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家尴尬地相处,不如到外面自然地孤独。我鼓足勇气,跟父亲说:爸,我想去几个舅舅家串串门,散散心,可以吗?说完后,瞬间感觉天地是那么的广阔,我第一次注视着父亲,等待着他的答复。父亲低着头沉思了几秒钟,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希望你能够坚强,散散心可以,但心也别闲着,想一想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我心想,原来我也可以跟父亲像朋友一样的交谈,怎么过去没感觉到呢。连忙回答:好的,谢谢爸。
第二天我来到了大舅家,俗话说“娘亲舅大”,什么都是紧着我,表弟说:哥,可能我不是亲生的,从小到大,没这待遇。我说:弟啊,你应该感谢哥,你这不沾光了。就这样,在大舅家享受了两天地高规格接待。心想:大舅家也不富裕,不能这么坐吃山空了。
接着就来到了小舅家,没有了大舅家那种拘谨地感觉,反而显得从容,可能这就是政治课上的理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吧!舅舅舅妈都是公务员,可能工作忙,可能厨艺不精,餐餐下馆子,饭后我就回家看电视,困了倒头就睡。同样隔了两天,心想:就剩二舅家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必须去。
辗转来到了包工头的二舅家,二舅说:舅给你炒几个硬菜,庆贺你从少年荣升青年,然后陪舅喝两尊。舅妈说:你可拉倒吧,秦峰还没成年,哪能让他喝酒。然后瞟了二舅一眼。我笑着说:舅妈,舅舅和我开玩笑呢,吃饭时我就以茶代酒,谢谢你们得热情招待。晚上躺在床上后,我听见舅舅接电话,大概意思就是工程愿意承包,让舅舅准备。我心想:难道我就该回家了吗,这才出来几天啊!翻来覆去一整夜,天终于亮了。早饭时,我问:舅舅,你去工程能不能带上我,你放心,我坚决服从你的命令,而且义务工作。二舅笑着说:你是不是中考没考好,出来拖着不想回家。我说:舅啊,有其中的原因,另外老师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高人指路,高人指路不如一招顿悟”,所以我更想经历后有所醒悟!二舅说:在理,我跟你爸妈商量一下。我撒娇道:舅,你可要好好说啊,外甥的修行之路就看你了,拜托了!我去公园逛逛,等你好消息哦!
沐浴在阳光的洗礼下,感受着微风拂面的气息,听鸟儿清脆婉转的歌唱,看花儿含苞待放的矜持,突然间想起三毛的话“生活是好的,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前面总会有另一番不同的风光”,的确,当你把自己定义在狭小的空间,那只能迷失了眼,甚至迷惑了心。我又想起了父亲,与母爱的直白、细腻比起来,父爱太捉摸不透,直到我们渐渐地成长才明白那叫做深沉!从小到大,父亲没有拒绝过我的要求,而我缺没发自肺腑地叫过一声“爸”,是父亲地包容原谅了我的不成熟,而我缺不懂得感恩!我错了、错了,错了整整16年。
中午回到了二舅家,二舅说:你爸同意你的要求了,但丑话说在前头,不听管理随时打发。我说:没问题!
几天后,二舅与我到了目的地。杂乱地场地上显现出我的瘦小,建筑工人们吆喝着,奋战在烈日下,为祖国现代化地进程增砖添瓦。一种献身地精神嘎然而生,我问:舅,我该干什么呢?舅舅说:你就在指挥部吃、喝、玩,无聊了就去两边的山上看看风景!我说:舅,我想干点什么,哪怕端茶送水呢?一句话点醒了舅舅,他说:对哦,你就负责送绿豆汤,这么热的天,别中暑了!接下来地一段时间我就成为了建筑工地上一个特别受欢迎地人,大家都叫我“二工头”,我们都相处地其乐融融。有一天,我去工地送绿豆汤,负责拌水泥的大哥,跟我说:二工头,赶快去通知下你舅,水泥还没运过来,剩下的料就够今天啦!我匆匆来到项目部,到处找二舅,但是不见身影。厨房大爷说:孩子,你找你舅吧,他应该去山上了,最近他经常去。难道山上有什么好玩的,那我去看看。到了山得半山腰亭台,我看见了二舅正倚靠着亭台柱子闭目养神,同时我看见了一袋粉末。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那应该叫毒品!怪不得二舅经常软乎乎的,原来他沾了不该沾的。正当我举足无措的时候,二舅醒了,然后慌忙地说:工地太吵了,这儿安静,你怎么跑这儿了。我说:水泥只够今天用了,搅拌工让我告你一声,另外,舅舅,身体要紧,舅妈,表妹表弟都在家盼着你呢!带着复杂的心情我下山了,没想到舅舅竟然是一个“瘾君子”,二舅啊,悲乎!祈祷您早日回头是岸吧,千万别东窗事发。后来事实也证明,纸是包不住火的,听母亲说半夜在家吸毒被舅妈发现了,争吵着要闹离婚,一大家子人批评他,后来去戒毒所戒了。
就这样安稳地过了将近一个月,有一天父亲打电话了,问我:心散得差不多了吧,考虑的怎样,是复读还是升学?我说:爸,我选择去升学,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呢。电话那边停顿了好久,然后说:好,爸尊重你的选择,那就回家吧!其实这段时间,我想到去复读,但考虑到本来就拮据的家庭,不能太自私了,而且中考后同村李勇的话“学历不如能力,能力不如学习能力”,早就心里有了答案。晚上,二舅把我叫到身边,说:一个月啦,既无聊又很累吧,舅舅希望你回去能够好好学习,这2400元是你这个月的酬劳,明天舅舅送你去汽车站,你就回家!晚上,我梦到父亲用刀片刮胡子不小心刮破了脸,我心里嘀咕着等我挣钱了,一定给父亲买个电动剃须刀。
天亮了,舅舅把我送到了汽车站,踏上了回家的路!沿途地风景虽然很美,但我归心似箭,长这么大,终于挣钱了,挣钱的感觉真好,认识到了“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的真理。下车后给父亲买了个电动剃须刀,给母亲买了眼部按摩器,因为二弟小时候淘气腿被烧后,母亲每晚都哭泣,给两个弟弟买了薯片,火腿,锅巴,辣条。
终于回家了,把礼物一一分配,我偷偷地看见父亲母亲眼光中闪烁着泪花,好像是一种感动吧,剩余的钱我都交给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