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热了起来,苏怀瑾走了已有月余,一切好似又回到从前那般,又好似再也不像从前那般。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谁心里都藏着点东西,但谁也不说出来,好在如今即便是苏怀瑾不在身边也无人再敢来欺侮她们。
傍晚时分,杜京墨将院门刚刚关上,却听得外头不知怎么一声响,杜京墨心下生疑,问了一声:“谁?”
无人应答,杜京墨也没甚在意,前些日子刚过了惊蛰,有些小动物喜欢晚上出来窜也是有的,又等着听了听没声音了杜京墨便走了。
饭桌上安静的很,杜京墨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却突然听见苏挽瑜尖叫起来:“蛇!有蛇!母亲有蛇!”
众人面色惧变,往门口看去只见一条蛇吐着信子拖着长长的身子爬上台阶正往大厅里来,徐氏更是脸色难看:“是白头奎!”
杜京墨心头一跳,四川有名的毒蛇!那蛇头刚进大厅门槛,吐着信子,饭桌上众人动都不敢动,就怕引起蛇的注意。
苏挽瑜跟见兮早已吓得流泪,但却不敢哭出声,只都紧紧抓着对方的手大气都不敢出。
蛇已完全进了大厅,却停在了那里,杜枫实慢慢的离开饭桌,他想去厨房拿刀,今日就是他被这
毒蛇给咬死也要保住其他人平安。众人看着他的步伐,都知道他的意图,李贤淑和水灵更是早已泪如雨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杜枫实也总算进了厨房,那蛇在大厅里慢慢游走,每移动一下客栈众人就要提心吊胆。
眼见杜枫实已经拿了刀出来,杨叔却一个信步上前,看准了那蛇的七寸,用脚踩住,蛇被踩扭头张嘴向杨叔咬来,杨叔眼疾手快抓住的蛇的头,随后转头向杜京墨等人喊道:“布条!快!取布条来!”
杜京墨最先反应过来,从自己的衣衫上撕下布条,壮着胆子将布条递给了杨叔,杨叔接过布条,在蛇的嘴上缠绕了一道又一道,蛇身还在不停扭动,杜枫实见状放下自己手里的刀,抓住了还在不停扭动的蛇身。
蛇,总算是被困住了,众人身上也早已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杨叔呼了一口气说道:“放心吧,我这般捆住,蛇断不会挣脱了。”
李有得惊诧不已:“老杨,你这,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本领了?”
杨叔笑了笑:“家父原本是我们那里有名的捕蛇人,我虽没捕过蛇,自小看着,依葫芦画瓢,如今也还算是有点用处。”
众人这才松了下来,毕竟杨叔的确把蛇给制住了。
杜京墨看着那蛇头皮发麻,声音颤抖着:“那,那这蛇怎么办?”
杨叔笑着说:“莫怕,这样的毒蛇放走不知道村子里又有谁家要遭殃,我看呐,不如拿来泡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泡?泡酒?”杜京墨虽惊讶却也知道从古至今一直都是有拿蛇泡酒的行为的“那杨叔赶紧拿去泡酒吧,我看着这蛇头皮发麻。快快拿走了才好。”
经这一遭,众人也都没心思吃饭了,草草收拾了碗筷便都回房休息了,杜云苓吓得晚上要和杜京墨一起睡,第二天天没大亮就拉着杜京墨去买雄黄粉。
两人回来的时候却见一个人在客栈前鬼鬼祟祟,似在张望着什么,走近了才发现这人是刘伯涛,刘伯涛也看到了她俩,眉头一皱骂道:“呸!居然没死!”
杜京墨听了立马反应过来:“是你!是你放的毒蛇!”
刘伯涛笑的阴险:“当然是我,我说了要报复你们不让你们好过,可惜我废了那么大的劲才弄来的毒蛇居然没咬死你们!”
杜云苓更是生气:“刘伯涛!你还是不是人!”
刘伯涛不以为意:“我当然不是人,可你又能怎样?有本事去报官,我告诉你,便是县衙来了没有证据也不能拿我怎样!”
杜云苓还想辩驳却被杜京墨拉走:“姐,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别他身上又沾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说不定我们待久了便也有事了。”
杜云苓一路骂骂咧咧的回了客栈,跟杜京墨两人将客栈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洒了雄黄粉方才气消。
“小妹,这样不是办法,今日他刘伯涛能弄来毒蛇,明日还不知要弄来什么,我们得想个办法。”两人坐在椅上歇息时杜云苓说道。
杜京墨点点头:“是,只是这样大的事情还是得跟大家商量。”
午饭后趁着徐氏去屋里睡觉,杜京墨便将这事跟众人说了,杜枫实气的当即拿了菜刀就要去砍死刘伯涛。
杜京墨和李贤淑拼命拦着:“你去做什么,没得赔上了自己!”
杜枫实气的脸色通红:“赔上自己便赔上自己!我断不能让一家人都活在这般担惊受怕之下!”
李贤淑骂道:“你去赔不觉不值嘛!真赔了你让我们往后怎么过,你让水灵怎么过!”
杜枫实听了往水灵望去,水灵满眼的泪水,见他望过来便掩面哭泣,她不舍杜枫实可也说不出拦他的话。
见着水灵如此,杜枫实才将将安定下来:“那该如何?难不成就这样一辈子坐以待毙!”
“当然不行!”徐氏的声音洪亮,由苏挽瑜扶着慢慢的从后门走来:“我们家的孩子各个都是好孩子,断不能为了那样的畜生葬送了自己!”
杜京墨忙上前跟苏挽瑜一起扶着:“母亲,您怎么知道了这事?”
上次的毒蛇已经将徐氏吓的不轻,若是让她知道毒蛇非天灾乃人祸,只怕徐氏承受不住,所以一家上下都瞒着徐氏。
徐氏摆了摆手:“我是身体不好,可也不是纸糊的,你们不必事事都瞒着我。如若我们是一家人哪有这样瞒着的道理。”
杜京墨有点不好意思:“母亲放心,孩儿下次不会瞒着母亲了,不过母亲说不行,想是有什么好的方法了?”
徐氏点点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刘伯涛可以胡来,陈金桂却不行,今日刘伯涛胡来一次我们没有证据是他运气好,那下次呢?反正我们已经知道他的狼子野心,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总有一天能将他擒住。刘伯涛胡来一次,陈金桂就得提心吊胆一次,她的儿子是她的命,她可以放纵他胡来,但绝对接受不了他出事。所以如今,我们只能从陈金桂身上入手,拿钱消灾。”
李贤淑等人疑惑不解,杜云苓却是立马就想明白了,她的这个婆婆,平生也就她儿子跟银子能入她的眼了。
是以杜云苓立马问杜京墨:“小妹,咱们家,现在存了多少银子?”
杜京墨不解却也答道:“光是客栈共有三百四十二两,但是,阿瑾走之前留给我五张一千两的银票。”
杜云苓问道:“好,现在姐姐问你要这五千两银票可行?”
杜京墨点点头,她如今也反应过来了,既是拿钱消灾,那不管多少钱,只要人能平安就行,然后便往自己屋里走去,过了一会儿便取出五张银票递给了杜云苓。
杜云苓拿着银票便急匆匆的出门去了,晚饭时分方才回来:“解决了,陈金桂说她今晚便会带着刘伯涛远走,说有了银子要去给她儿子医腿。”
众人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晚饭也吃的比平时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