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破解她最后一剑的,应该就是天灵圣体所蕴藏的力量,但显然,他冷小莫是无法完全发挥出天灵圣体的力量,所以,女子才会叹气,被抛弃的棋子竟然还能够得到同情,他已经很满意了,至少女子给过他机会,于结果而言,是他冷小莫技不如人,没能把握住机会而已。
他已经转身走向鸣雁楼外,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提着他的长剑,走在落帝城繁华的街道上,远去,向着落帝城北,十五岁的少年,虽心智远超同辈,但他毕竟还年轻,失败后也会不甘,被人抛弃后,也同样会落寞。
木蝶雨就安静地站在鸣雁楼上,望着少年远去的身影,直到完全看不见后,她才转身望向澹台炎泽道:“澹台公子,方才我与暮秋姑娘的打赌,谁输谁赢?”
“你既然未能猜中九清宫薛城的排名,自然是你输了,作为代价,你将成为我澹台炎泽的女人。”男子的语气已没有最初那般和蔼,他已经有些厌烦这个爱惹事又不会审时度势的女人,除了倾城倾国的外表,他已经找不到这个女人值得称赞的地方。
“既然是我输了,我自当奉行赌约,可公子同样输了,是不是也应该拿出房蛟之珠?”女子浅笑,已亲自走到澹台炎泽的身前。
“这是自然,我的话一言九鼎。”他说着便将手中的房蛟之珠扔给了赵暮秋,然后一把将女子搂入怀中。
不待木蝶雨反应,紧接着,男子抓着女子的手道:“我可以容忍你的任性,但你不要太愚蠢,自不量力并非是好事,我希望你以后能够明白这一点,女人,要学会的是照顾男人。”
男子所说的自不量力,自然是木蝶雨随意与人对赌,和赵暮秋赌,又和冷小莫赌,大言不惭又拿不出等同的实力,连同他澹台炎泽,脸上都无光,他需要的并不是这样烦人的女子,而是一个懂事听话,又依附于他的女人。
女子听后抿嘴笑了笑,有些妩媚,更有些顽皮道:“我确实成为了你的女人,但凭你,还抓不住我的手,我刚才说过,冷小莫看到的还只能是剑,而你,看到的还只能是你自己,从这一点,你不如冷小莫。”
“那你又以为你是谁?没有能力又喜欢妄加评论,出身卑微,又不会审时度势,你说我抓不住你的手,那你现在的手,又是被谁抓着?”澹台炎泽显然已有些怒气,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之中更加不知进退,也更加顽固愚昧。
“你抓着谁的手,你不会自己看吗?至少冷小莫还知道我用了身外化身之术,而你,比起他来,更相信自己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同样也是一种错觉。”女子说完,便已松开了手中的剑。
长剑垂直落地,瞬间化为齑粉,消散于天地之间。
澹台炎泽神情开始变得凝重,他俯身看向自己的左手,而他的左手握着的竟然一直都是自己的右手,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察觉,不可思议,他再次转身望向女子,当他抚摸过女子的身体,对方的身体竟然开始消散,化为灵气开始飘散。
澹台炎泽第一次感觉被人戏耍,这样的手段,他自然已看出了不凡,青年怒视女子道:“你到底是何人?”
