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小子,倒还真是挺机灵的。”赵修鸿隐在三人身后不远的一处废屋的檐下,暗暗的盯着他们的动向。此人眼功本就了得,加之他们离的也并不算远,吴青江与齐鹰的小动作自然被他收入眼底。“呵……若不是邢潇令我故意留下些破绽,你们又如何能发现我的行踪?”
“只是不知……她为何要多此一举?”赵修鸿轻轻摸着下巴,思忖着邢潇这命令的意义。“这女人,真是越发不对劲了。此次偏偏还遇上了那家伙的徒弟……嗯?是想甩掉我么?”赵修鸿见几人突然拔身掠去,嘴角轻蔑一笑,起身跟了上去。
半晌后。
“开始绕圈子了?还是单纯的在耍我?”经过一段时间的追踪,赵修鸿逐渐发现了一些不对。这几人时而运起轻功飞身赶路,时而却悠哉的仿佛在逛自家花园。这一张一弛之间几乎毫无规律,直令他平白生出一股恼火之意。“娘的,去她的命令吧!”起初赵修鸿尚且还有些犹疑,但当他猛然间瞥到吴青江嘴角的笑意之时,才终于确定了这几个小辈是故意折腾于他。
赵修鸿神色一冷,当下便收了自己故意流露出的那几缕内息,隐在了山石的阴影之中,眼睛却仍是紧紧盯着几人,未曾有半分游离。
“吴兄。”吴青江几人正在原地休憩,正待要再次起身之时,齐鹰却突然抬头,“跟在咱们身后的那股气息……似乎消失了。”
“……嗯。确实是没了踪迹。”吴青江环顾四周,仔细感受了一番,发觉之前的那股异样的内息确实已是消失的无影无踪。“齐兄可有发现那人是何时被我们甩掉的?”
“……不知道。”齐鹰回答的很是干脆,他也是刚刚起身欲行之时,才猛然发现身后跟着的尾巴已然无踪。“现在有两种情况。”齐鹰伸出两根手指,银白的手甲在微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其一便是我们真的已经甩掉了那家伙,可以继续前进了。“”
“这其二呢,便是他的隐匿功夫已然不是咱们几个能探查的出来的了,之前的一切都是他在戏耍我们,现在方才使出全力。”
几人皆是一阵静默,他们虽然都心知肚明,齐鹰所说的第二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极小,但也并非全无。若是那人真的这般高明,他们可就有些危险了。
“如何,咱们还要再绕个几圈么?”薛铃一摊手,打破了寂静。
“不能再绕了,咱们已经在这入口附近转悠了将近半日,早已失了先机;若是此时还因担心那人而再浪费时间,那恐怕便是想也别想找到那东西了。吴兄觉得如何?”
“在下也是做此想法。薛姑娘,咱们已然被那家伙耽误了这许久,先下当真是不能再拖了。”吴青江面对两人投来的目光,最终还是选择了支持齐鹰。“事不宜迟,这便动身吧。希望在咱们之前,没有人成功到达那里。”他转头面向齐鹰,“齐兄,这便麻烦你继续带路了。”
齐鹰点点头,拿出地图带着二人继续向前走去。隐在后方的赵修鸿见此一幕,眼底精芒一闪,紧紧跟了上去,他身形如同鬼魅,跟在三人身后,竟是令得三人当真再未发现。
齐鹰的地图在进入山门后的那段路上,便已是有些模糊,即便他曾经重新描过,但这一部分却是在他描画之前便已经模糊,他也是无能为力。但即便如此,上面标注的地点总归是给了一个前进的方向,至少不会让他们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这多少让他们省下了一些气力。
饶是如此,几人仍是兜兜转转了好一阵,才找到正确的路。地图上的路线虽已模糊,但最终的目标点却仍是清晰可见,几人便是靠着这个模糊的方向,在经历了几次碰壁之后,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路线。
目标的尽头是一座颇高的巨岩,这巨岩规模极为庞大,一面峭壁如同刀削一般,险之又险。它仿若一座山中之山,傲然屹立在遗迹深处,与整座山体相连。“这应当是开凿山体之时刻意留下的,只是为何如此,却是不知了。”
整座山谷的地形虽算不上多么平坦,但总归还是能称得上平整,唯独此处单单留出一块拔地而起的巨岩,看上去却并不冲突,反而与整个环境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显得十分协调。
“走吧,我刚才粗略的看了一圈,要上这巨岩,只有那边的一条路。”齐鹰方才离开探查了一番,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
“希望没有被人捷足先登才好。”吴青江望着那巨岩之顶若隐若现的房屋剪影,微微叹了一口气。本来他们是不必担心有人领先这个问题,但如今被之前跟踪的那人这么一搅合,这便说不准了。现在他们只能期望没有人能误打误撞的跑到这里来了。
山道说长不长,说短却也并不短。上山的途中三人间的气氛却是变得有些微妙,即将达成此次行动的目标,几人自是神态各异。他们俱是各自思索着什么,已是不复之前的热络。
这气氛的原因吴青江自是心知肚明。他们虽然合作了一路,这些时日倒也算的上团结,但终究还是因为利益而聚在一起。到了真正面对那东西时,谁又保证谁不会毁约?吴青江担心齐鹰毁约夺宝,齐鹰又何尝不担心吴青江携物远遁?即便是齐鹰与薛铃二人尚有余情,此时怕也是在各自提防着对方,不能完全交心吧。
但这种微妙的气氛在登上山顶后便顿时消弭无形。因为,在他们到来之前,已经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立在那里,其中较为纤细的那人手中,还握着一个形式古朴的匣子。几人凝视着前方,各自的身躯也逐渐绷紧。
“看来,咱们并不是第一个到的啊。”几人的表情都变得空前的凝重起来。他们知道,此行最难的一战,怕是就在前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