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村。
一间不大的茅草屋,恰好坐落在一棵生的郁郁葱葱的杨树旁,屋外围起了一堵爬满花草的篱笆墙,颇为好看。
而此时,屋内的床上正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小孩儿,因难受而变得有些扭曲的小脸上,此刻布满了汗珠。
“水…咳咳、水……”
悠悠转醒,杜清川感到自己实在渴的不行,喉咙仿佛干的快要冒烟。
许是听到了声响,没过多久,门就被推开进来了一个人,手里端着木碗。
“你醒了!来,先把这碗去寒气的药给喝了,会好的快些。”
见此,杜清川急忙接过木碗,咕噜咕噜的大口将汤药灌下了肚。
“呵呵,还不错,还能自己拿碗,应该没有看起来这么严重。”
那人开口笑道,似乎很是高兴。
喝完这碗味道苦涩的汤药后,杜清川顿时觉得喉咙舒服了许多,继而感激的朝那人说道。
“谢、谢谢您,救了我……”
中年男子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欣然接受了杜清川的道谢,要是没有他,按照当时的情形,杜清川确实很难活下去。
“不必太客气。我姓陈,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陈叔。”
张了张嘴,杜清川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陈叔,我叫杜清川。”
这具身体原主的名字,杜清川不知道,也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冒身顶替。
既然上天让他重生了,那就用自己的名字在这里好好活下去吧
陈大叔略感欣慰的笑了笑。
“杜清川…嗯,是个好名字。比村里张铁柱、李狗蛋什么的,好多了……
那你家在哪里,家中可还有亲人?”
闻言,杜清川愣了愣神,不禁思绪万千,悲从心来。
自己虽然重生了,但在另一个世界怕是已经死了吧,爸妈听到自己的死讯时,会多么的伤心难过…
回不去了吧……
真的对不起……
陈至见杜清川忽然陷入了沉默,神色也变得异常悲伤难过。
随即,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能出现在这儿,小小年纪的还差点濒死在山野之中,遂误以为也是遭了难的,大抵也是一个身世凄凉之人,已经无依无靠。
说实话,这种事情他已经屡见不鲜,本想着安慰几句,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谁叫摊上了这样的一个世道…
不再多问,陈大叔面带黯然,起身拍了拍杜清川的脑袋。
“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了。”
说完,便摇着头走出了房间。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便又过去了十天。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这日,一向平静的院子里,忽然响起稚嫩清脆的喊声。
杜清川伸展着手脚,正做着之前在学校里学过的广播体操,那时候他还是站在前面领操的学生,所以动作倒也还记得个大概。
之前发高烧,在床上修养了好几天都没有完全褪去,所以他现在非常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
而且也更信奉“生命在于运动”。
但饶是如此,整个人还是处于伤风感冒的状态。
要是潜能足够,把药品兑换出来。
一颗药下去立马就能恢复健康。
那还需要躺这么久。
日头渐高,陈大叔挑着担柴,满头大汗的回到了院子里,见到杜清川后,忙关切道。
“清川,你的病还没好,应该多休息才是。”
“陈叔,不碍事的,我那几天躺在床上骨头都快躺酥了,现在正好活动活动。
对了,我还给您做好了午饭,保证很好吃哦……”
杜清川兴致勃勃地邀请陈大叔,让他去尝尝自己做的饭菜。
“唉~你真是...”
陈至有些无奈,这段相处下来,他知道杜清川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
不仅从不给他带来麻烦,力所能及之下还会帮自己做一些家务事,比如洗衣做饭。
不过,尽管杜清川已经表现的很是乖巧懂事,但他还是能感到这孩子对自己还存在着疏离感,不似真正的亲切。
或许,是相处的时日还比较短吧…
杜清川并不知道陈大叔的想法,虽然身体是一个孩子,但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他对陈叔的救命之恩是非常感激的。
所以才会想尽可能的报答对方。
而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他还没有什么能力自保。
所以他需要尽可能的留在陈叔家里,也有必要扮演一个懂事的孩子的角色。
前世作为一个独自生活了好几年的单身人士,杜清川虽没练得一手好厨艺,但也能简单的做几道家常小菜。
虽然材料只有米饭和几个鸡蛋。
但他还是作出了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蛋包饭,使得陈叔啧啧称奇。
田园恰恰值春忙,陈叔用过午饭,小憩了一会儿后,就又扛着锄头去了田地。
目送陈叔远去的背影,杜清川面色有些苦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慢慢整理吸收这几天收集到的,让他头皮有些发麻的信息。
原来这方世界名为“大荒”,其地域广袤无垠、无边无际,幅员辽阔的程度,已经大大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而在大荒之上,又有数个人族皇朝矗立于世。
他现在身处的地方,就是在大秦皇朝的云州境内,一个名为清河村的小村子。
这里人烟稀少、地处偏僻,所以清河村只是一个邻河而建的小村庄。
全村只有百来户人家,村民男耕女织安居乐业,倒也算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当然,这只是原以为。
后来,杜清川从打听到的消息里得知,这方天地是一个十分混乱且无比危险的世界。
牛鬼蛇神并不是传说,妖魔鬼怪也不是为了吓唬小孩子,而专门编造出来的故事。
因为,它们都是真实的存在着。
起初杜清川认为村民们只不过是封建迷信罢了,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他当然是不会相信。
但后来陈叔阴沉着脸,万分笃定的告诉自己这些并不是传说,而陈叔他本人更是亲眼目睹过那些东西后。
杜清川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动摇,他相信陈叔不会欺骗他,也没有这个必要。
而且之前一个多月的野外生存,遇到的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动植物,也让他大开眼界,颠覆了以往许多认知。
特别是那晚血色之夜,一群牛犊般大的野狼还可以看作是野兽,可那撕狼如无物的巨大黑兽,怕不能只是称作野兽那么简单了吧!
杜清川忽然抱起躺在他身边呼呼大睡的小白,一本正经的问道。
“小白,你是妖怪么?”
“嗷!”
然而,他却被一脸蒙蔽的小白,糊了一脸口水。
“下来、下来,别扑我身上,你现在好重…”
怎么可能是妖怪,小白就是一条傻狗。
杜清川笑着摇了摇头,不知是否决了之前的想法,还是下意识的逃避起了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