“临海之滨,中原之央,弑神天宗,无门峰下,在哪里你便能找到真正的我,你如果真的那么想要得到我,又想要知道我是谁,就去那里吧,在哪里,你能够找到自己的道,你体内的赤乌之血,也只有在那里才会觉醒。”女子轻轻依靠着澹台炎泽,轻声在其耳旁低语,似温柔,似缠绵,话语落,人尽散。
澹台炎泽听后低头不语,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其他的人并没有听见刚才的话,但青年的内心此刻已极为震撼,赤乌之血,是他在一处神秘之地得到,哪怕连他的师父云涯真人都不曾知道,赤乌乃是传说中的神鸟,若能觉醒出赤乌天赋,当能焚烬万物,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但澹台炎泽震惊的还远不止于此,临海之滨,中原之央,便是这片大陆的中央,而在那里,刚好有一处宗门,这世间存在最古老的一个宗门,弑神天宗,而在弑神天宗内,有一处此天之下最高的山峰,那峰便名为无门,无门便是指无门可入,万年以来,哪怕中州大陆强者辈出,九国天才惊才绝艳,横渡虚空者,神通术法者无数,尽皆无人能登顶无门峰,不为其他,只因在无门峰上,有一柄这世间绝强之人所留下的神剑,神剑立于峰顶,无数人想要拔出此剑,无数悠久的历史中,连登上峰顶的人都不曾有过。
……
落帝城北,冷小莫提着他的长剑,缓慢地走在大道上,但远处的路越走越小,路上也没有了赶路的人,但冷小莫就那样走着,他没有看出路,就望着前方走。
大道变成了小道,小道的尽头已没有了路,那里只有一家茶馆,而茶馆也只有一张桌子,不论怎么看,这都是很有问题的一家茶馆。
但冷小莫却没有顾及那么多,他就坐在那一张桌子上,看着一旁年迈的妇人道:“我饿了,随便给点吃的吧。”
老妇人听后也没问他吃什么,不过一会儿,就端上了一碗米饭,一盘青菜莲藕,还有一碗清汤面。
冷小莫见后抬头望着妇人道:“有没有酒?我很久没有喝酒了。”
“你年纪这么小,喝酒不太好,容易醉人,也容易伤身。”老妇人似不太想给冷小莫酒喝,开始劝道。
“不,我今天需要喝点酒,因为我的心情不太好,喝酒可以让我忘掉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冷小莫喝酒自然不会是因为心情不好,而是因为他心有些乱,所以今天可能会杀人,在杀人前,他才想要喝一些酒。
这自然很不寻常,因为冷小莫极少喝酒,因为喝会误事,酒精会麻痹他的神经,让他的反应变得迟钝,当然,那些对武者而言,影响甚微,他更担心的是别人会在酒中下毒。
老妇人已没有再劝,她已从里屋内拿出了一坛酒,放在冷小莫的桌上。
冷小莫有点饿了,所以他先吃饭,然后夹菜,大口喝酒,最后才吃那一碗面。
可,还没等他吃完那一碗面,冷小莫的对面已坐上了一个人,那是一个老者,满头的银发,瞎了一只眼,桌上放着一柄刀,刀上还有血,血还没有干,流淌着鲜红的颜色。
冷小莫看了对方一眼,并没有理会对方,他继续吃着自己的面。
“我这人有个习惯,总喜欢给后辈们准备一些礼物,你的名声很大,五年前我就听过,一人一剑独闯焚魔宗,废焚魔宗宗子,断宇武长老双臂,了不起,十岁便已名扬天下,新月帝国第一天才,正道楷模,哪怕连我也有些佩服你,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老者的声音嘶哑,干涩,又断断续续,他说完便指着茶馆外那一口金黄色的棺材。
冷小莫听后转身望向那一口棺材,又看了看一旁的老妇人,少年将坛中的酒一饮而尽,才站起了身子道:“魔道十大高手排名第七,独眼血刀原来也是个讲究的人,这一点上,很多人不如你。幻月居醉玲珑,听说也是新月帝国有名的美人,想不到也会把自己扮做年老色衰的妇人,为了杀我,用心良苦呀,我就那么可怕吗?连你们这些成名已久的高手都得如此提防?”
那老妇人听后,盈盈一笑,已褪去了身上的粗布麻衣,摇身一变,已是一位妙龄佳人,玉腿纤长,肌肤雪白,一身彩蝶碎花裙,纤纤玉指轻轻抚摸着冷小莫的脸,她的脸蛋粉雕玉琢,吹弹可破,她的胸丰满动人,傲人挺立,紧紧贴着冷小莫的身体娇声道:“公子真是爱说笑,还不是公子名声太大,我们自然得谨慎一些。顺便告诉公子,我们不仅谨慎而且还下作,光是你的酒中就放了三种毒,此处也早已布下杀阵,只待公子前来。”
感受着女子那雪白温润的肌肤,精致小巧的小嘴中,吐露出温热的芳菲,空气中还夹杂着女子身上淡淡的芳香,女人的味道,冷小莫已不是第一次闻到。女子红润的樱桃小嘴已亲在冷小莫的脸颊上,她那纤细小巧的玉手,也在少年的身上摸索,二人紧贴着身体,场面妩媚,撩人,但冷小莫终究只是冷小莫,于他而言,女人只是单纯的异性,所以,这样的诱惑是对他没有任何效果。
少年平静地看着远方,任凭女子在自己身上摸索,他既没有阻止对方,也不曾配合对方,这样的场面自然有些尴尬,哪怕是出身幻月居的女子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女子已停下了她的动作,幻月居乃是魔门的杀手组织,她杀过的人自然很多,而她同时也知道,女人伪装的外表才是最大的杀器,但显然,面前的这个少年是特别的,他沉稳,宁静,同时又疲惫,失落,这样的表情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十五岁少年的脸上,显得太过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