京墨的思绪。
杜京墨望去,那妇人体态矮胖,神态颇为傲慢,看见杜京墨望着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母亲,您怎么来了?”杜云苓听见声音忙停下手中的活问道。
“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啊,在娘家待这么些天还不回去,知道的是你回娘家照顾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偷汉子跟人跑了呢!”那妇人表情不善,说的话也难听。
杜云苓一听这话,又羞又恼,可说话的是她的婆婆,她又不能说什么,一时间只垂了眼睑低低喊了声:“母亲……”
杜京墨暗自思忖:“婆婆?是那个陈金桂?”
这些天里,杜京墨经常能听到这个名字,杜云苓身上有许多伤,都是这个陈金桂背地里搓磨的,李贤淑不知道有多心疼,却也只能背地里说陈金桂,毕竟陈金桂还是杜云苓的婆婆。
当时杜京墨就想着这个陈金桂到底什么样,今日一看,果然不好惹啊。
李贤淑听到外面的动静忙走了出来,一看见陈金桂便笑道:“亲家母来了啊,进来坐,我给你沏杯茶。”
陈金桂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语气不甚和善,说:“不必了,我今个儿来没准备久待,我啊是来把这个没出息的杜云苓带回去的,一天到晚净待在不该待的地方,家里的事情都不管了!”
李贤淑闻言皱眉,但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对方是女儿的婆婆,以后还要在她家生活一辈子,她再生气也只得忍着,不能让女儿难做。
杜云苓见婆婆说得越来越难听,忙说道:“母亲,请您别说了,我这就跟您回去。”说罢又回头对李贤淑说:“娘,女儿先回去了,妹妹您多照顾些,忙不过来就来找女儿。”
陈金桂一听这话,火气就上来了:“怎么着?在这待了这么些天还不够,还想再来?你嫁到我们家四年,肚子半点动静都没有,不急着回家生孩子反倒想着给人当丫鬟!”
“母亲!”杜云苓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你闭嘴!长辈说话怎么容你插嘴反驳!况且我说的不对吗?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快被街坊邻居的唾沫星子淹死了?”陈金桂见杜云苓不悦故意拿话刺她,把平时在街坊邻居那受的气全撒出来,反正这一家子小的没老子,大的没男人,能拿她怎样?
想及此,陈金桂微微勾了唇又接着骂:“你说我们家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了你这么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回来!只可怜我的伯涛……”
杜云苓听到这些话早已经泣不成声,这是她最难以启齿的事情,母亲竟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摊开来说。
李贤淑早就对陈金桂不满,这会子听见陈金桂这样侮辱自己的女儿,早已气得浑身发抖:“陈金桂!你不要太过分!想当初可是你们家来我们家求娶苓儿的!现在在这数落人,当初干嘛要求娶呢!”
陈金桂撇撇嘴,满是不屑,开口道:“当初来求娶是因为杜云苓在这山河村出了名的贤良淑德,温和恭顺,谁承想竟是只下不了蛋的母鸡,不能生养,光贤良淑德有什么用!还害得我家伯涛的香火……”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在骂人的陈金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