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清晨,苏贤早早的醒了。
小瓶儿还趴在旁边,昨晚治伤弄到了很晚,小丫头还没睡醒。苏贤试着揉动了一下身体,感觉比昨天好很多,估计再热敷几次身上的上就能好转。想着,他悄悄地起身走出庙门。
看着墙根的几株草药苏贤心里有些疑惑,昨天一天都在河滩边找野菜也没看到什么草药,反倒是着庙旁杂草堆里长了不少。种类还挺多,活血化瘀,清热消毒的都有,还有几种苏贤没见过的,不清楚功效。
想来是这庙里人以前遗留下来的,倒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了。若是没有这些草药的话,苏贤估计身上的伤没个十天半月好不起来,单单指望着小瓶儿去镇上乞讨,怕是两人都要饿死在这。
“咸鱼,咸鱼你去哪里了?”小瓶儿的惊呼声打断了苏贤的思绪。小丫头一边喊着一边跑了出来,看到墙边的苏贤急忙抱住了他。
“咸鱼你乱跑什么啊,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小瓶儿在苏贤的怀里哭了起来。
苏贤无奈的摸着瓶儿的小脑袋,轻声说道:“都说了别叫我咸鱼,叫我苏贤,放心放心,我不会不要你的。”他也知道,前身的咸鱼每次都拿这种话来吓瓶儿,但实际上对瓶儿关心的很,不然也不会宁死也不把瓶儿交给林飞熊他们。
瓶儿这才止住了哭泣,怯怯的喊了句:“苏...苏贤。”
“嗯。”
“好怪啊,我可不可以还叫你咸鱼。”
“喊不来吗?那就叫哥哥吧。”
“嗯,哥哥。”
“记住,我是你哥哥,我会保护你,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知道吗?”苏贤用力的抱了抱怀里的瓶儿,语气坚定地说道。
“嗯,哥哥。”瓶儿低着头,一脸的幸福。
“呀,都这么晚了,赶不上他们派粥了。”瓶儿忽然跳了起来。
县里有家大户这几天治丧,在镇口摆了个粥铺每天施粥,这两天瓶儿就是靠着每天一碗粥填肚皮。说话间,瓶儿就急匆匆的拿了个破碗,跑了出去。苏贤只来得及喊了一句“注意安全”。野菜虽然也能管饱,但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这两天身体再好一些就去县城看看,苏贤在心里做了个初步的规划。
趁着瓶儿去县城的功夫,苏贤又去河滩上摘了一些野菜。等到中午瓶儿揣着一碗稀粥回来,两个人生火煮了一小罐的野菜粥,开心的吃了起来。
生活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过了好几天,每天早上瓶儿早早的去县城找些吃的,苏贤差不多把周围能吃的野菜都给祸祸完了。几天的药敷下来,苏贤觉得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就准备和瓶儿一起去县城看看。
顺着门口的泥路一直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两人终于到了县城边上。苏贤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圈几人高的土墙把整个县城给围了起来,高高的城门楼上有一块略显褪色的匾额。苏贤辨认了半天只能看出一个山字,这还是半年多跟着赵元学来的,看上去这里的文字有些类似于战国时期的篆书。
三里之城七里之墎,作为乞儿苏贤两人并没有进城的资格,只能在外面的“墎”也就是围着城墙建起的一大片房屋之中打转。不多时瓶儿带着苏贤到了一个牌楼附近,牌楼下面还有一个木棚,里面放了张方桌,几个壮汉坐在一起聊天,旁边还摆着几只标枪,看上去像是守卫。
苏贤和瓶儿顺着大路就走了过去,经过木棚的时候里面的人只是扫了两人一眼,并没有阻拦。瓶儿带着苏贤跑到施粥的地方才知道粥棚今天已经撤了,不由得一阵失望。苏贤倒是不介意,带着瓶儿在街面上慢悠悠的逛了起来。
没多久,他们遇上了一支出殡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几百号人把整条路堵的水泄不通。苏贤把瓶儿紧紧拉住,生怕两人被人群冲散。抬着棺材的大队人马刚刚走开,走在最后的几个提着篮子的妇人站在路中间高声喊起来:“我周家老太爷平日乐善好施,行善积德,今天是我家老太爷入土的日子,我家主人说了,等会在门口派钱派粮,为老太爷多积阴德,先到先得,派完为止。”
人群“哄”的一声炸开来,不少人顺着队伍的来路跑了过去,瓶儿也急忙拉着苏贤跑了过去。这个周家便是之前一直在镇口派粥的那户,看来是因为丧事快办完了这才收了粥棚。
等到苏贤和瓶儿来到周家大门前的时候,这里已经密密麻麻的围了一大圈的人。苏贤想了想拉着瓶儿就准备离开,这么多人争抢起来太危险了,但是涌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两个小家伙只能被人群裹挟在中间不能动弹。
