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虽然只有一眼,可她也认得出那个身影的主人,难道昨晚
真的是他?难道那一切不是梦境?难道……
她只是出神的看着邱文走过的地方,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
“江姑娘,江姑娘?”
回过神来,雪兰不知何时已经搬来了椅子,她尴尬的笑了笑,坐在了寄梦的旁边。
“江姑娘,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方寄梦露出淡淡的笑容,一副知无不言的样子,这倒是出乎水逝的预料。
“既然侧福晋这么说了,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侧福晋,恕我冒昧的问一句,绣梦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不弄清楚,她心里一直都不舒服,方绣梦明明还活着,为什么她要说她死了?如果是为了掩人耳目,那又为什么要偷偷的烧纸钱呢?她实在是想不通。
“她是五岁那年,不小心掉下水,淹死的。”寄梦说着,眼中升起一丝遗憾。
“真的是淹死的?”虽然寄梦的样子十分诚恳,可她还是有些不相信。
“江姑娘,我想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吧?”方寄梦笑了笑,并没有生气,“那年父亲刚刚来京上任不久,母亲带着我和绣梦一起到北戴河去,绣梦调皮,脱了鞋踩在水里捡贝壳,开始我们谁也没有注意,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说到这儿,寄梦轻轻的叹了口气“后来,我们找人在她不见的地方找了两天两夜,结果,还是没有找到她的尸体。”
原来是这样,水逝恍然大悟,也就是说绣梦当时很有可能是被永璨救了,可是他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方寄梦!
可是没有理由啊,他明明是喜欢方寄梦的,为什么不告诉她,她的妹妹还活着?还是说……是绣梦自己的意思?
“江姑娘,那么你呢?你为什么会到王府来?是……是他让你来的吗?”提到他的时候,寄梦的脸色有些微微的红润。
“是。”水逝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她相信既使方寄梦知道,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又是这样,真不知道他这个样子要到什么时候?”寄梦叹了口气,轻轻地蹙起了眉头。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侧福晋知道将军这样做的目的?”这也是水逝急于知道的事情,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永璨永远是个谜,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想要什么。
“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水逝茫然的摇摇头,如果她知道就好了,可是对于永璨,她从心底里对他有种恐惧。他说的,她猜不透,他做的,她更不明白。
她一直认为,像永璨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人会了解他,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方寄梦看了看水逝,目光中夹杂着一丝同情,渐渐的柔和下来,大概在她眼里,水逝和她一样,只是一个被利用了感情的女人吧?
“告诉你也无妨,不过这件事,说来话长了……”
时间倒回到十一年前,那是绣梦夭折的第二年,那一年,寄梦十二岁……
“爹,娘,这里好热闹啊,还在放鞭炮,呵呵呵~~?”在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年幼的寄梦新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一天,是果郡王大婚。方寄梦随着爹爹一起,第一次来到王府。
“寄梦,小心,别乱跑啊。”虽然娘在耳边千叮万嘱,可寄梦还是跑得迷了路。
“这是什么地方啊,七拐八拐的,跟迷宫一样。”她生气的跺着小脚,在曲折的回廊中来回穿梭,可是怎么也回不到原来的地方。
就在她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她像看到救星一样跑了过去。
“那个……你能告诉我,宴席在什么地方吗?”她红着小脸,不好意思的问着那个人。
“你迷路了吗?”他回过头来,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儿,狭长的凤目中透出的是本不应属于男子的魅惑与妖娆。
“我……”只一眼,她便掉进了他幽深的双瞳。
“怎么了?”他轻轻的挑眉,性感的薄唇微微上翘,在脸上划出一个近乎完美的弧度。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你不和大家一起吃饭吗?”寄梦抬起她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突然间,她好像不想回去了。
“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人,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他的眸子突然黯淡了下来,似乎染上了无尽的哀伤,让她也莫名的忧郁起来。
“怎么会是一个人?我来的时候看见了好多人呢。”她疑惑的歪着脑袋问他。
“那些都不属于我,我也不在乎!早晚有一天,我得到的会比这些多几百倍几千倍!”他暗暗的攥紧了拳头,寄梦分明看见,他原本哀伤的眼睛里,有一抹杀气,转瞬即逝。
“你叫什么名字?”他恢复了脸上的笑容,弯下身来问她。
“我叫寄梦,方寄梦。”她仰起小脸,对他甜甜的笑。
“方大人的女儿?”他再次轻挑眉梢,继而笑道“走吧,我带你去找你的父母。”说着,也不管寄梦是不是同意,一把抱起她朝延月楼走去。
“哎——你……”双脚突然离开地面的寄梦一声惊呼,却发现自己正被眼前的男子抱在怀里,于是立即红了脸,低下了头。
“怎么了?”他佯装不知问她。
“没……没什么。”轻轻地搂住他的脖子,寄梦的心像兔子一样“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连自己是如何回到爹娘那里的都不知道。
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这原本应该是一个美好的相遇;可是现在看来,一切,不过是一个阴谋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