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发生枪战,一人受到枪击,听着警笛满城市响,我知道自己又成名人了。
喧嚷的城市,安静的街灯,神秘的夜空,我感觉自己越发讨厌黑夜,每一次大祸临头都在夜里,夜间是这样不祥,每时每刻每一个角落都有可能充斥着各种迷局和杀戮。
抵达小和龙公寓,麦林枪的枪管还是烫的,我手插兜,摸着枪托闷头步入公寓大门,迎面而来是訾慈那外国货香水的味道,相信不久之前,訾慈也曾在这里经过,我胡思乱想,那刻她怀里抱的一定是我的乖女儿。
来到公寓前台,我拿出接待客户的标准笑容,对服务员描述訾慈的特征,很快锁定她的房间号码。
小和龙公寓一共六层,訾慈在五层,我违背和华雄英的约定,决定单刀救出我的乖女儿。
514,不吉利的号码,当我停在514门口,并没急着破门而入,而是趴在门上听里面动静。
“你们看一看就算了,不要胡来,海涵可不好惹。”这是訾慈说的,听声音她应该距离我很远。
“这用你说。”达哈尔的声音离房门很近,我听后冷笑,心说绑票这件事,还真是他个不怕死的一手导演,看我呆会不崩掉他的脑袋。
“你要干什么就快点。”訾慈说。
“可以,不过訾慈小姐,我请你回避。”达哈尔道。
“如果你这么唠嗑,我想应该带着小孩离开了。”
“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走不走得掉,试过才知道,我不会把小孩交给你们不管不问,万一小孩有个三长两短,我不好善后。”
达哈尔忽地深沉起来,声音沙哑道:“我也不希望什么三长两短,话说回来,小孩若真是魔鬼,我也没办法。”
这会儿,房里响起一串脚步声,在我的位置判断,该是达哈尔向訾慈去了,而他的话也彻底激怒了我,什么叫‘小孩真是魔鬼,我也没办法’摆明是想对我的女儿不利,我做父亲的绝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一个瞬间而已,我拔出麦林枪,抬腿踢门,动作一气呵成,待门板轰然倒下,映入我眼帘的是满满一屋子人头,起码我一眼扫去,没发现达哈尔和訾慈的位置。
霎时,屋里面人乱套了,
“耶和啊哈!”(蒙语:大哥)
他们喊,我也会喊,我不清楚那帮人喊什么,我喊的是:“死!”
击发麦林枪,我没有任何犹豫,五颗子弹,五个人头,麦林弹又威力无穷,一时间屋里碎肉横飞,血溅到天花板、地上、窗子上,枪声也是非同凡响。
基本上,我是顶着訾慈的尖叫冲进去的,这帮人之前被我杀得措手不及,我趁他们没反过劲来,先把麦林枪丢过去砸人,跟上抡圆拳头疯狂追打。
一拳击倒左边一个壮汉,屈膝猛击一名半跪少年的太阳穴,少年抱头嚎叫,我右手边横冲过来一个不怕死的,这人满脸挂着伙伴的鲜血,看架势也是豁出去了,而我早就不要命了!
一脚踹中这人腹部,他后仰从窗户飞了下去,在我这里看不到他是否摔得死,可那一声尖叫划破夜幕,听起来还是很过瘾的。
“海涵!这次我们梁子结大啦!”
达哈尔发出吼声,我正好摔飞一个壮汉,用漂亮的四两拨千斤对付这帮喽罗已是绰绰有余,一阵拳打脚踢加背摔过后,屋里躺着的起不来,立着的活不了,矛头也就来到了我要手刃的狗男女身上。
这时的达哈尔已经慌了,他一遍遍看地上血流成河的兄弟,一遍遍看我,我凝视他,一步步向他逼近。
这时候,达哈尔没动,旁边訾慈先慌了,她怀里是我的女儿,她尖叫着往后一退,撞倒一把椅子,声音非常响,我的女儿却没哭。
她为什么不哭,睡着了?那不可能!她没有知觉了!达哈尔对她做了什么!
