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气息……
黎弥旁观两人无声的对峙。自觉后退靠墙。
灵敏的感知警示她，过去后被殃及池鱼的可能无限接近于单位一。
周围满是针对异能者的法术契机，类似于专门针对异能者精神力的毒药。
对异能者一点也不友好，但是对于不会使用精神力的普通人却半点影响也不会有。
看来两人极为默契，并不打算伤害到昏迷中的游客。
或许是小伙仅剩的求生欲也说不定？
“如此了解我的行事习惯，想来也能猜到我的处理办法。”程棠歪着头，俯视面前的男人。
撕裂天空的闪电刺眼地白，却难以照亮程棠阴影下的眼眸。
“我有个提议，”她的声音很是平淡，“你直接回去，来囿神自首。”
黎弥看不清程棠的表情也不敢在如此密集的法术契机中放精神力去探查。
但是程棠这态度……莫名地软化不少？
“大人。”小伙苦笑，“您这不是难为我吗？”
黎弥点头。将刚才的疑惑抛到脑后。
是了，就小伙这踩程棠底线也要完成任务的决心，顶着怒火也要达成目的意志。程棠说这句话的确有些多余。
牺牲宝物才得到的同程棠的谈话机会，小伙后面的人想来也不可能让他毫无收获的回去。
对方肯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黎弥心中倒是可怜起这个小伙来。
他被派出来与其说是话事人，还不如说是废掉的棋子。
无论事成与否，他的存在已经犯了异能界的忌讳。
以异能者为实验体研究，还是非法渠道。且这个非法渠道甚至要瞒着组织，想来用来实验的不止是是逃脱组织抓捕的犯人，还有意外失踪的逗留地球的“游客”。
组织对于每个异能者的管控虽严，但是这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那些暗处的研究机构组织都有关注，留下这些非法机构除了震慑异能者防止他们乱来，还有一层原因就是……
他们永远不可能完全消除此类暗处的研究。毕竟，人类的好奇心，尤其是对长生和超脱力量的追求是无穷尽的。
与其消除，不如规范。
可惜，即使如此宽松的态度依旧让这帮人将手伸向了所有异能者。
且轻而易举瞒住组织，逍遥法外。
而小伙作为暴露出来的废子，无论是组织还是程棠自己都绝无可能让其完好无损回归。
不，现在应该说是囿神了。
不过……
那个暗处的人类研究组织究竟如何令小伙如此死心塌地，哪怕牺牲今后人身自由也要谈判。
程棠那边气氛焦灼，两方迟迟没有真正动手，只有周围的术法气息越发复杂，令远离场中的黎弥都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程棠缓缓叹气。
“自从组织彻底分离，我也很久没有使用过处决权了。”
“依旧坚持的话，我也只能以你为全权组织者论处。”
看来程棠想要继续规劝。
术法布置妥当，掀桌掀到一半突然又轻轻放下准备继续谈？
什么时候程棠也如此墨迹起来。
而且，程棠居然也和程神女一样拥有及时处决权？
在组织拆分之后？
想来当初的少爷也算被处决的一员吧。
然而，小伙直接了当地打断程棠的劝说。
“真巧，让我赶上了。”
这是吃了什么迷魂药，命都不要了？
这不是逼程棠处决自己呢？
程棠之前明显有放大罪责来压迫对方反水，给他机会洗心革面撤出暗处的非法机构。
他现在什么意思，任打任杀准备为那个推他出来送死的组织英勇就义吗？
黎弥看向程棠。
不出所料，程棠浑身绷紧，比小伙这个将要被处决的人还要紧张。
程棠：“你送的命没有任何价值。”
小伙摊手，有恃无恐。
“你会杀掉我吗？”
如果是之前，说不定真的会呢。
黎弥现在基本确认程棠一定看出了什么。
小伙似乎对于程棠的一切过于了解。
连最开始小伙说漏嘴都可能是故意的。上来就示弱，又在程棠似乎看出什么内情后摆出一副任你处置的赖皮样。
他很清楚程棠不会杀掉自己才能这样反过来胁迫程棠。
至于程棠看出什么来，黎弥也不清楚。
但由于程棠的态度转变过于明显，黎弥不由得想起之前深夜在程棠的公寓窗外听到程神女所说的“听”和“看”。
程棠的能力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哦？”程棠笑了。
纤细的手腕在空中一转，带动白嫩的指尖在空中留下圆润饱满的金环。
五指回握，程棠似乎抓住了什么。
“你很聪明，仅仅知晓我能看清一个人罪孽深重的程度，加上短暂的接触就笃定我不会动手。”
手臂缓缓拉拽，银白的光芒逐渐从金环中显露出来。
那是一柄雪白的长刀，黎弥见过，在游戏幻境里程神女用它处决过少爷。
是一柄直接消灭灵魂的刀。
看清罪孽……真就罪孽【深重】喽？
黎弥暗自咋舌。程棠当初没见面就抽刀处决，那么自己还算个好人？
不过程棠没有当即发现小伙的异常，这“看”似乎有一定的限制？
程棠突然回头撇了黎弥一眼。黎弥注意到她握刀的手似乎抖了抖。
见状，黎弥嬉皮笑脸地打了个招呼，示意程棠不用管自己。
这刀，黎弥虽怕，但也不至于达到见其色变的地步。
程棠欲言又止，看黎弥似乎并无异样继续和小伙谈话。
小伙也不介意，他忙着目不转睛地看刀，没搭理这两师徒眉目传情在干些什么。
“这就是可以令人魂飞魄散的神器？”
小伙望着雪亮的刀刃，一阵目眩神迷。
程棠举起长刀，不慌不忙的将其放置在小伙脖颈处。
这轻拿轻放的手法几乎让黎弥以为程棠手里的不是刀，是玻璃片。
而且小伙居然也不避不闪，任由刀架在脖子上。
“您绝不会杀我。”
低沉的笑声拂过耳畔。
黎弥只能看到程棠的背影，看不到她的表情。
不过听这笑声，程棠……有点兴奋？
这一幕过于眼熟。
黎弥眯缝着眼，模糊中似乎看到了举着刀的程神女。
不会吧，明明程棠之前的态度似乎要放他一马来着，程棠又不是那种逞口舌之快在乎颜面被算计后会恼羞成怒的人。
然而，刀毫无阻碍似的划过脖子，从右至左，只在小伙留下一圈血线。
没有喷射的血花，也没有球体落地的声音。
只是小伙的嘴，已经彻底闭上。
这一瞬，茶馆里，安静极了。
程棠再次回头，正好对上怔愣的黎弥。
黎弥：虽然有点儿准备，但是这处决未免太突然了吧！
放人一马又立即处决，什么意思？耍人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