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村子里大半人家的灯火早就熄灭。
寂静的小山村偶尔会响起几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鸟叫,时而有犬吠汪汪。
村子里一处青砖碧瓦的小院,三间瓦房,其内屋里却还亮着昏黄的烛火,落落话音光筹交错,里面似乎有人推杯换盏,更时不时有嬉笑叫骂。
这院子是村里俏寡妇何莲儿的屋子,她男人本来是村里李姓旁支的一员,叫李根生,小时候得了场大病,把脑子给烧坏了,十几岁了还尿裤子,到了三十好几还打着光棍儿讨不着媳妇儿,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
他爹妈辛辛苦苦把他好不容易拉扯大,却是太过操劳,早早就撒手人寰而去,好在,老两口省吃俭用了一辈子,临入土了总算花大价钱把他的终生大事给解决了。
何莲儿才双十年华,在邻村名声不错,孝顺父母又能操持家务,老两口当初能舍得花大价钱为李根生说这上这门亲,也是指着这何莲儿在他老两口过身之后能好好照顾李根生这脑子不大好使的丈夫。
李根生虽然脑子不大好使,但也有一膀子力气,田地里的活也能应付下来,甚至猎队也常常会照顾他,让他帮着屠宰一些野味,帮着剥皮晾晒,做些力所能及的杂活。
有一个好媳妇,又有村子里的乡亲们照顾,尽管没了爹妈,李根生在村子里的日子,总算能拉扯得过去。
可谁曾想,这李根生也是个命运多舛的家伙,刚成了亲没个两年,在他爹妈前后脚离世之后,没过了几个月,一天晚上喝了醉酒脑子不好使那劲儿又上来了,在村子里耍着酒疯便意外的一头摔进了村口那条小河里,连尸体也没有捞着。
自此,李家这就只剩下了何莲儿这个年纪轻轻的俏寡妇。
这年头,倒是可以改嫁,反正李家人都死绝了,村子里的那些长辈也没法多说什么,但偏偏,这何莲儿就守着李家这不大的家业,在青牛村里扎了根。
后来,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明白过味儿来了,那李家的泼皮子,早就相中了这何莲儿,两人也不知何时勾搭在了一起。
村子里的人都善良,这何莲儿也着实可怜,换做旁人,说不定还贺喜祝福,但偏偏是李春雷这泼皮无赖,却是没人能看得过去,那李根生论起来还是李春雷不出五服的堂哥呢!
闲言碎语就没停过,却是拿他没办法。
李老村长也不知吼了李春雷这泼皮多少次,还是无用,仍是阻不了他半夜摸寡妇门这伤风败俗的勾当,李老村长甚至还苦苦劝过何莲儿,也逼过她离开青牛村。
谁知那泼皮子得知事情后,大发雷霆,闹得整个村子不得安宁,谁白日里胡言乱语,晚间家里总是要么丢鸡,要么死狗。
气得李老村长暴跳如雷,找人狠狠揍了李春雷几次,教训好几回,却仍是无用,那家伙死猪不怕开水烫,前脚刚教训,后脚报复就来了,谁动了手,晚上家里肯定遭殃,明着不敢来,背地里总是使阴招下绊子。
久而久之,连李村长也头疼,拿他没办法。
李春雷爹妈则根本拿他没有一点招儿,李春雷不止一次扬言要娶了这何莲儿,续了李根生的弦,都是李家人,这可怎么得了,外人可的怎么议论。
偏偏,好说歹说,打过骂过,这泼皮就是楞头,全都不听。
到后来,又发生了谢木桃跟他们一帮人的争斗,李春雷差点没被谢木桃给砍伤,生怕事情愈演愈烈,这才导致了李老村长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泼皮在村子里的胡作非为,硬逼着李春雷离了村子去了镇上谋生,要不然就把何莲儿赶出村去。
村子里,这才算是消停下来。
这其中,说不得是谢木桃的缘由,还是李老村长怕日子久了那一双男女暗结珠胎真到了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伤风败俗的勾当传到了别村,坏了青牛村的名声。
李春雷今日刚回来,晚间便摸到了李家屋里,何莲儿还烧了一桌子好菜,弄了几瓶烧酒。
屋子里,人还挺多,都是李春雷在村子里的一帮子狗腿。
白日里打了谢木桃一顿的王富贵也在,还有两个年纪跟王富贵差不多大的混小子。
一个叫陈三儿,一个叫李茂。
村子里李春雷不在,对他们来说可少了不少乐趣,平素被家里管得贼严,没了李春雷这杆大旗,也不怎么敢在村里胡作妄为。
今天知晓李春雷回村,忙不迭跑来‘团聚’。
桌上好几个烧菜,都是李春雷爱吃的,还有两碟花生米下酒,几人都已经喝得脸色红润,直打着酒嗝。
何莲儿便在一旁听几人闲聊叙旧。
昏黄的烛火下,那白皙水嫩的脸蛋,弯眉小嘴,尽管没怎么打扮,也有几分颜色。
她个头不高,却身材婀娜,该凸凸该翘翘,难怪能把李春雷这泼皮子迷得五迷三道。
“嫂子好手艺啊,也就雷哥回来,咱们能一饱口福。”
“是啊,雷哥不在村子的这些日子,可把我们给闷坏了,想想以前的日子,过得才叫快活,今儿个烧鸡喝酒,明儿个赌钱逗鸟,那才是神仙日子!”