“发钱了”“发馒头了”
这两句话仿佛是炸药的引线一般,瞬间点燃了门口的人群,人们拥挤在一起还有几个为了抢钱互相之间拳脚相加。苏贤只能拼命的把瓶儿护在怀里,朝着人群边沿挤去,瓶儿倒是不停寻找时机伸手去抢夺那些落在身旁的馒头铜钱。
终于挤出人群,两人还没来得及站稳,旁边突然拐出来一辆马车,眼见就要撞上来。
“吁”关键时刻,车夫用力拉住了马匹,马蹄离着苏贤二人不过丈许的地方停了下来,把瓶儿吓得手中的馒头都掉了一地。
“啪”车夫甩了个响鞭就跳了下来“你们两个小乞丐不要命了,要死别处死去,竟敢惊扰我家小姐车架,一人吃我一鞭。”
“怎么回事?”马车里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车夫连忙转过身回禀:“小姐,有两个乞丐冲到路中间,冲撞了小姐,我现在就把他们打发了。”
车帘掀起,马车上下来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苏贤稍稍打量了一下,心中赞叹一句,小丫头长得真水灵。平心而论,作为网络大时代的人,苏贤在网上也是见了不少美女的,这个小姐一身白色的练功服,眉清目秀的小脸上挂着清冷以及一丝疲倦,等她再长大几岁绝对能把那些所谓的网红甩开几条街。在她的腰间还挎着一把长剑,从那深褐色的剑鞘和毫无点缀的剑柄来看,那并不是装饰品,而是一把实打实的凶器。
她看了看前方拥挤的人群,又看了看马车前面的苏贤二人,微微蹙了蹙眉,开口吩咐道:“去通知周伯父把着门口的人驱散了吧,我们好过去。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先安顿好了再说。”
车夫点头应是,指了指苏贤问道:“那这两个?”
“无事,让他们走吧。”
车夫看着不再言语的小姐,低头转身,对着苏贤说道:“我家小姐心善,便饶过你们这回,起开起开。”
苏贤二人连忙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躲到了一旁。
车夫走过二人身旁,隔着三十米开外对着周府大门就叫起了门:“林家小姐前来拜访,周家主事人可在。”他一人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盖过了人群的哄闹声,清晰的传到了周府里面。
苏贤心中一惊:这难道就是狮吼功?
很快,苏贤就看见周府大门里跑出来十多个手持短棍的家丁,这些家丁力气奇大。三两下便劈波斩浪一般将人群切开,清出了一条五六米宽的道路。
一个穿着丧袍的老头站在门口对着马车遥遥一拜,快步上前,走到马车旁拱手道:“贵客光临,有失远迎。我是周府二管家,还望林小姐见谅,今日是我家太爷入祖庙的日子,各位老爷都跟着去了,下午便会回来。不过之前老爷有交代,让我等好生招待林小姐,请。”
说话间,周府大门口已经被清肃了一遍,侧门出来一群拿着水桶扫把的仆妇,将地面清扫了一遍,对那些落在地上的铜钱、馒头视而不见。
“嗯,谢谢周管家了。”马车旁的林小姐点了点头,便由周管家引着进了周府。
“今日有贵客,门口不得喧哗,派钱派粮之事改日再说,都回去吧。”等到周管家等人进了大门,家丁们便收拢了门口的家伙什,打发掉了众人。
苏贤不由得感慨这排场真大,还好那个什么林小姐不是刁蛮跋扈的性子,不然怕是又一顿打。他拉着瓶儿就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瓶儿却是定定的看着墙边那条沟渠。刚刚他们扫掉的那些馒头铜钱都被倒了进去,已经有好几个乞丐跳了下去,在里面摸索着仅有的几个铜钱。
苏贤强硬的把瓶儿拉走了,且不说那里面本就没多少铜钱,单单是看着那个下水沟,苏贤都不会让瓶儿下去,太恶心了。
临近中午,苏贤和瓶儿一人一个馒头蹲在屋檐下吃了起来,小丫头眼疾手快捞到了四五个馒头,还有四个铜钱。苏贤便把铜钱交给了瓶儿收好,小丫头乐的笑开了花。
又转了一圈,看了看天色两人便准备回去了。
再看到小河的时候,苏贤想了想准备下去摸几条鱼顺便洗个澡,身上一层黏糊糊的让苏贤难受的很。庙前的河水比较深,想了想苏贤还是带着瓶儿去了稍远一些的河滩,那边的河水浅一些。
麻布一解,苏贤就赤着身跳下了河,试了试感觉便一个猛子扎了下去。这里的河水特别的清澈,苏贤在水下看到不少游来游去的小鱼,浮起来换了口气他便找准目标下手了。
“接着”苏贤把一条巴掌大小的鱼丢上了岸,瓶儿连忙准备捡起来。可是小鱼蹦来蹦去的,她愣是半天没抓到,眼见小鱼就要蹦回河里了,瓶儿连忙扑了上去。
苏贤看着瓶儿笨笨的样子,笑了笑从水里游上岸,摘了几根水草教瓶儿把鱼给串了起来。
下午,阳光铺满的河滩边不是传来小小的惊呼。
“哇,这个鱼好大。”
“哇,这个鱼好丑呀。”
“哇,好多鱼,哥哥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