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贵人这次传召,又是为了何事?”没有给明艳细想的时间,水逝接着问道。
“放肆,怎么敢这样跟贵人说话?”德公公急忙呵斥。
“哎~,算了。”明艳摆了摆手,看向面前的水逝,“江姑娘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是很欣赏姑娘,希望能够将姑娘留在身边而已。”说着,略笑了笑“当然,是留还是走,由姑娘自行选择。”说完,明艳含笑的看着水逝,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
谁知水逝抿嘴一笑,“如此,水逝便先行告退了。”说罢,作势向外走去。
明艳见状,面上一愣,心中快速的思量起来,这丫头,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照理说邱文在他们手上,她应该会乖乖听话才是,可是她现在显然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莫不是消息有误,江水逝并非当年的谭紫雾?
思量之间,德昌已经拦下了水逝“我说江姑娘,咱们明贵人跟你这么好言好语的说话那是看得起你,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德公公这句话里大有威胁的意味。
水逝略一站定,她就知道,德昌一定会来拦她,费了这么多功夫,就这么让她走了,岂不可惜?
扬了扬秀眉,水逝回身看向明艳,“明贵人,这就是您说的自行选择吗?可是眼下看来,我似乎根本没得选择呀。”
水逝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在她的脸上似乎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惶恐、不满、失措、甚至愤怒,反而还带着隐隐的笑意,仿佛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看到明艳脸上的疑惑,水逝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现在情况她是必要留下来,可是也不能留得太容易了,否则明艳会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一定会仗着邱文而更加的变本加厉。她刻意演这么一出,就是要让明艳疑惑,让她不解,让她看不透自己,尤其是要让她认为,邱文于自己来说并非那样重要,再加上他们已经知道了邱文对整个事情一无所知,这样,才能确保他的安全。
而明艳一个汉族女子,能够在这险象环生的宫中平平安安的过这么多年,还能让皇上对她宠爱有加,心机之重,可想而知。
若是硬要跟她斗,水逝自认相差甚远。可是有一点,但凡心机重的人,必是多疑,而她就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故弄玄虚。不管怎样,只要邱文能够平安就好。
至于她,明艳还是猜错了一点,她自小孤苦不假,会贪恋那一时的温暖也不假。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不怕过回那孤单的日子,她和她们这些妃子不同,她们的是欲望,而她,是希望。
看着水逝那云淡风轻的样子,明艳禁不住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不过她又是何等的人物,既是怀疑也不会露在面上,迅速的收回了心思,她微笑着对水逝稍稍加重了语气,“江姑娘,我是真心留你还希望姑娘能好好考虑一下。”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显,水逝自然听得出来。
这个时候若是再不答应,似乎就有些不识时务了。水逝虽然不是什么俊杰,可还不想和自己过不去,况且目的已经达到,这戏也可以到此为止了。
于是笑了笑说,“承蒙贵人如此看得起水逝,水逝若是再不答应倒好象有些不识抬举了,只是奴婢还有些日常的东西放在王府,还希望贵人能够宽限半日,容奴婢回去整理些衣物,顺便向王爷告辞。”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明艳抬了抬眼皮,话语中有些刻意的冷漠。
“明贵人以诚相邀,水逝不敢推辞。”
听到水逝这样说,明艳心里却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说真的,她还真怕刚才水逝就那样转身走了。那样一来,不但她自己下不了台,这几日的功夫也算是白费了,最难办的是,水逝是果郡王的人,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现在她能自己应下,倒真是最好不过了。
见水逝终于点头答应了,德昌倒也乐得轻松,刚刚他还真是替她捏了一把汗呢,要说这明艳的手腕他是见过的,若真是一不小心把她惹恼了,她还不定有什么下场呢。
可水逝自己却没有什么感觉,虽然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可这毕竟才刚刚开始,一旦进了宫,日后朝夕相处,这路恐怕会更加难走。
听着明贵人交代着德昌派人护送自己回府,水逝心中忍不住一声冷笑,这哪里是护送啊,分明就是监视!不过不管怎么样,能回去就好,她需要回去拿回那样东西,那样可以让她死,也可以让她生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她要见永瑹一面,她需要让永瑹知道自己的去向,也好在适当的时候保护自己。
虽然不知道用没有用,可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她只能相信永瑹。
果然,回到王府的时候,永瑹已经在大发脾气了,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因为自己的事情。看了一眼跟着的德昌,水逝有些得意的抿了抿嘴,“德公公,我看还是您亲自去跟王爷解释吧。”
德昌一听,急忙后退了几步,他到底是个奴才,哪里有这个胆子?虽说是明贵人的人,可永瑹若是真的生气起来,明贵人那里也不好交代。
“还是劳烦姑娘去劝劝王爷吧。”
料定了德昌会这么说,水逝略一挑眉,走近前去,“王爷……”一声王爷出口,院子里的人一下子都朝水逝看了过来,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永瑹更是欣喜,三两步跑了过来,顾不得园中的许多人,一下子拉起了水逝的手,“你跑到哪儿去了,真是急死我了。”
水逝噗哧一笑,这个永瑹性格虽然霸道,可却也并非不知分寸的人,就是当日在宗人府也未见她失了王爷的威仪,可现在却像是个任性的孩子。
“德公公来传我进宫啊,王爷你急什么?”水逝说着,故意瞥了一眼身后的德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