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对不败的战神却败于鹿秋原,夜尘战死,樊安然重伤,没过多久也不治身亡。
至于两人的心腹?很抱歉,连将军都死了,这些人自然是死的死,伤的伤,现在留在夜汐身边的,也就只有一人了——还是借着夜汐不能修炼的由头才能从边疆回来。不过这位仁兄估计战功赫赫,在皇帝面前很得脸,最近边疆战事起了,这位仁兄前几个月接到了皇帝的诏令,拍屁股去前线了。
夜家在夜汐没有任何天赋,仍留着她的原因,便是因为夜汐的父母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要是两人一死,就把夜汐打包扔出去,定会引来一大群人的唾沫星子。
不过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两人也逐渐被人们所遗忘,夜家对于夜汐的做法也更是肆无忌惮——到了现在,甚至夜汐连一年一度的家庭晚宴都没有资格参加。
细细算来,夜汐现在的情况可谓是四面楚歌。
这还怎么玩!
可夜汐没等思考出结果,一个手执法杖的女子便来了。
“哟,这不是我们的五小姐吗,怎么,看起来气色不错?”女子笑得娇俏可人,一身淡蓝色纱裙,胸前缀着一枚金锁,头上插了一只流彩蝴蝶簪,珠翠流苏微微下垂,显得灵动漂亮,与夜汐身上一件素色长衫形成鲜明的对比。
夜汐在脑子里飞快搜索,终于找出了有关此人的记忆——夜家二小姐,夜凝。
虽说都是夜家的小姐,可这位的待遇不止比夜汐好一点半点。夜凝的父亲是夜家家主夜暝,自己实力也还不错,在府里可谓是千娇万宠长大的。
夜汐眼底寒光一闪,又立刻被掩盖,从床上缓缓起身,不咸不淡道:“托姐姐的福,还过得不错。”
之前夜汐与夜凝的关系还算不错,虽然这位夜凝女士看不起夜汐,但也鲜少来找她的麻烦。
所以这段“孽缘”,还得从一位风流倜傥的君三少说起。
君家也是七大世家之一,这位君少爷于魔法师职业颇有天赋,年纪轻轻便能与父辈较量,因此也被君家现今家主力排众议,提前任命为下一任家主。
这位君少爷此等成就,再兼之长得玉树临风,人模狗样,夜家二小姐未免起了别的心思。于是两日前,趁着君家来到夜家拜访之时,急吼吼地打扮得鲜妍美丽,想和这位君公子来个一见钟情。
可惜有这种心思的可不止二小姐一位,于是就在夜凝正走到湖边时,也怪原主那天出门没看黄历,恰好也来到湖边。
那个也倾慕君凌的小姐怕被夜凝秋后算账,见天赐良机,于是推了夜汐一把,再顺势推倒夜凝......于是等君三公子漫步到湖边时,看到的就是夜二小姐拼命在水中扑腾的模样。
自此,原主就被夜凝记恨上了。
此时,看到夜凝孤身前来,夜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姑娘恐怕来者不善。
果然,抱着找茬的心态来的夜凝女士看到夜汐身上的伤,心生一计,笑着对夜汐说:“妹妹身上有伤,正好我这里有好伤药,不如给妹妹一瓶如何?”
哟,要是有,怎么早不拿出来呢?
莫不是你今日看到我伤痕累累,突然良心发现,准备慈悲为怀,直奔圣母的怀抱?
夜汐心下冷笑,面上却分毫不显,装着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接过夜凝的“伤药”:“多谢二姐。”
笑话,面子工夫不装白不装,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夜汐意思意思了几句后,就随意把东西放到了一边。
夜凝却不依不饶,做出一副真诚的模样问道:“妹妹伤势如此之重,我替妹妹上药如何?”
瞧瞧,这语气,这小眼神,放到现代混个演技派小花旦也不难。
不过夜汐也不遑多让,连忙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答道:“不敢.......姐姐身份尊贵,怎能做这些事.....真是折煞我......”
可夜汐在这句话说出口后,便听到了一声嗤笑,极浅。夜汐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朝房梁上扫了一眼,在眨眼间就放弃了把夜凝糊弄回去的想法。
偏偏夜凝女士仍旧不识趣,笑道:“妹妹说的哪里话,姊妹之间本应和睦,哪来这么多顾忌?”便准备帮夜汐上药。
瓶塞被打开,一阵药香弥漫。夜汐轻轻一嗅,便知道里面有些令人伤口能够迅速化脓溃烂的药材——没办法,作为杀手,这些是必修课。
夜汐轻笑一声,道:“二姐的好意阿汐心领了,只不过二姐近日落入水中,似乎还不慎扭到了脚,既然有此等好药,给阿汐怕是浪费了,不如二姐自己留着用?”
