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救我!”在那一瞬间,齐豫判断出这支箭的主人修为远在他之上,仅靠他的修为是无法阻挡这支箭的。为了保命,他只能让兜兜出手。
然而这时,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现在齐豫身侧,他伸手抓住了箭,然后以更快的速度掷回了箭的来处。等齐豫反应过来了,那人影已然消失不见了。
齐豫没有迟疑,赶快回到了齐府,直到现在,他对危险的感知才烟消云散。“是谁要杀我?”齐豫想了一圈,他并未触动谁的利益,更不可能与谁结下仇怨。不管是杀他的人还是救他的人,都不是现在的齐豫可以抗衡的。
最大的嫌疑是归真宗,而最小的嫌疑也是归真宗。第一次试探铩羽而归之后,他们不可能马上展开第二次的试探,更不可能冲着齐豫的命来。不过以张丹晨的性子,倒也不是不可能私下里行事。
“你说什么?暗夜行者出现了?”皇甫端露出忌惮的神色。
“正是。那支箭已经到了齐豫的面前,暗夜行者不知是如何出现,也不知是如何消失,就是在眨眼之间,救下了齐豫。”冷剑回答道。
皇甫端的忌惮神色稍减,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暗夜行者第一次出现,是在十年前,一批海外的修士来到王城。那些修士与明王朝的言语不通,但是却极为嚣张跋扈,为了保护王城百姓,监视这批人的动静,皇甫端派冷剑在暗中监视。
当时,冷剑已然是突破到后八极,无论武力智谋,在明王朝都是顶尖的存在。也就是在冷剑的眼皮子底下,暗夜行者出现了,不过片刻功夫,连冷剑都没来得及出手,那些海外修士便被屠戮干净。
这么一股来历不明的强大势力,让当时的皇甫端无比忌惮,直到现在还有阴影。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特别是这种有组织的强大势力,非敌非友,防不胜防。
“暗夜使者为何要救齐豫?又是谁要杀他?”皇甫端皱了皱眉头,“是齐家豢养的私兵,亦或是萧家?”他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这两家不论是谁拥有了这股势力,都足以毁灭明王朝重新建立新的王朝。二十多年都没有动静,说明暗夜行者背后的人没有称王称霸的野心。
暗夜行者的出现,让皇甫端如鲠在喉,一夜未眠。同样没有睡着的还有齐豫,究竟是谁要他死,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一夜。对待生死这个问题,齐豫今世比上一世看的更重,他必须要活着,他不想带着未知离开。
按照习俗,春节这一天要五更天就起床,去向父母长辈拜年,预示着新的一年健健康康,平安喜乐。吃过早饭,齐府便开始准备祭祖,齐府的亲戚都以齐府马首是瞻,因此都聚集在齐府等待巳时的到来。
往日根本见不着的长辈今日齐聚一堂,遵照礼法,齐豫要一个一个的磕头拜年,使得齐豫一度认为春节就是他的受难日。
作为文圣人,自有无数的门生后辈在这一天前来拜谒齐德林。齐德林总会抽出时间见一见他们,随便说几句鼓励的话,便足以让他们自称为圣人门下,因为他们聆听过圣人教诲。
归真宗也不例外,虽说他们只是一个宗门,但是对于文才的推崇也是极高的。圣人教化天下,像归真宗这等天下第一宗门更是重视弟子的德育。如果教导出了品德极差,恶行累累的人,除了为祸一方,落人口舌以外,归真宗什么都得不到,还得惹得一身臭。
早早地,张丹晨就带着一队人抬着礼品来到了齐府。这里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但是有资格入府的却不多,也没人在这个时间去扣门,惊扰了圣人的日常生活,那就是大不敬,是要被人诟病的。
昨日夜间,张丹晨的所作所为已经传开了,众人看到他的到来,自觉的避开了去。很快张丹晨周围就变成了真空,对于这些自命清高读书人来说,与张丹晨这样的的人为伍就是自降身份。
辰时刚到,齐府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一个身着红袍的白面小生,正是齐豫。张丹晨看到是齐豫来迎客,表情有些不自然。
“各位一路辛苦!今年,我家老爷有令,让我全权负责这里的事务。诸位的拳拳朝圣之心,我已了解知晓,感谢大家对齐府的抬爱,圣人有言示下。”齐豫顿了一顿,拜谒的众人连忙跪拜行礼,聆听教诲,“蒙士人推崇,吾忝为文圣人,当教化天下以德为尊。尔等士人当以天下百姓为基,以国家社稷为敬,以忠君报国为任,以宣教四方为法,劝人为善,育人以德。尔八方而来,吾本应亲自迎候,奈何身体抱恙。尔等以后踏实做事,专心育人,无需年年来此。自今日起,我齐府不收一礼,尔等自行散去吧!”
说完,齐豫转身关上了门。
而门外却是乱了起来,“圣人高洁!”“圣人有恙?”“我等定谨记圣人教诲。”
“怎么?我等大老远来,就这么被拒之门外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看向声音的来处。
张丹晨把话说出口就觉得坏了,可是他没有认错,仍然倔强的说:“你们为何这样看着我?我说的不对吗?”
这时,齐府的侧门打开,小厮喊了一句:“请归真宗的高徒入府叙话。”
众人的眼神中有羡慕,有鄙夷,羡慕的是可以进入齐府,鄙夷的是归真宗被圣人重视而不自知,且德行比之最落魄的士人还要不足。
“怎的,你齐府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张丹晨心中有些怒火,他已经在偏厅等候了一个时辰了,茶都换了七八盏,却不见有一人前来招呼。“圣人也不过如此,最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算什么圣人?”
“你说谁不懂待客之道?你以为你进了我齐府就是我齐府的客了?真是笑话!堂堂归真宗少宗主竟然到现在还弄不清自己的身份,真是可悲可叹,宗主张成道真是老糊涂了,才让你来主持王城的一应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