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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惊天身世

而在这金顶之下,众小孤峰云海处,站立一人,一身白衣飘飘,朱唇皓齿,面如白玉,正是“红霞岛”前岛主夏长青。

“夏岛主,一身武功已无出其右,何苦又执着尘念,何不与我一同仙游方外,逆之夺天地造化,顺之与寰宇同尘!”

一道童音轻轻送来。

夏长青早已觉察有异,但还未发觉此人形迹,四周小峰被云海雪雾覆盖,运转起伏,而这道童音竟无法辨别方位。

夏长青听此童音也心中一惊,此人声如童音,但精纯至厚,当属先天功发动,返老还童之象,比之自己“红霞岛”驻颜之功可谓云泥之别。

“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老夫有眼无珠,还请示下!”

夏长青一生傲性极高,鲜有敌手,此刻如此客气说话,怕是生平第一次。

“夏岛主,身在武当,却不知我是谁!”

那道童音又飘来。

夏长青心极发微,环伺四周云海,一拱手道:“阁下可是“大元飘远客”?”

“哈哈哈……”

笑声传来,那童音又飘来:“夏岛主,你我有缘,今日就与你见一见!”

夏长青一听,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如果此人真活着,当有两百七十二岁,自己早听闻此人偶有仙踪,不想竟是真的。

突然不远处一座孤峰,云雾渐散,一个身穿纳衣,头戴逍遥巾,看起来十几岁的少年站在孤峰之上,一双眸子深邃澈明,含笑看着夏长青。

夏长青一见,不禁忙一躬身道:“不知张真人驾到!请恕晚辈失礼!”

那少年突然飘进临近一峰,童音轻启,却不见嘴唇所动。

“四十多年前我观你煞气未脱,还不是见你的时候,今日我看你已超脱世人许多,今日之事,就留待他们小辈处理,你看若何!”

夏长青不觉老脸一红,低头说道:“张真人教训得是,自己被世俗牵引,愿随张真人他去!”

“嗯,好!”

那少年含笑点点头,又朝上方望了望,童音响起,回头看着夏长青,夏长青听着点了点头……

金顶之上,烟霞子一道霞影疾射,管同芳与此同时也身子发动,一道白影电射。

“当当当”。

只见场中已不见那道霞影,烟霞子融入虹光中,武当“太乙玄门剑”连绵不断袭来。

管同芳一惊,想不到烟姐姐已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管同芳毫不怠慢,使出“红霞岛”的“玉叠天罗刀法”,但见千层刀影犹如瀑布般洒落,而那道虹光犹如一把利刃,穿梭在刀影中游刃有余,周身剑炁横流,与阵阵玄寒刀气相击发出断金裂电之声,那虹光一阵快似一阵,在凌厉凶霸的天罗刀法下,竟越战越勇,烟霞子十二分超脱发挥出了“太乙玄门剑”的突破境界,竟然是遇强制强。

管同芳久攻不下,不禁感到烟姐姐的剑法看来要比自己的刀法更胜一筹,而那道虹光又化作一片,与天罗刀影交织酣斗,但见一片白练虹光,火花四溅,管同芳一个乍隐,白练顿消,那片虹光倏地也顿隐。

“当当当”。

白练虹光又突在半空中激斗,管同芳手中“天罗刀”发挥得淋漓尽致,却始终无法找到虹光破绽,倏地,那片虹光陡然化为一道虹光,突破万层光幕,向管同芳“玉堂穴”刺来,管同芳一惊一挥掌。

“噗”。

一道白气喷向虹光,那道虹光并不迟滞,反向管同芳手掌袭来,虹光化作一圈光幕,一边的夏傲雪一惊,管同芳赶紧收刀回身,白气顿消,身形突然乍隐,而那虹光也倏地乍隐,一丝鲜血洒在半空,二人同时在空中现身,分别后跃几丈落地。

但见烟霞子手中“玄鱼剑”剑尖挂着一丝血,而管同芳左手腕处被割了一道小口,鲜血流着。

“同芳!”

夏傲雪一纵过来,拿出手绢为管同芳包扎伤口。

管同芳轻轻对夏傲雪说道:“傲雪,我没事,是烟姐姐手下留情!”

然后管同芳对烟霞子叫道:“烟掌门剑术超群,是在下输了!”

管同芳心知在二人乍隐那电光火石之间,烟姐姐收招了,不然自己的左手怕不保。

烟霞子微微一笑,对管同芳说道:“管岛主,承让了,我也是巧胜一招!”

七大派这边都过来了,这结果,一胜一负,居然打平了,谁都没有想到,“红霞岛”那边的人也过来了。

而司马玄镜也想不到,这烟霞子剑法这么高,就不知与天山神女的“琉璃离火剑”比如何,司马玄镜一双眸子一直盯着烟霞子一颦一笑出神。

“盟主,今日打平,不知该如何决断!”

少林镜月禅师一打佛讯问道。

烟霞子淡然一笑,看向管同芳说道:“管岛主,今日平手,不如就此罢手吧,各安就好,你意如何?”