“听说雷哥在镇上混得挺风光的,啥时候能带着兄弟们去镇上快活,在村子里,都闲的鸟疼。”
一帮人借着酒劲,一个个阿谀奉承,一口一个雷哥,一口一个嫂子。
那何莲儿虽然没喝酒,也被众人起哄闹得面红耳赤,至于李春雷,就更是美到了心里。
打着酒嗝儿,大笑道:“你们这几个混小子,老子在时不知道老子的好,等老子不在了,这才知晓哥哥在村子里的快乐。”
“那不是——”
“咱们都想跟着雷哥你好好快活呢......”
几人嘿笑不止。
李春雷听到这话,笑声更烈,不过片刻,又哼了口酒气儿,“那老不死的东西,偏生不让我安生,要不是他,老子也不会离了村子去镇上,不过倒好,错有错着,让老子遇上......”
说到一半,眼珠儿一转,便又止了声,嘿嘿一笑,眼睛里都是阴翳之色。
他嘴里那老不死的东西,自然说得就是他本家的亲戚李老村长,众人都是心知肚明。
陈三儿老鼠眼一转,接道:“可不是么,要不是李老头拦着,说不定咱们早就喝了雷哥你跟嫂子的喜酒了。”
陈茂也显得有些忧心道:“这就苦了嫂子了,也不知要等到啥时候,才能跟雷哥在一起。”
“莫不是,真要等到那老家伙嗝屁?”
“在村里德高望重,那老家伙不许,咱还真没啥办法。”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何莲儿瞥了眼李春雷,说不出的幽怨。
说到这事儿,弄得李春雷也是有些光火,忍不住道:“等个屁,老子早就想好了办法,就等——”
话说了半截,却又很快住了口,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
几人都是眼前一亮,但却是何莲儿当先开口问道:“就等什么?”
村子里的闲言碎语,她早就听得够了,平日里更是见惯了那帮妇人的脸色,对李春雷的怨念,不知有多少。
糟蹋了她清白的身子,坏了她名声,可没有一点儿担当,她早就受够了这日子,要不是真怕了李春雷那胡搅蛮缠的性子,她早就闹将起来了。
李春雷哪里能受得了何莲儿那怨怨的眼神,可当真这几个混小子的面,有些话可还真不好说,只得给她使了个眼色,含糊笑道:“山人自有妙计嘛,放心,就快了。”
偷偷拿手抓了何莲儿的屁股一把。
弄得何莲儿瞬间红透了耳根,忙低啐一口,“我去厨房收拾收拾......”便低头溜了。
水灵灵的身子,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正当龄,久旷之身,何莲儿哪里能受得了李春雷这狼爪子的撩拨。
那羞怨深深的模样,想到那滋味——当真是让李春雷忍不住吞了好几口唾沫,心里猫爪子挠似的。
旋即举起杯里剩下不多的酒,骂咧道:“都吃饱喝足了吧,赶紧的,干了自己的酒,该干嘛干嘛去,别耽搁老子办正事儿,老子回来一趟可不容易。”
几人对了个眼神,都是一个个满脸淫笑,忙听招呼把剩下的酒给干了。
倒是王富贵,放了杯子,没忘问一句李春雷,“雷哥,那个小杂种可怎么弄,这狗日的,想起来我就生气!”
仔细看,他鼻子都还是红红的,有些肿。
他说的,自然是谢木桃。
李春雷听了这话,也是哼了声,“说起来,老子背井离乡被赶出了村子,有一半原因是因为这小杂种,这小子看着斯斯文文,其实心里也有股狠劲,娘的,当初差点砍了老子两刀,要不是老子反应快......”
