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乃约曼按照之前训练的方法,带着这些人在操场上排成几个横队来回奔跑的时候,瓦西里带着达莉娅来到了广场西侧的粗藤器工场内。几个工匠认出了他是新来的卫队长,跟他打了招呼。
“你们好!”瓦西里打了招呼,“我来是想让你们帮忙制造一样东西。”
“你是想要什么,家具吗?”
“不不,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东西,我画给你们看看吧。”他在旁边抓过来纸和笔,“大家看,这是一张类似于坐垫的东西。但是上面要尽量贴合屁股,并且不要留太多的空隙,而下面则要做成能刚好安放在速龙背上的形状。然后坐垫的前后两边要稍微拱起来一点,保证人不会在上面滑动。整个坐垫底下安装几条绳子,能把它牢牢地绑在速龙身上。两侧再安装两条另外的,最下面吊一个椭圆形的环,让人能把脚插进去的那种。嗯,大概这个东西安装在速龙身上是这样的,然后人坐在上面是这样的......你们懂了吗?”
工匠们看着纸上的灵魂画作,勉强点了点头:“我们先做个小的,你看看对不对吧。”
于是经过了几次尝试,瓦西里终于觉得很贴近自己之前用过的马鞍了,虽然他自己也不是很记得一些细节。他让工匠们把最后一个小模型按速龙和人的尺寸做一个正常大小的。当他们快要吃第三顿饭时,第一个成品诞生了。
瓦西里找附近的人借来一头速龙,将马鞍装在它身上,牢牢地固定住,然后骑了上去。他骑着速龙来回走动着,跑去广场又跑回来,踩着吊环站了起来,用双手挥舞着工匠的锤子。
“很好,就是这个了。”他心满意足。
“这个有什么用呢?”达莉娅问他。
“达莉娅,你会骑马吗?”
“不会。”
“那刚好,你上来看看?”
不等达莉娅同意,瓦西里自己下来,把达莉娅抱了上去。
“啊!我会掉下去的,不!”达莉娅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稳稳地坐在上面,“噢,真好。”
瓦西里也骑了上去,马鞍上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所以他勉强挤在了后面,拉住速龙脖子上的绳子,用脚踢了踢速龙的肚子,速龙开始跑动起来。
“好颠簸。”达莉娅说。
“骑马也是这种感觉,驾!”
“它应该听不懂‘驾’。”
“管他呢,走,带你去城外兜兜风。”
两人骑着速龙顺着主干道一路跑出城,收获了两侧不少人好奇的眼神,门口的战士差点没认出他们,还打算追上去看看是不是敌人。他们一路跑出了城,跑上了曼法安城对面的山坡上,像上次维希亚都尉那样遥看着这座城池。红彤彤的苍穹在远处滑入地平线,映照着大片的树林和无尽的草地,城外被巴古斯的官兵砍掉的各种植物又稀稀拉拉地长了出来,一群群人来来回回地走着。
“真美,像我们那的夕阳。”达莉娅说。
“这里的天空一直都是夕阳的颜色。”瓦西里回答着,自从来到这个地方,他自己回去的念头其实越来越少了。他生怕回去之后,自己还是那个社会底层的边境小兵,而达莉娅这种身材和相貌都算不错,又有一份体面工作并且家庭条件看起来也很不错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和他有什么交集。至少在这里,他是达莉娅唯一的族人,唯一可以依赖和信任的人,唯一有共同语言和文化背景的人。但是他又突然觉自己很自私,相比于地面上的世界,这里既没有干净卫生的生活环境,又没有方便快捷的现代设备,更没有丰富多彩的娱乐方式......达莉娅在这里肯定忍受了不少,若不是还有一个人讲讲话谈谈心,可能她早就像她说过多次的那样,自己了结自己的生命了。
“你在想什么?”达莉娅看到他在发呆。
“噢,我在想,我们得尽量多去了解这个地方,好知道如何回去。”
“不要有太大的压力,瓦西里。”达莉娅对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很努力地去融入他们,但是不必着急,哪怕多花点时间,我们总能出去的。”
“嗯...出去之后,你还会记得我吗?”
“你在想什么呢,当然会记得你啦。”
“那,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吗?”
达莉娅迟疑了一下,然后用坚定的眼神告诉他:“会的,也许以前在俄罗斯的时候,我不会对你们这种人多看一眼。但是到这里来之后,跟你相处了这么久,我发现了你身上的很多优点。你很勇敢,很聪明,处处都在为我着想,对这里的朋友也很好,遇到任何事情都很冷静并能迅速想到解决的办法。最重要的是你没有趁我最软弱的时候占有我,而是一直都很尊重我的意愿。我很感谢你这一点,并且认为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可是在俄罗斯,这些都没用,寡头和新贵们占有了一切,你这样的女人只会喜欢他们。”
“你不用这么想,你只是比较年轻,只要用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肯定会有回报。以后的路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