管同芳看着左右护法,乌刚与丁永贞一恭声道:“谨听岛主所命!”

管同芳想着其实“红霞岛”蛮好的,入不入主中原这都不重要,但岳父大人的要求却不得不遵从,而自己与傲雪已决定,今后游遍三山五岳,天涯海角。

管同芳正想着,突然空中飘来一阵朗朗长笑声,正是夏长青的声音。

“爹!”

夏傲雪叫道。

在场七大掌门一惊,想不到夏长青也来了。

“同芳,“红霞岛”今后就交给你了,至于“红霞岛”一切事都由你做主,老夫要云游四海,不再回来,你们好自为之!”

“爹!”

夏傲雪一听爹这么说,不禁心中低落。

“主公!”

乌刚与丁永贞也大吃一惊,想不到主公一生雄心大志,今朝竟说去就去。

而七大门派这边也见怪不已,果然如传闻夏老怪是也,行事不拘常人。

“既如此……”

管同芳低头琢磨着。

七大门派这边都等着管同芳的决定,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

管同芳一抬头对七大掌门说道:“既然今日平手,再战也毫无意义,那就依然照我岳父之前与“武当派”的旧约,我“红霞岛”诸人不再踏入中原,至于各大掌门的掌门秘笈,但请各位掌门放心,我“红霞岛”绝不会外泄给外人!”

众人一听,也都点头,也唯有如此了,六大派掌门纷纷与烟霞子、武当三老道告别,心想总算把中原这一劫难化解,众掌门今后都将把烟霞子视为七大门派魁首。

而李逢真也颇为满意,虽说陶松年带走了整个“琼台宫”弟子,令武当元气大伤,好在自己这个师侄能力挽狂澜,也算将功补过,虽说铸有大错,好在能及时回头,今后“武当派”也扬眉吐气起来。

随后六大派掌门与武当三老道、陆桥风陆陆续续往金顶山下而去,一边的上官凌风、司马玄镜等人也相继飘身而下金顶,这边管同芳一众过来。

“姐姐!”

夏傲雪双手牵着烟霞子与李红尘的手。

烟霞子笑说道:“我伤了你夫婿的手腕,妹妹不会怪我吧。”

夏傲雪嫣然一笑道:“我知道姐姐有心留情了,傲雪哪能怪姐姐呢!”

李红尘也笑着说:“刚刚真是吓死我了,还好你们二人都无大碍!”

王影也上前叫着三姑姑。

“师父!”

余冷秋上前一俯身蹲着,身后的洛图兰也一跪到地。

烟霞子一惊,忙牵着洛图兰的手说:“圣姑,何须如此大礼,我烟霞子受不起!”

洛图兰抬头一望,眼含着泪水说道:“二十年前,多亏烟掌门收留我的女儿,才不致她受难,我洛图兰无以为报,唯有永生铭记您的大恩大德!”

洛图兰说着就要磕头,烟霞子暗使巧力,把洛图兰扶起身子,说道:“余冷秋是我的大弟子,以后更是我衣钵传人,圣姑不必太挂怀,救人于危难本就是我道教中人宗旨!”

余冷秋也站起身来,扶着洛图兰对烟霞子说道:“师父,弟子在“红霞岛”待这么长时间,还望师父恕罪,今天回来就要留在师父身边。”

烟霞子看着母女俩说道:“你该陪陪你娘了,为师这边暂时还无需你回来!”

洛图兰看着烟霞子说道:“这孩子与我待了这么久,也该回来武当山,毕竟她是从小跟着烟掌门的,什么时候我想看她了,或者她想见我了,都可以来“红霞岛”找我!”

烟霞子见此也点点头。

夏傲雪红着眼睛又拉着烟霞子与李红尘的手说:“两位姐姐,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二位姐姐一定要来“红霞岛”看我,找我玩耍!”

烟霞子与李红尘都知道,因为四十多年之前的约定,夏傲雪身为“红霞岛”的人也将不再踏足中原。

李红尘一摸夏傲雪手背说道:“表妹,放心,我和烟姐姐会来找你的,你也不用太担心,是吧,姐姐!”

李红尘说着朝烟霞子一眨眼睛,烟霞子明白李红尘的意思,莞尔一笑说道:“傲雪妹妹,我和红尘会去找你的!”

然后又转头向李红尘一点头,李红尘当下喜笑颜开,夏傲雪也感激地用力握紧二位姐姐的手,随后管同芳与夏傲雪便告辞。

余冷秋来到乌刚面前说道:“乌二叔,我娘就拜托你多费心照顾了!”

余冷秋在岛上已听到夏傲雪对自己所说,说这么多年来,都是乌刚在悉心照顾娘。

乌刚一笑说道:“放心,有我在,你娘会好好的,我们随时等你回来!”

“嗯!”

余冷秋点点头,便与洛图兰相拥道别,“红霞岛”众人便一行离去。

“乌刚,我答应你!”

