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能做啥,感觉啥都会做又啥都不会做似的。”楚柯想了想,又挠了挠头,“要不今天就先不讨论这个了,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讨论这么个严肃的问题会不会有点拎不清啊。”
“也是,这样吧,明天晚上去我那里喝茶,喝茶的时候聊这些比较好。”秦玉认同的说道,“今天喝酒,主要还是吹吹牛吧,明天喝茶的时候我们再聊聊楚柯该开个啥店比较好。”
“我可不喝茶,你们经常一起喝茶的晚上喝茶没事,我是下午喝茶能一晚上睡不着觉的人。”楚柯拒绝喝茶。
“又不是只有茶,你可以来喝开水啊,喝茶才是真的谈事情,今天喝酒只是为了让你放松发泄。”秦玉将酒瓶放下,翘着二郎腿后靠在卡座背上,继续说道,“我看今天我们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你是已经走出离婚的阴影了啊。”
“哈哈哈,看他现在的样子,哪里像是今天刚离婚的人啊,”戴一一也接着说道,“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多话的啊,怎么今天晚上喝醉了就这么多骚话骚操作啊?”
楚柯微微地笑了一笑,其实心里的难受,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像这么多年,心里有过多少委屈,有过多少压抑,都被他给埋在了内心深处,然后他自己还给忘掉了。
“我要是不表现的好一点,不就会让你们一直担心吗?放心吧,我没啥事,今晚再多喝点,彻底醉一场就好了。”
“行,楚哥,咱也别想那么多,先喝醉了再说。”葛飞举起酒杯,示意大家一起干杯。
“来来来,干杯。”“干杯。”
一圈喝下来,众人除了戴一一一点事都没有外,就剩下来的最晚的蒋雨雪还保持着清醒。
“我跟你们说啊,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我那是什么苦都吃过,第一年当新兵的时候,我特码每天都要伺候四个人,排副,班长班副,还有班里的一个老兵,每到周末就是给他们四个人洗床单被套,迷彩服,还有工作服。妈的,再加上我就是五个人的。”楚柯已经开始瞎叨叨起来。
“我曹,那楚哥你是真厉害啊,我第一年的时候光伺候班长和班副就累的不行了啊。”葛飞赞道。
“哈哈,我那是没办法,第一年班里就我三个新兵,一个新兵去学车,另一个新兵走关系调走了,就剩我一个,那还不什么事情都要我来做吗。
早上起来,什么给班长班副排副准备刷牙洗脸水啦,打扫外面的包干区卫生啦,出完操回来还要给班里的餐桌上打好菜打好饭啦。
中午,中午就要好点了,一般都是在工地干活,就不用伺候他们了。但是到了晚上,打饭打菜还有洗碗就不说了,晚上洗脸洗脚水要给他们打吧,弄完他们等9点半熄灯了,我们几个新兵还要做体能训练,一做就做到十一二点,然后睡觉,早上6点起床,我们特码五点不到就要起来弄这弄那,我现在想想,我都不知道我当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去,你是去部队给他们当苦力的吗?”戴一一第一次听说楚柯在部队的经历,十分惊奇。
“诶,在部队第一年的新兵基本都是这么过来的,只不过我在的那个班里根本不用伺候这么多人,我那个时候也只要伺候班长班副就行了,什么排副,什么老班长我们都是不管的。”葛飞解释道。
“哈哈,这还算轻松的,更苦的是我们是工程兵啊,我们要上工地的啊,工地特码的是在山洞里啊,干的活,你们都没法想象!我就说那个灌浆,你们可能都不知道啥是灌浆吧,就说马路上跑的砂浆车混凝土车你们见过没?”楚哥喝醉后开始变得话唠,越说越带劲。