那次落水恐怕是夜凝女士短短十六岁的人生为数不多的污点了,夜汐作为肇事人却仍敢提起,夜凝神色立刻变冷:“夜汐,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夜汐不闪不避地回应着她的目光,笑道:“只是觉得近来二姐运势不是很好,先是修炼近半年都没有什么进益,接着又是落水......莫不是二姐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有这样的情况?”
这话就有点过分了。
夜汐这下一踩就踩到了夜凝的痛处——近半年来,她虽刻苦修炼,但仍旧没有从低级职业者巅峰再进一步,这让一直心高气傲的夜凝如何忍受?
夜汐却还嫌不够,仍笑眯眯地挑起夜凝的怒火:“二姐呀,所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凡是不必强求,要是强行违背了老天的旨意,只怕老天会降罪的......”这便是在讽刺夜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根本配不上那位君三少。
夜凝气得发抖,甚至失去了理智——她口中念念有词,再一挥动法杖,空中便立马出现了一团火焰。
夜凝一挥手,火焰弹挥向桌子,桌上的物品在霎时间化为灰烬。
夜汐平静地看着夜凝的举动,甚至嘴角还微微上扬,似乎并无任何不悦。
在看到物品烧为灰烬后,夜凝心底的怒意却愈发强烈,夜汐的笑脸也越发变得刺眼。
凭什么?
这个废物凭什么让她洋相尽出?
鬼使神差般,夜凝在霎时间凝聚了一团火焰。便直直向夜汐射去。
夜汐唇角微微勾起——说了这么久了,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只见她平静地看着火焰朝自己而来,微微侧身,便躲过了攻击。倒是那张桌子反遭了池鱼之殃,燃起了熊熊烈火。
夜凝见一击不成,愈发气愤,又接二连三地将火焰射去,夜汐又轻而易举地躲过。
看着桌子的火越燃越烈,夜汐的笑容越发灿烂——就是现在。
正当夜凝准备继续攻击时,夜汐轻轻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圣人有云礼尚往来,既然姐姐送了我此份大礼,做妹妹的也该回礼了。”
夜凝一愣,还未等反应过来,夜汐霎时间消失了踪影,当再出现时,却是在夜凝的身边,轻轻一推,便将夜凝推入了仍燃着的火中。
“啊!”剧痛袭来,自小娇生惯养的夜凝哪里受过这种场面?当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不断在地上扑腾。夜汐还很好心的踩住夜凝的脚,使她没办法站起来。
也亏了夜凝怕找夜汐麻烦坏了自己在外头的名声,于是特意不让侍女跟着,再加上夜汐这里没人侍奉,于是尽管夜凝叫的多么“嘹亮”,也始终没有人过来。
夜汐好端端地站着,欣赏着夜凝的惨状,眼底闪过一抹怜悯与揶揄。
这点大小的火焰绝对烧不死一个修炼者,所以夜汐毫不担心,只是淡定地看着这幅景象,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把夜凝捞起来,再利落地一个手刀,把她劈晕。
趁着外面没人,夜汐忙把夜凝丢到了院子外,等着别人发现她。
依夜凝的性格,被人发现自己衣衫破破烂烂的,甚至头发都被烧去,脸又变得漆黑......估计比杀了她还难受。
也算出了口恶气,夜汐的心情极为美好。
处理完了夜凝,夜汐回到自己房中,慢条斯理地关上门,开口:“阁下既已出声,为何不出来一见?”
方才她与夜凝交谈时,分明听见了一声不属于她们任何一人的笑声,这才改变了主意,专门展示了自己的身手,为的就是让那人出来。
一片寂静,好似这一切只是夜汐的猜测。
夜汐毫不在意,静静坐下,唇角挑起了一抹笑:“阁下若是不想被我发现,自然不会出声,但如今又这样扭捏作态,这是为何?”
话音刚落,只听右侧房顶上出现了响动,眼角也出现了一抹白色。夜汐微微抽动嘴角,不以为意的抬起头,想要见见那人的“庐山真面目”,却在霎时愣住了。
来的不是人,是只狐狸。
见它毛色雪白,通身不见一丝杂毛,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优雅气息,眼眸却散发着冷意。明明近在咫尺,夜汐却丝毫察觉不到他的气息。若是夜汐闭上眼,简直感觉不到有这一号人,不对,这一只狐狸的存在。
他看起来有些冷傲,在夜汐耳中,它说的话也犹如天籁:“我可以帮你。”
夜汐惊呆了。
她这是时来运转的节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