摆摆手,又接道:“这账老子可一直记着,不过不急,早晚有他好受的,我在村里待不了几天,你们要是想,这几天抽空再小小的教育教育他就行了,但是别把事儿闹大,坏了老子的事儿,老子剥了你们的皮!”
说着这话,见王富贵还欲言又止的模样,李春雷心知肚明,拍了他一巴掌,“瞧你那出息,不就一个小娘皮么,多大点事儿?老子不是跟你说了么,只要你豁得出去肯跟着老子干,那陈小菱早晚会是你暖床的婆娘。”
李春雷哼着:“不就一个陈中虎么,加上村里整个猎队又咋样?能有多大的本事,到时候还敢不把那丫头许给你?”
王富贵眼神炙热,点点头,明显跟李春雷私底下有些什么勾搭。
让陈三儿跟李茂都是眼睛里冒光。
“我说雷哥,都是自小长大的兄弟,这有好事,你可不能只照顾王富贵啊!”
“就是,雷哥准备干啥大事儿,可别忘了兄弟我这一份儿!”
李春雷嘿嘿笑着,高深莫测的样子,“自然是发财大计,不过这事儿嘛......算了,改天再说,真想跟老子干,还怕没了你们的前途?只要你们豁得出去!”
陈三儿李茂酒劲亢奋,自然一口一个保证,不过李春雷今晚却没了兴致跟他俩多说,敷衍两句,便赶了人走。
不多会儿,村子里犬声吠吠,屋子里却安静了。
只剩下一声不响儿安静收拾着残羹剩菜的何莲儿,以及早就精虫上脑满脸淫光咽着唾沫的李春雷。
“还收拾个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一个猛子就朝娇小的美人扑了去,抱个满怀,一双狼爪上下齐手。
只片刻功夫就感觉怀里像是一滩烂泥般,李春雷嘿嘿淫笑着就要解开了那衣衫扣子。
却被气喘不止的何莲儿紧紧按住了作恶的双手。
“你...先说.....想到什么办法娶我了。”
何莲儿千娇百媚,面色潮红,无比幽怨。
李春雷一手揉着那挺翘的屁股,一手胡乱在她身上摸着,酒气上涌,嘿嘿怪笑着,“这便是这次我回来的目的了,想要娶你,村子里的人决计是不肯答应的,除非——”
“除非什么?”
何莲儿得不到个满意的答案,就不肯让李春雷得逞。
李春雷哪里能扭得过她,只得在她耳边窃窃低声耳语一阵,“自然是硬逼着他们同意了,是这样的,我在镇子上结识了一帮子人,他们......”
听完李春雷的话,何莲儿纵使胆大之极,能不顾世俗跟李春雷纠葛,也忍不住吃惊不已,不由颤声道:“这样一来,那你岂不是......官府知晓了,可该怎么办才好......”
李春雷低声得意哼道:“官府,官府又怎样,你是不知那些人的本事,那些人的背景和身份,若没有一些势力,敢做这等勾当?”
何莲儿兀自担忧得很,“当真没事儿?”
李春雷目光阴狠,嘴角冷笑,道:“能有什么事儿?连你那死鬼李根生都让我给做了,要出事早出事了,你害怕个什么劲儿!”
何莲儿叹口气,无比怨念,“你这冤家,我就是遭了你的道儿啊,这辈子注定离不了你了...嗯...”
一声低嗔,那作恶的大手已经摸进了衣服里,何莲儿一脸羞红,认命般闭上了眼睛,任其施为。
很快,便是满屋春色,靡靡之音。
本来,她也是个良家,本不该如此,可谁知道世事难料。
当年她嫁到青牛村本就千百个不愿意,要不是父亲得了重病急需李根生家那笔彩礼......
李根生脑子不仅不好使,婚后更是‘无能’,对两口子之间的事儿基本一无所知,这让本就心里苦楚的何莲儿更加煎熬。
谁想从她刚嫁过来便被无赖李春雷一眼看上,平日里更是时常被李春雷招惹调戏,原本她是怕极了,可李根生又哪里能给她保护,终于是在某一次下地干活时,被李春雷给逮着机会,糟蹋了清白的身子。
自此之后,李春雷便常常以此威胁,久而久之,何莲儿也无可奈何,只能顺其自然了。
时间长了,尝到了那男女滋味,也就越发离不开李春雷的撩拨了。
至于碍眼的李根生,那也是李春雷设计,这才导致了脑子本就不好使的李根生会醉酒溺亡。
只是这事儿做的隐秘,没有其他人察觉到问题罢了。
心狠手辣,为求目的,不择手段,李春雷当是把泼皮无赖做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