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年份都是历史长流的一部分,而2020将会被狠狠地载上一笔,不仅是史册中,更是人们的心里。
“武汉就要封城了。”这是2020年01月23号半夜醒来,我获得的第一条信息。
我第一反应就是切到微信,给上班至昨日,今早准备回家的姐姐拨了几通视频通话。
皆是「对方无应答」和「已取消」,大抵还在睡梦中。
也不知道是「封城」二字本身令人生怕,还是突如其来,毫无预兆令人生怕,那夜我再未入眠。
“武汉今天封城了,三姐她回不来了。”清晨老爸老妈洗漱时,我小心翼翼试探着。
“好了。现在好了……”老妈见老爸沉默不语,没有要回话的意思,就也没接着说了。
于是我当着他们的面,再次给姐姐拨了过去。
“喂……怎么了?”视频里姐姐脸上戴着口罩,背景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喧嚣吵闹得很。
“武汉封城了啦!”我故作轻松调侃。
“我现在在车站,八点就到了,票卖完了,好多人。”三姐回复到。
“出租车也一辆都没有了吗?”大姐心想,可以跟跑城际的姑爷询问一下,还有没有在武汉要回来的车。
预料之中,没有了。
“你到处看看有没有其他车咯?”“说不定有呢?”“现在不是还没到封城时间吗?”大家嘈杂的声音都聚集而来。
“有一辆车,一个人四百块,真贵。”三姐吐槽。
“多少钱都坐回来啦,贵点就贵点,总比回不来好。”老妈立马接过话去。
“这个**啊,真是傻到家了,还一点意识没有。”老爸终于也忍不住躁动的接了话去,“钱有什么用咯?”
“不是啊,那辆车已经爆满了,我也就只是问问,已经翻了几倍的价格,真黑哦。”三姐仍忍不住一直吐槽着。
“那你现在怎么办?现在已经九点半了,十点市内交通都停了,出租车也禁止通行了,如果没有车回来,你也没有车回出租屋去了。”
她在车站里待到了临近公告通知的封城时间10点,搭最后一班地铁返回了。
“我们都在吃好的,**只能吃泡面咽饭。”除夕饭那天饭桌上,老爸突然说到。
从得知封城消息,以及姐从车站返回出租屋后,老爸就没再说什么话,每次刷疫情新闻尤其是武汉相关的面色就更加凝重,今天更是在家群里看到三姐发的泡面和干饭的简陋又不健康的所谓午餐。
那天超市很多食品早已被一扫而光了,特殊时期她可以买的只有快餐且寥寥无几。
2020年春节循规蹈矩的自然到来,所有的美好希冀却没有如约而至。
外面是空旷无人的街头巷尾,里面是不安的心和无眠的夜。
没有守岁,没有团聚,没有祝贺,没有拜年,一个夜一个昼的熬,有些儿颠倒不分,却也因钟表的指示,在仪式感的迫使下,还是起来好好吃了早餐。
如果不是还拥有网络,刷新与接受轰炸似的信息,我都可能会不禁怀疑和窃喜,自己真的一不小心穿越了时空,被传送到了远古时代,过起了自给自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如果不是知道大家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甚至会欢呼雀跃于可以抛下往日里周而复始的倦怠,沉入其中安享这份难得的惬意,如同终极梦想成真了一般。
这大概是一份沉甸甸的意外实现。
同时是惴惴不安和也是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