我再次震怒,本就揪成一团的五官变得更加凶残,让达哈尔目光发怵,訾慈全身发抖。
我已经气得嘴唇发颤,说不成话,向訾慈伸出一只手,意思立马把女儿交出来。
訾慈几乎被我吓破胆,我说什么是什么,明白我意思之后,立马怯步向我走了过来。
忽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让她一顿,达哈尔也是一惊,脚步声来自我背后,我转头未及,一股腻人的甜味就从后面直缠上我的背,岚泉和八爪鱼一样与我纠缠不休。
“你们走!”岚泉一边喊,一边用臂弯锁住我的脖颈,双腿环紧我的腰,硬撑着和我在地上打滚。
他对技击枷锁很有研究,一时半晌我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看着达哈尔和訾慈两条大尾巴狼,挟持上我的女儿夺门而去。
“死人妖!”我脱口大骂,弯曲手臂用肘部猛击岚泉的细腰,他一声闷哼,枷锁随之松懈不少,我钻空子腾出一只手来,攥紧成拳,一击擦过耳廓,径直打在后面的岚泉脸上。
疼痛让他全身一缩,上身自然而然脱离我的躯干,可他反应不慢,缠住我腰部的两条腿直接用力,顷刻间把我甩了出去。
一刹那间,我扑在一张翻倒的圆桌上面,桌旁是一些细碎的玻璃碴,我手掌压到上面,顿时流出血来。
“你是找死!”我骂着拿起桌子,回身打在岚泉头上,桌面粉碎,岚泉脑袋也成了血葫芦,整个人一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我朝他啐一口,迈步从他旁边走向门口,只是没走上四步,腿就被他抱紧,我使劲向前抬腿,他表情倔强硬是不放手,没了法子,只好一脚踢在他头上,再顾不得一点情面。
我跑到一楼,外面被公安团团包围了,我只能反方向逃窜,见缝插针从洗手间一扇小窗户跳到外面。
回忆到这,脑海中的图像出现短暂性絮乱,我记不起来跳出小和龙公寓以后都发生了什么,只有问华雄英。
华雄英想都不想,接口对我说:“我到小和龙公寓,那里被公安包围了,岚泉和一些人被公安从里面抬出来,我站在旁边看,生怕里面有你,结果你没在里面,我又找不到你,只好回研究所等消息,差不多天亮的时候,你突然往研究所打一个电话,让我到岭北藤球馆。”
我听后陷入沉思,岭北藤球馆?
岭北藤球馆,正门接待电话亭。
“一中专这边的藤球馆,达哈尔在这。”
我在电话里和华雄英说事,同时还要分出神来,照顾老是不安分的訾慈,她痛哭流涕求我放过她,听得我越来越烦,最后我挂断电话,抓她过来使劲把抹胸撕掉,扒精光之后一脚踢去街上。
这时天就快亮了,街道两边有几个环卫工,全盯着我们这里。
“你滚吧!从此我们谁也不认识谁!”
我这样说等于放了她,然而,当我心烦点燃一支‘前门’的时候,她哭得更凶了。
“以后别喷那味道很重的香水,做坏事跑哪里都得让人逮回来。”
我说完话后,将染满血的外套丢给她,转身走向藤球馆,懒得再看她一眼。
黎明之前是一天当中最黑暗的时候,所以我抬头打量藤球馆大门,能看清的只有一个虚虚的轮廓,馆内是一片死寂。
看来达哈尔做足了准备,馆内每扇门应该全落了锁。
我心里这样想着,手一推藤球馆大门,不想还真被我推开了,甚至一并落下来整套门锁。
奇怪,达哈尔不会这样马虎吧,门锁又怎会自动脱落。我心中暗忖之余,低头去看门上的锁槽,只见门锁的位置充满了木头的毛刺,乍看像是被什么虫子蛀断的。
虫子蛀断的?我微微皱眉。
“小涵!”华雄英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干什么?”他跑来我跟前。
“没什么。”我最后看一眼锁槽,推门和华雄英进入藤球馆。
藤球馆布局和一些体育馆差不多,进门一条宽度惊人的长廊,一路向前就是赛场1号门。
我们快步走着,谁也没讲话,突然间他一抓我的手腕,用眼神意思前面有人过来了。
我们立马躲到一根圆柱后面,时间不长,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就浩浩荡荡从1号门涌出来,默不作声走出了藤球馆。
“达哈尔那伙人会讲究穿西服?”我盯着那群人的背影。
“不清楚,不过看这帮人懒散的架势不像是警戒,倒像是离开。”华雄英这样分析。
我听了撇嘴,等他们过去之后和华雄英一起再度向前。
这把又是没接近1号门,状况出现了。
“你把人都撤走了?吓唬我呢?”
“吓唬你?真是这样连我也一块走了,还会陪你在这等死?”
在门前听到这段对话,华雄英没什么反应,我是气得牙根痒痒,我没想到老萧也在这里,看来我的朋友都聚齐了,一致对外想着害我的女儿,我若咽下这口气就把海涵倒过来写。
“鞑子,小涵比你有底子,你别太猖狂,我之所以撤人,是希望他来以后,面上能好看一点。”
“你把他当神仙看了?他一个黄毛小子,底下毛都没长全,就举着枪对我的手下胡来,要我咽下这口气,休想!”
“你们真是全疯了,你不是一直想替他解决问题的吗?”
听到这里,华雄英和我交换眼色,他手摸进怀里,朝我歪嘴一笑:“别听了,进去把他们全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