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自修的时候没觉得,这会儿估计时间有点长了,蒋芸楚觉得有点冷了。
肩膀开始有些拢着了,手臂抱在胸前,把拉链拉到头,脖子也缩在里面。
“冷吗?”白愉看到蒋芸楚这个样子。
蒋芸楚皱皱眉,其实一个午自修时间也不短啊,抵得上一节正课,那个时候没觉得冷啊。
“有点儿。”
白愉把披在椅背上的外套拿下来递过去。
“穿着吧。”
蒋芸楚皱皱鼻子,“谁要你的衣服。”
“我中午回来刚从柜子里拿出来的好不好?干净的,我今天又没穿过。”
“再说了,你用要上点心吧,要是这个月你再着凉,下个月不是重蹈覆辙?”
白愉说完这句话,蒋芸楚几乎能想到自己又要痛的直冒冷汗,生不如死的感觉了。
几乎一阵战栗,想想还是“勉为其难”接受白愉的好意。
伸手把衣服从白愉手里抽过来,然后穿上,乖乖地拉上拉链。
沈至不胖,也不是那种骨瘦如柴的。而且胜在个子高,穿的衣服码数很大,蒋芸楚套上衣服袖子长了一大截。
蒋芸楚开始还不情愿穿别人衣服,这会儿确是玩心大起。
袖口对着自己,闭着一只眼睛,用另外一只眼睛往袖口洞里望,看能不能看到自己的手。
然后手也不伸出来,晃着两节长长的袖子,在身体两侧手臂荡阿荡,人也晃啊晃,笑的好开心。
白愉心情很好。
昨天蒋芸楚没来,今天上课她就开始云里雾里。
数学是差一天,就学不会了。
她本来就不爱听数学课,枯燥无味,老师只会抄着备课时候准备的讲义上的例题,她一点都看不进去。
但怎么说,情有可原是因为台下确实没几个在听。
白愉这种优等生兴致不高,偷偷开始在桌下玩魔方。
沈至坐在前面光明正大翘着个二郎腿涂语文书上的小人。
蒋芸楚呢?脱着长长两节袖子想要偷偷摸摸把桌子下面的蛋糕拿上来。
但是校服袖口是束口的,料子是滑滑的。在加上先前冷,自己的手也缩在自己的校服外套里,现在两层袖子都长,手很难伸出来。
蒋芸楚抬手就要试图用去挽袖子,边上白愉就扣住她左手的手肘。
如果现在不是在上课,蒋芸楚肯定脱口而出“神经病啊”。
所以白愉就在小姑娘皱眉的警告中,自顾自地替她把袖子挽起来。
左手挽好,扬扬下巴,意思是另外一只。
蒋芸楚左手已然解脱,本可以自己去弄另一只,却不知是鬼上身还是人傻了,放松了眉头,还乖乖微微侧身,地把右手臂送到白愉这边。
两边手臂都漏出小半截胳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蒋芸楚眼神闪躲,一眨一眨,转回来身来,掏出蛋糕出来一小块一小块扯下来吃。
小姑娘头垂的死低,明明坐在最后一排,还是做贼心虚。
盒子里还剩最后四分之一个蛋糕了,蒋芸楚盯着看了好一会,把盒子递过去放到白愉腿上。
白愉玩模仿的手停下来,低头看着被撕扯的坑坑洼洼的蛋糕,放下手里的魔方,把腿上的纸盒盖起来,放在桌上。
然后把纸盒推到墙边,魔方往上面一放。
“先留着,下课吃。”
然后就开始好好听课。
但是也就不过五分钟,白愉就转过头去看蒋芸楚。
后者正咬着手指看小说。
白愉舔舔后槽牙,一把把蒋芸楚的小说抽过来。
蒋芸楚伸手去夺,没够到。总觉得老师的目光就要看过来,不得已只能作罢。
脸贴桌面很近,手撑着桌面,“你还给我,你干什么!”用几乎是气声的音量,皱着眉冲白愉表达自己的不满。
“听懂了吗?”
“要你管?”
几乎毫不留情面,不过大脑,蒋芸楚就蹦出了这句话。
“蒋芸楚?你来给我解一下这个命题。”
话音一落,几乎全班同学都抬起头来了。
数学徐可是几乎没怎么见过人答题啊,开学到现在不过一次,还是问的白愉。
蒋芸楚也傻眼了,她现在有很多问号。慢吞吞站起来,几乎是张开嘴又爱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师,这个题好像跟上一题类型差不多,但是上一题我也没听懂,要不您再讲一下这个题让我再明白一些?”
身边的白愉站起来这样说。
沈至坐在前面心里无数句脏话,白愉,扮猪吃老虎的狗东西,假、假、假。
数学徐表情复杂,甚至是怀疑自己讲的是不是真的太快了,还是题目太难了。
如果要是沈至知道老徐是这样想的估计要笑掉大牙,这不明显就是情商太低了。
“好吧好吧,那你快坐吧,蒋芸楚也快坐下吧,马上下课了,我来讲这个题。”
并不是一道很难的集合题,从概念着手轻轻松松就能做出来。
他写完板书正好下课。
“希望大家回家都好好写作业啊,不要每次都只有几本了。”
然后拿着自己的资料走出教室。
蒋芸楚前两天抠啊抠,已经把大拇指甲缘的一小块皮抠起来了,另外一只手就去撕。
睫毛扑闪扑闪,也是张张嘴说不上话。
自己的福尔摩斯被白愉还到自己桌上,他什么也没说就那些水杯起身走了。
蒋芸楚有些郁闷地抬起头,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只手把自己桌上的水杯也抽走了。
蒋芸楚往回看,白愉就站在后面勾唇笑着。
“我——”蒋芸楚本来想同他道谢却又戛然而止。
白愉把蒋芸楚的水杯和自己的用右手臂夹在身侧。然后左手就突然伸手掐了一下蒋芸楚左边脸颊。
“不用谢,楚楚同学。”
蒋芸楚几乎一下子跳脚挥手去拍白愉的大臂,像是被突然抓了一下尾巴的猫咪挥爪子。
但是被白愉很轻松躲开了。
再等他回来的时候,杯子里已经是温温热热的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