“见过见过,外面那么多的房地产开发商,去哪都能见到那些东西。”蒋雨雪说道。
“对,就是那些工程车,那你们有没有看过在建房工地上,那种有一个超级长的力臂,直接往筑好模的楼房里怼的机器没有?”楚柯就绪问道。
“是不是在工地上那种能举特别高,伸特别远的那种管道一样的机器啊?”戴一一补充道。
“对,就是那个,嗝。”楚柯打了个酒嗝,继续吹道,
“我不知道那车叫啥名字,但是我们在山洞里啊,那种车是来不进去的,我们怎么做的呢?直接用空气压缩机,接上输浆管,一路打上去。一根输浆管三米长,三百斤一根,一般要接一公里不到,因为再远,空气压缩机就打不动了。有时候运气不好,外面的灌浆车没来得及过来,管子里的混凝土浆就会凝固,完了我们就得拆下来摔管,一根三百斤的铸铁管,再加上里面干了的混凝土浆,几百斤重啊,举起来,摔地上,一头一头摔,摔到里面的浆出来为止,哎哟,我现在一想到摔管,我的手都开始抖了。”楚柯说着举起右手,仔细看是有点微微颤抖。
“哈哈哈,我现在手也抖啊,哈哈哈,那是喝酒喝多的原因。”秦玉笑着也举起了手给大家看。
“是吗?大家都抖吗?”楚柯眯着醉眼,看了看其他人。
“滚,只有你们男人才会手抖,我们女儿是不会手抖的。”戴一一给了楚柯一巴掌,轻轻的将他的脸推了回去。
“呵呵,这个摔管还算好的了,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还是灌浆。我们做隧道工程,因为条件有限,都是一段一段做的,差不多十米长一段,做拱筋,筑模板,然后留两个人在上面,开始灌浆,你们知道上面是哪里吗?”
“什么上面?”“哪里?”
“上面就是山洞和隧道之间的顶上。”楚柯笑了笑,手指往上指了指。
“哪里?”戴一一不明白楚柯说的。估计大家也都不明白。
“你们都知道,修建好的隧道都是水泥,都是平整的对吧?那你们知道用炸药炸完后开出来的山洞啥样吗?”楚柯问道。
“啥样啊?”蒋雨雪问道。
“就是电影里那种野生的原始山洞,只不过炸药炸出来的山洞更加危险,表面更加凹凸不平,额,或者说怪石嶙峋。”楚柯笑着说道。
“哈哈,还用上成语了啊。”戴一一继续说道。
“我说的上面就是钢筋混凝土隧道的上面,山洞顶的下面那一段空间,一般只有一米不到的空间,小的地方就只有几十公分的距离,我就呆在那里。”
“我靠,你一米八的个子怎么钻的进那种地方?”秦玉不解的问道。
“哈哈哈,我说的是混凝土隧道干了后上面的空间,实际上在打混凝土浆的时候,因为双脚是踩在混凝土浆里面的拱筋上的,那个时候还是能站直身体的,只不过大腿基本都埋在混凝土浆里而已。”楚柯慢慢的趴在桌上。
“卧槽,你那不就是铁人王进喜吗?”葛飞突然大声说道。
“不一样,铁人王进喜是用身体搅拌水泥,我们最多只是在水泥里行走而已比不过前辈的,他们那个时候条件多差,我们那个时候条件再差也有机器搅拌水泥啊。”
“哦,好吧。不过楚哥,在水泥里走路啥感觉啊?”葛飞问道。
“在水泥里走路?没啥感觉,但是在混凝土浆里游泳我记忆犹新啊,就是因为那次灌浆一个丁字路口,彻底治好了我的幽闭恐惧症。”楚柯说着啪的拍了一下桌子。
“在混凝土浆里游泳?卧槽,牛逼啊楚柯。”戴一一张着大嘴惊讶道。
“哈哈哈,那次也是没办法,输浆管那个出口太小了,我班长一米五几,他出去了,可我出不去啊,只好在混凝土里一路往回走,去另一个路口那边,那边留了一个观察口,从那里下来的。哎,当时的混泥土已经到胸口了,走路根本走不了,说是游泳,其实就是在里面一路爬。”
“不过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幽闭恐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