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白苏失明了
白苏忽然觉得背上一凉,伤口似乎不那么疼得揪心,他的蓝袍不知何时近在咫尺,“皇上,不劳您费心了,我有沉香在就够了。”
“白苏,你就这么讨厌朕吗?”慕容泓眼底腾起一丝妒火,捏紧手中小瓶,温和的话语听着有些不耐。
“是,很、非常、极其讨厌,比讨厌慕容泓还讨厌你。你满意了吗?”白苏黛眉一皱,舔了舔干裂的薄唇。
“怎么才能不讨厌朕?”话一出口,慕容泓发现他竟然在和她耍小孩子脾气。
朝中讨厌他的人大有人在,他从没在乎过。可是,为何会在乎一个无颜女呢?
“除非你把香妃还给我。”香妃又皱了皱眉,刚刚一动气,背上的伤口又一阵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隔着珠帘,她温柔地看了眼沉香的背影,心底泛起一丝丝暖。若是在21世纪,她肯定会被嘲笑为老牛吃嫩草。
慕容泓顺着白苏的视线看了眼沉香,他眉宇间总有着和年龄不符的淡淡沧桑感。
白苏看着他的眼神总是那么纯真,似乎放下心里所有的戒备。
而对于他呢?慕容泓嘴角一丝苦笑,她总是像一朵带刺的玫瑰,时不时将他伸向她的手扎疼。
“白苏,你到底是谁?”慕容泓低声问了一句,将手中的小瓷瓶放到白苏金线绣字枕边。
白苏剜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他哪来那么多废话!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只听见沉香在书案前捣药的声音。
“你知道沉香的身份吗?”慕容泓话音很低,像是在喃喃自语。
她居然不相信皇宫里的御医,而相信一个杀手。他们的关系……很不一般。
“白苏,药泥捣好了,我帮你敷上。”慕容泓的话沉香都听在耳中,白苏记不得他,也不知道他的身份,这样更好。
沉香喜欢白苏现在的无忧无虑、她偶尔的小脾气,只恐怕那个人知道白苏失忆了会不高兴。
慕容泓快速从沉香手中抢过药泥,笑得灿烂,“朕来给白苏上药。”
“疼……啊!疼……”白苏余光瞥到慕容泓一手托着药钵,一手挖了块墨绿色的药泥就往她背上涂。
“慕容泓,你恩将仇报!”白苏两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一旁的沉香,嘿嘿一笑:“沉香,咬他!”
沉香一愣,心里猛地松了口气,还好白苏没说他是白狐之事。
不过,白苏让他咬慕容泓,这……似乎有点……
不咬吧,白苏待会肯定有又会拧他耳朵。沉香摸了摸耳朵,张口朝慕容泓手上咬了过去。
慕容泓余光一撇,他以为白苏只是说着玩玩,没想到沉香还动真格的了?
慕容泓手上的药泥恰好抹得差不多了,他瞅了眼药钵,挖出一大块药泥,朝沉香口中丢了过去。
沉香闪过丢来的药泥,朝着慕容泓的肩又咬了过去。慕容泓再一闪身,躲过沉香狐口。
“咬不到吧?”慕容泓一脸得意地托着药钵,却没有注意身后白苏伸出玉腿朝他尊臀狠狠踢了过去。
“啊!谁踢了朕的尊臀?”慕容泓屁股上一阵疼,回眸狠狠瞪着一脸若无其事的白苏。
“嗳,看什么看!我才懒得踢你,怕脏了我的脚。”白苏憋住笑,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沉香将白苏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看准时机,朝慕容泓托着药钵的手臂狠狠咬了上去。
既然要整慕容泓,何不将他整得更惨一点?
“啊……你们、你们果然是同类!”慕容泓看着左手那一排还未退去的齿痕,右手瞬间又被印上了一排。
白苏将头埋在绣字引枕里,嘻嘻笑着:“皇上不知道妇唱夫随吗?”
“还是娘子调教有方!”沉香款款拱了拱手,淡淡笑着从慕容泓手中拿过药钵,“承让了。”
慕容泓看着他们俩一唱一和、眉来眼去,俊脸都气得绿了。
站在门外的李公公捂着嘴偷笑,慕容泓也会有这囧样?
“李公公,摆驾回宫!”慕容泓连手上沾着的药泥也顾不得擦,就气匆匆地走出了小屋。
他心里暗暗骂了一句:那两人真是狗味相投!
“皇、皇上,您、您的手……”李公公一眼看到了慕容泓手上墨绿色的药泥,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药味儿。
“该死!”慕容泓看到了手上的药泥,轻轻甩了甩手,又指了指李公公身上的宫服,“脱了!给朕擦手。”
“啊?喳,皇上。”李公公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脱下宫服,满眼心疼地擦着慕容泓修长的手指。
一下、两下、三下……他看着干净的宫服沾上了一层绿乎乎还黏不拉几的药泥,一双小眼里恨不得能挤出一串泪珠来。
“不就是件宫服嘛!让尚衣坊再去做一件。”慕容泓瞥了眼李公公眼里的不舍,不以为意。
奴才就是奴才,连一件宫服都要计较,始终成不了大事。
“是,皇上。”李公公一双小眼贼亮,只是可惜那件宫服才不过穿了半年。
他轻轻摇了摇头,谁让这是皇宫,谁让南国富庶得流油呢!谁让慕容泓这皇帝出手阔绰呢!
慕容泓一路沉着脸,忽然脚步加快朝未央宫走去。
“皇上,您、您找什么呢?”李公公看着慕容泓将未央宫里里外外翻了一片狼藉,额头吓出了一丝冷汗。
“朕今天早朝回来从御医院拿的青花小瓶呢?”慕容泓剑眉紧锁,砰的狠狠拍了下红木书案。
该死!他怎么没注意他的凝血散被人掉了包!
“皇上不是让奴才收在玉匣里了么?”李公公转过书架,轻轻触动墙上的机关,一个暗格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小心翼翼地双手从暗格里捧出一个翠绿的小玉匣,递到慕容泓面前。
“有人动了朕的东西。”慕容泓一眼看到了青花瓷瓶瓶口的一点绛色胭脂。
李公公呆立在一旁默不作声,手心捏出了一层汗。
明明做的那么仔细,慕容泓怎么会看得出来呢?
“早上有谁来过未央宫?”慕容泓手指一点点捏紧小瓷瓶,眼眸里闪过一丝冷。
登基几个月来,李公公从未见过慕容泓如此神情。他印象里,慕容泓一直是个笑靥温如春花的俊男子。
“奴、奴才不知,奴才早、早晨一直随侍着皇上。”李公公小心翼翼地回话,生怕一不留神说漏了嘴。
慕容泓点了点头,将青花瓷瓶揣在怀里,快步向御医院走去。
他一路细瞧着瓶子,和刚才给白苏的那个一模一样。
想要谋害他还是……白苏?若是说白苏,似乎有些不太可能,她才进宫几天,而且多数时间不接触宫里人。那……
慕容泓嘴角浅浅勾了勾,会是那个女人吗?她在迫不及待什么呢?
“花痴兔!把花还给我!”
慕容泓远远地站着,看着芍药轩里白苏一袭绯色罗衫,她正追着一只肥嘟嘟的白兔。白兔口中正衔着一支五色梅,花色艳丽。
“白苏,你的伤口还没好,乖乖躺床上去。”沉香挡住白苏伸出去抓兔子的手,优雅地将她拦腰抱起,墨发泻了一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