在一行人身后,洛阳兰小声对乌刚说道。

乌刚一喜,问道:“真的?”

洛图兰笑着点点头,说道:“刚刚冷秋说要你照顾我,其实她已经同意我俩在一起了!”

乌刚不禁内心激动,左手牵着洛图兰的右手,二人相偎而下。

“同芳,我们今后去哪?”

夏傲雪与管同芳并肩走着。

“去天涯海角,我说过我要陪你走遍四海!”

“嗯,烟姐姐她们真好,虽然我们“红霞岛”要遵守约定,但她们对我格外照顾!”

“是的,我也很敬佩烟姐姐,胸府智慧武功都超人一等,守大节而不拘小节,知明法而通情理!”

“同芳,我爹他走了,可能永远都不回来了,现在真的就只有你能陪着我了!”

“嗯,傲雪,你在哪我就在哪,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夏傲雪甜蜜地一笑,靠着管同芳。

在“金殿”,烟霞子送别众人后,踏了进来,向真武大帝拜了几拜,俯身默念着:弟子总算没辜负列代掌门的护佑,能击退“红霞岛”,为我武当保留颜面,同时又维护了中原武林的安宁。

烟霞子起身看着神案上的桃木盒子,烟霞子一抬素手。

“啪”。

桃木盒子被烟霞子抓在手中,烟霞子端详着盒子上的刻字。

师父!我现在已身为武当掌门,武林盟主,师父,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请恕弟子违逆师父遗命!

烟霞子轻启木盒,里面一折纸笺,烟霞子拿出纸笺,展开一看,烟霞子脸一煞白,木盒落地。

那纸上由第二代掌门铁蟾子所书,内容写着:“时魔教横行,致生灵涂炭,正道武林惨遭残害,七大门派以少林方丈镜月禅师为首,率武林精英共讨魔教,一举歼灭“梅衣教”,教主谢宇天被打下万丈悬崖“天云峰”,然在其密室中发现一襁褓女婴,实乃教主谢宇天之遗女,我七大派掌门禀上天有好生之德,一致决定秘而不宣,由道衲带回抚养成人,此信开启时,烟霞子,你当思之度之,勿为乃魔教遗女而乱道心,亦勿作恶为祸武林,此乃保障此秘密之方法,亦保障武林与武当不再起纷争,如能照我所言所行,为师也能含笑九泉。”

原来,当年七大门派掌门攻陷“天云峰”之后,在教主密室中发现了教主遗女,尚处襁褓中,七大掌门一致决定保守秘密,由武当铁蟾子带回抚养长大,而今时,当年掌门早一一故去,只剩下少林镜月禅师、青城宋青山,还有峨眉前掌门观竹神尼知道其事。

“师父!原来我是魔教之女!这封信原来你是留给我的,你明知道我苦苦追问自己的身世,而你却始终不肯说出,原来你留下此信,知道我终有一天会打开此信!”

烟霞子噙着泪水说道。

良久,烟霞子突然抓着那张纸就想撕得粉碎,但烟霞子住了手,烟霞子心中一叹,就算自己撕了又如何,难道就能保守住这秘密,当年仅存掌门犹在,焉不知各掌门会留下自己的把柄!

烟霞子拾起地上的盒子,放纸笺入盒,重新置于神案之上,烟霞子一跪到地,对着木盒,烟霞子凝神相望。

烟霞子右掌一举说道:“我烟霞子起誓!我身为武当掌门,武林盟主,定要维护武林正义,把“武当派”发扬光大,我烟霞子有生之年,绝不作为祸武林,残害武林同道之事,如有违此誓言,就让我烟霞子不得好死,受五雷轰顶之刑!”

“姐姐!”

李红尘见烟霞子从金殿出来,烟霞子莞尔一笑,李红尘与烟霞子联袂而行。

“红尘。”

“嗯。”

“如果有一天我变成坏人你会怎么办?”

“姐姐,为何说此等荒谬之言,你是武当掌门,更是武林盟主,领天下正道侠客,除奸铲恶,怎么会是坏人!”

“我说如果!”

“那,我也会陪姐姐,我“神净宫”百年之前就是天下第一邪派,令正邪两道闻风丧胆,我就邪给天下人看!”

“如果有一天我被天下武林追杀!遭天下人唾弃呢?”

李红尘停住了脚步,看着烟霞子,眼睛隐现杀机。

“那我就杀尽天下人,奉姐姐为武林尊主,我“神净宫”甘为姐姐驱使,看还有人敢危害姐姐!”

烟霞子心底一叹,红尘还是杀气太重,看来以后自己要好好教导她,也只有自己能制得住她。

金顶下云海渐散,众小孤峰犹如万丈冰刀峭立,延金顶下方望去,宫墙披雪,银树玉阶,一路白雪皑皑,雪花飘舞。

一阵衣袂飘飘,几声银铃欢笑声,两道霞白身影从金顶而下,飞身向“太和宫”飘去,烟霞子与李红尘若隐若现在漫天雪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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