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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信誓旦旦

不久前,弈剑楼众弟子行至挽魂山一线天,隐龙山与此地相连。是日,云若白心腹孙宜年欲往隐龙山猎野味解馋,正好云若白也是饥肠辘辘,他便应允了。然而,入夜多时,仍不见孙宜年等弟子归来,不多时,弟子李三河便回报说孙宜年被林中一黑影瞬间掳走了。随后,云若白便只身进山查探。谁曾想,三日已去,没有云若白的半点音信,安阳雪虽看似冷静,实则心急如焚,终于,她按捺不住,想带众人一起进山,可除了王子旭无人远往。为了不让安阳雪以身犯险,王子旭便只身进了挽魂山寻找师兄云若白的踪迹。

就在王子旭离去不久之后,一阵狂风从天而将,落在地上打起了旋儿,瞬间便将林边的参天古木刮的七零八落,众人只好在巨岩下躲避,这才无事。安阳雪觉得这风来得怪异,她便举头一看,只见一只翼展足有百丈的巨鸟在他们头顶盘旋,由于相距甚远,风又大,所以看不真切。片刻之后,巨鸟俯冲而下,周围的古木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拦腰斩断,安阳雪透过指尖的缝隙瞥了一眼,这巨鸟无羽无肉,只有一副枯骨,其背上是百只身材高大的巨人,这些巨人从骨鸟背上一个个地跳将下去,发出一阵隆隆之声,而后,骨鸟振翅离去。

有弟子心生好奇,就从岩下爬出去观望,不曾想,这群巨人蜂拥而上,将这弟子撕成碎片,啃食干净,原来这巨人竟是尸人!众人暗道不妙,本以为不出声响便可躲过一劫,没想到怪人竟然闻味而来,安阳雪招呼众弟子列阵,与尸人厮杀起来。

随后,从林间又冒出了两个黑影,安阳雪以为是暗中控尸之人,她便夺剑而去,反而被额生双角的白衣女子施了法术,定在原地,而这二人却与尸人杀将起来,安阳雪这才明白,此二人并非控尸之人。然而尸人凶猛异常,白衣女子施展异术召唤神凤将尸群焚烧殆尽,而其亦殒命。

此时此时,安阳雪与众弟子楞在原地,虽有劫后余生的欣喜,亦有无尽的哀伤,逝者已矣,只留给生者无尽的念想。

叶小天望着身前的一片虚无,他的眸子里依然映着叶小白的那屡纯白的身影,然而,人已不在。

“恕在下愚昧,方才竟把二位当成恶人,幸好有这白衣姑娘出手相助,不然……”

平日里虽然安阳雪俏皮,但她不失为名门之后,识大体,通情理,她见叶小天颇为失落的神情,便前来搭话,谁知话说了一半,连她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世事难料,我也未曾想到会有今日,人算不如天算,该来的终究会来,你不必介怀!”

虽然叶小天嘴里说着客套话,但他的心里并非如此安然,尽管与叶小白相处时日不多,可一旦依赖了,斩断羁绊的疼,能扯痛灵魂。

“叶小白,此时此刻,你又身在何处呢?或许,你已经离开这个满目疮痍的尘世了吧?现在你所在的那个地方,应该不再有杀戮与仇恨,名利与欲望了吧?若真如此,那最好不过。”

叶小天凝望天际良久,心里顿生了一些不着边际的念头,稍纵即逝。

“诸位同门,眼下大师兄音讯全无,又有数十位师兄弟死于尸人之手,恐怕此次挽魂山之行难以继续,我以灵剑堂堂主的身份命你们全部撤回弈剑楼!违命者立即逐出师门!”

叶小天心神恍惚,突然被一阵掷地有声的言辞唤回了神,他回头一看,竟然是那安阳雪。众弟子听完安阳雪的话之后,沉默不言,但也无人离开。

“安阳师妹!我……”

过了片刻,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弟子往前走了两步,喊了安阳雪一声。

“杨师兄,请叫我堂主!”

这男弟子名叫杨泽,本是个不起眼的弟子,没想到今日却格外地引人侧目,只是他想说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安阳雪打断了,平日里俏皮的安阳雪一改往日的俏皮,竟然威严了起来。

“安阳堂主,我……是不会回去的,就算被逐出弈剑楼,我也不会回去的,云师兄是我们弈剑楼的希望,若我的这条命能换回云师兄的命,那便值了!”

“我也不回去!”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

在杨泽之后,众人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回答让安阳雪动容,她想到之前自己想动员众人一同去寻云师兄,而最后只有子旭师弟一个人愿意去。现在,每一个人都愿意,哪怕被逐出师门也在所不惜,或许,羁绊越深,情便越刻骨!

“你们……”

看到师兄弟们如此,安阳雪哽咽得有点说不出话了。

叶小天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斗笠遮住了他的眼睛,黑色的面罩之下,看不到他的神情。叶小天走到安阳雪身旁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面对弈剑楼众弟子。

“尸人的厉害,我想方才诸位已经见识过了,而这山内究竟还有什么邪物,我们谁也无法得知,这位姑娘的意思是不想你们白白送了性命。”

“我们又何尝不是呢?谁又愿意看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送了性命?”

听了叶小天的言辞,杨泽又反问了他一句。

“容叶某说句不中听的话,身为堂主,必须顾全大局,她当去;身为堂主,必有其过人之处,她当去;身为堂主,必要身先士卒,她当去!诸位,叶某愿与其同行,共进退!”

听了叶小天一番话,众人沉默不语。

“你又如何让我们信得过你?若你对安阳师妹心怀不轨那岂不是……”

杨泽思索片刻又问了一句,但话还没说完便被叶小天打断了。

“若叶某心怀不轨,当如此手!”

说着,叶小天便抽过安阳雪腰间的长剑将自己的左手贯穿,众人心中一惊,这也让安阳雪出乎预料。

“想必你们也看到了,与我同行的女子,并非常人,她为救我们生死未卜,也许,早已灰飞烟灭了,我也不想他用命换来的就这样轻易地失去,我也不想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不知为何,自打叶小天与叶小白同行,他们之间就有了一种奇特的感应,不管两人相隔多远,他们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而现在,叶小天已经感觉不到叶小白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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