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客栈外,许魑左右看看确定无人跟踪,抬脚走进客栈。
坐在柜台后的姜凯狐疑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奇怪妇人,她虽然做妇人打扮以扇遮面但无论是从身形还是走路的姿态都更像个男人。
许魑径直走到姜凯面前眼珠子四下扫了一圈确定无人注意这边才放下团扇,压低声音问:“陈少爷现在可在客栈里?”
姜凯愣了愣,这张脸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粗犷的妇人。
“我叫许魑,是许凌的手下。”许魑道。
“哦,是你!你怎么……”姜凯吃惊,很快就压低声音问,“怎么穿成这样?”
许魑以扇遮面,小声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快带我去见你家少爷。”
姜凯略显为难:“少爷不在。”见有人好奇地朝这边看来,他忙大声说道,“客官真是不好意思,今日天子号房间已满,不过午后就会腾出空房,本店可以安排客官在其他房间暂歇,等午后天子号房空出来客官再搬过去。客官您看?”言外之意便是,少爷不在,等午后才会回来,你要不先在客栈里等?
许魑会意,想了想道:“那就先给我找个安静点的房间。”
“好嘞,给您安排二楼西面的人字五号房。”姜凯说完冲旁边的小二说道:“带这位夫人去人字五号房休息。”
医官署
陈邺正将世人眼中珍贵的紫牡丹的花瓣一片片摘下捣烂,旁边忙着整理医案的老年医官看到陈邺如此糟蹋一株名贵的植物连连摇头,在老年医官眼里陈邺年纪轻轻就得到王志文的青睐靠得只能是关系而非医术,老年医官自命清高,不屑与陈邺这样的人交流同时也不会冒然去得罪陈邺,就比如现在他分明看不惯陈邺辣手摧花的行为却始终一言不发。
就在陈邺悠哉悠哉的捣着花泥的时候,门口进来一个中年医官。
中年医官进屋放下行医箱,看到陈邺手边放着的残破的花枝,脸上浮现隐晦的幸灾乐祸。
老年医官瞟了中年医官一眼,问:“发生何事了?”
中年忙收敛表情,叹息一声,无限感慨道:“几个犯人打架,有人受了伤,狱卒把我叫去了。不过我到的时候那人已经没有呼吸了,可惜年纪轻轻就死了,枉费老天爷给了他一个好出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哦?死的是什么人?”陈邺好奇地抬头。
中年医官心里瞧不起陈邺,嘴上淡漠道:“王家的大少爷。”
在苏城说王家,人们只会想到那一个王家。
“王文生?他不是才被关进去没几天吗?怎么就死了?”
“在死囚面前还摆大少爷的谱,不是找死是什么?这不被人当场打死了。那张脸被打得怕是亲娘来了也认不出来。可怜哦。”中年医官说着可怜,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翘了翘。
陈邺不解:“王文生罪不至死怎么会跟死囚关在一起?”
中年医官不耐:“这我哪知道?别问了,忙着呢。”
陈邺皱眉,继续追问:“既然被打得面目全非,子彦大哥又是如何知道那人就是王文生?”
中年医官一愣,迟疑了一下,才道:“狱卒说的,难道还有假?”
陈邺不再说话,锁眉沉思,他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知道三皇子知道这件事后又会作何反应?
悦来客栈
许魑换下束手束脚的女装,在人字五号房焦急等到太阳落山才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见是陈邺,许魑二话不说先把人拉进房间,随后塞了一物到陈邺手里:“陈公子快帮我看看这瓶子里面的是何物?”
看到许魑焦急的模样,陈邺也不多说,先是查看了一下手里多出来的小瓶子,瓶子是用半透明的琉璃制成,极为小巧,里面隐约有什么东西,瓶口用木塞封住。
陈邺取出瓶塞,往瓶口里瞧,半晌他表情莫测地问许魑:“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许魑道:“我今早去不二赌坊找黑暗组织的老大,这瓶子就是从他的袖子里掉出来的。我拿到瓶子离开没多久,黑暗组织的人就开始到处寻找我,我想这东西应该很重要。你可看出来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是某种虫子身上蜕下来的皮,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控制你们身体里的蛊虫的母蛊身上蜕下来的皮,从皮的色泽上看应该刚蜕下来不超过一天。”
“果真?”许魑喜形于色,“这么说母蛊有下落了,它应该就在不二赌坊。我去把它找出来。”说着就大步往门外走。
陈邺一把拦住许魑:“你去哪?”
许魑想也不想就道:“不二赌坊,找母蛊。”
陈邺:“你就这样去?”
许魑脚下一顿,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一拍脑门,忙对陈邺道:“还请陈少爷帮我易一下容。”
见陈邺神情凝重,许魑也冷静了下来,谨慎地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陈邺看着手中的瓶子道:“如果我没有看错,这虫皮出自血蛊。”
“驾”,道上,许凌策马飞驰,耳边想着池风的话:血蛊,母蛊以血为食,一年蜕一次皮,子蛊寄生于人畜心脏,以人畜心头血肉为食,母蛊的皮屑可让子蛊陷入沉睡,母蛊七岁长成,长成后通体血红,不再蜕皮,可引子蛊进入人畜大脑从而控制人畜为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