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芸楚……”
有人在叫她。
梦一下被打断,眼前一片漆黑。
声音挺温和的。是个男生,很熟悉,是……
蒋芸楚猛的被叫醒,一下子直起身子。原先盖在头上的那张卷子慢慢飘起来。
蒋芸楚看到,然后撑着桌子微微向后挪动凳子,伸手去捡掉在地上的卷子。
上面赫然“白愉”二字。
小姑娘把卷子对折好,这是一张全对的物理练习。随后放在身边白愉桌上。
“还有8分钟上课了,想留给你时间缓一缓,提早一点叫你。”
蒋芸楚烦躁地抓抓头,头顶头发被她抓的蓬松凌乱,眼睛一点都不想睁开。
白愉满头大汗,显然是刚回到教室。他肯定逃午自修去打篮球了。
在认识白愉之前,蒋芸楚也不会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一个整天不正经上课的学生,却还能学的这样好。
梦见初见白愉的场景,而且蒋芸楚还记得,那天中午再见到他。
上午返完校,蒋芸楚本来正为自己能够乖乖努力做一张几乎没会几题的卷子而骄傲的时候,天降一颗橙色不明物体,把她砸的头昏脑花。
就好像在嘲笑她尽管试图努力,仍旧白卷一张。
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情简直难以描述,蒋芸楚那个火啊蹭蹭蹭就上来了。
要不是为了表现得乖一点,至于在里头坐足了一个半小时,掰着指头写啊写的吗?直接交白卷不完事儿了?
靠!蒋芸楚一只手捂着脑袋,一只手撑着地。
倒下来速度太快,手撑着擦到地面细小的沙石,掌心有些疼。
缓了几秒钟,她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看看自己擦破的掌心,觉得疼的厉害。
蒋芸楚脾气暴躁,但是柔弱在特别怕疼,这下眼眶也变得有些红红的。
脑袋挨了一下人就变得昏昏沉沉,慢吞吞走到边上去捡那颗篮球,一转身起来,又和身后人撞个满怀,蒋芸楚内心:@*~#*!~
蒋芸楚简直泪目了。觉得自己是傻才去捡球,就应该直接给它一脚踹回去。
“对不起!”声音从脑袋上面传来,是个男的。
蒋芸楚站定,捂着头上的大包,对面好像个儿挺高,平行视线下是他的湿了球衣的胸口。
抬头去看他,阳光刺眼的紧,要不是为了看清罪魁祸首,蒋芸楚才不想面目狰狞冲着阳光抬头看人。
“本来进了一中就要垫底,这次要是被砸的更笨了,我真的是要气死了。”
随后看见那一张熟悉的脸。她想起偷偷瞟过那人留在讲台的请假条,白愉二字,刚劲有力。
蒋芸楚就在那个浑浑噩噩的中午跟白愉互相认识了,加了微信,被白愉送了水送了吃的。
晚上同儿时青梅竹马的好闺蜜阮伊糖说了这件事,蒋芸楚轻松找到寥寥无几朋友圈动态里白愉的一张毕业照给阮伊糖发去,随后就在收到对方一声“我靠”以后疯疯癫癫的傻笑语音中,郁闷地不想说话。
“白愉。”
“诶!老师。”
“没事儿了,喊喊你,放学留着重默。”
班里发出几声轻笑。其中沈至的声音极为突出。蒋芸楚思绪一下子被拉回来。
白愉常逃午自修,快上课了再从后门偷偷溜进来,其实老班老沈都知道。
白愉使坏在前面沈至的背上恨掐一下,沈至发出“嗷嗷”的声音。
“沈至,你给我安静点!你也逃不了重默,放学你两给我一起留着。”老沈又道。
两个男生下面偷偷摸摸地闹着,老沈瞥了几眼,抿抿唇,抱着作业出去了。
老沈前脚刚踏出教室门,上课铃就响了。
下午第一节课政治课。大概是昨天睡得太晚了,还是中午睡觉仍旧没缓过来,蒋芸楚昏昏沉沉又想睡。
用手掐自己,可是还是不能清醒,蒋芸楚只觉得自己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眼皮,几乎都要意识模糊的时候,手臂突然一片冰凉。
蒋芸楚一下子有些清醒。
转头看身边的白愉,后者拿着一瓶矿泉水笑的开心,然后放在蒋芸楚桌上。
“给你买的,瓶盖帮你拧开过了。”
塑料瓶子上还挂着水珠,尽管教室还开着空调,可是白愉和蒋芸楚的位置贴着窗,阳光晒得还是热。一瓶冰水散出的冷气让人不抵诱惑。蒋芸楚拧开喝了一大口,冲白愉说了声谢谢。
白愉爱喝饮料,但是白愉发现蒋芸楚不爱喝。
还记得返校那天白愉请假没去分班考是因为跑去打球了。
一中虽好,但也是两极分化。
成绩拔尖都要了,也总有些“特殊人员”。
富家子弟在一中不足为奇,沈至和白愉各占两个大坑。
不过不同的是,沈至是实打实“富家子弟”身份进了一中,白愉还得外加一个“入学分数全校第一”的身份。
白愉父母生活潇洒,不爱决定孩子的事儿,进了一中说为儿子感到骄傲,一家一起吃了顿晚饭所谓“庆祝”,第二天小两口就飞巴厘岛玩儿去了。
白愉也不爱拘束,让管家给校长打了个电话,说他不去分班考试了,直接给他丢最差的班就好。
校长是个精明人也不狗腿,暗里有钱人家都明白,一中虽然给他们腾位置,但是不由得他们自己选班。
一中的分班挺有分量,不能乱来。
不来考试,若是直接丢在实验班确实有失公平。而且校长清楚,白家的小崽子性子好,够优秀,放在哪里都无所谓,也便尊重由着他。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白愉和蒋芸楚在一个班了。
也是为什么那天蒋芸楚会在球场遇到白愉。
可砸到蒋芸楚的球还真不是白愉干的,是白愉队友小胖失误了。
后来白愉为了给蒋芸楚赔礼道歉,带着蒋芸楚去买水。
苍天为证,蒋芸楚是真的不想去,她已经认定白愉是他命里煞星,应该早点跑。
但是被他扣着手腕,挣脱不开。偏偏球场人也多,应该是和白愉一起打球的人都看着这边事态发展。
若是暴脾气一下上来了,以后和这拨人若是同学,那不是没法默默无闻混过三年。
一瓶水而已,不值当,不值当。
白愉一路把蒋芸楚拉到小店。
白愉拉开冰柜让蒋芸楚选,却没想到蒋芸楚摇摇头,拿了一瓶边上纸箱里的矿泉水。
这是家不算很大的便利店,饮料大多放在冰柜,矿泉水大概卖完了,但是因为不“热销”,老板也忘记放新的进冰柜里。
白愉这下看出蒋芸楚可能是不爱喝饮料,直到军训时候白愉确认她这件事。
但对于几种矿泉水来说,蒋芸楚都面临问题。
白愉发现某农的瓶子蒋芸楚能拧开,但是某百就不行。
至少他在军训时候看到蒋芸楚一共买的19次水里,15次某农,轻松拧开,4次某百,需要身边的阮伊糖帮忙才能拧开。
所以白愉今天给蒋芸楚带的某百,就很自觉地替她做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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