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冠亚私立医院,VIP监护室。
鹿苓身体完全恢复健康,还比当年圆润了不少,甚至更加灵动迷人。
俯首拿着卡纸,纤细的手指握起许久不握的笔,些许颤抖的写了起来:
煦澄少爷,衷心的感谢,这三年来的救命之恩和照顾之情。
鹿苓,无以为报,只得铭记于心,时时刻刻为少爷你祈福。
我得以活下来,我已不再是我。
若不是我那可怜的儿子作我求生支柱,我想我已不在人世。
少爷,您之前的再三阻挠,我知道都是为了我好。在此,容我对你说声对不起!
今日,无论如何,我都会去找我的儿子,想知道他是死是活。
望少爷原谅鹿苓的不辞而别。
鹿苓敬笔!
……
三年了,第一次走出医院,眼前的繁华无比的景象,比起以前,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知道蓝家还在不在白城。
凭着曾经的记忆,坐了几趟公交车,然后打车到了鹿蓝轩。
鹿蓝轩,顾名思义,鹿苓和蓝筝的一个字合起来的。
一个属于鹿苓和蓝筝曾经无比恩爱的爱巢。
一个装满无数幸福时光的潘多拉魔盒。
一个令鹿苓心碎掉的地方。
这半山豪宅,曾经是蓝筝花了好多个亿打造的,里面的每一处假山,每一株花木,每一个家具,都是蓝筝精心为鹿苓设计的。
只因,他曾温柔的抱着鹿苓,许下誓言:
我亲,亲,亲,亲爱的小鹿苓,以后我不会让你的衣食住行有一丝丝将就。我要一手承包。
做个爱的承包商。承包起你的喜怒哀乐!
果然这承包商,不管是爱,还是其他,都是为利所图。
当你没有侵犯到他的利益,那么你永远被他精心呵护,承包着。
若是,你侵犯到他的利益时,那么你就由那天上之仙女,变为地下之鼠蚁。被无情的踩踏。
思及此,泪水有不争气的蔓延开来。如大雨般砸向地面。
门外,女子跪坐在地,失声痛哭。
门内,生气全无,鹿苓轩的上空,围绕着重重的乌云。
手放在门铃处,上去又下来,下来又上去。
忽然,一个皮球顺着铁门滚了出来。
随手捡起皮球。
不远处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孩正蹒跚摇摇晃晃的走来。
小手扶在粗壮的铁门上,天真无邪的看着女子。
“给,我,皮球,球!”
这是?我儿子?
对了,他的额头应该留有伤疤。
已过三年,当初被新闻离婚。冠与各种罪名和不堪。估计从那时到现在,新娶的老婆,生的娃娃也比这个小不了多少!
“宝贝,头靠过来,阿姨摸摸,就给你小皮球。好不好呀?”
或许是母性光辉使然,鹿苓,一脸疼爱,慈祥。
看得小孩连连点头如捣蒜。
伸过手去,小心翼翼的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扒开了额前的小刘海。
一个粉红色的圆形疤痕,呈现在眼前。
此时此刻,心里激动万分,隔着冰凉凉的铁门,抱起小家伙,迫不及待的用唇贴上他的脸颊。
激动得热泪盈眶。
“宝贝,让阿姨再抱抱!”
都说母子连心。
怀里的小家伙安然的任由着抱抱,任由着亲亲。
或许三年未见的兴奋冲昏了理智。
直至小家伙喊疼。
才意识到自己用力过大了。
放下宝贝,着急的翻开他的衣服,瞬间,好多青红,紫绿的印记,钻入眼眸。
心仿佛被千锤百炼般疼痛不已。
刚收回的泪水,瞬间溃堤而出。
“宝贝,谁打的?”
正值咿呀学语的年纪,宝宝居然脱口而出,“是爸爸!”
果不其然,他已经沦落到泯灭人性的地步了。
都怪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让这个一出生便被唾弃的宝贝,受尽折磨!
我得回来,这些折磨,本该我受着。不该在这弱小的宝宝身上。
这些年,宝贝一定受了不少虐待。
叫一个作母亲的。怎能忍下?怎能不闻不问。
天下的母亲,试问,谁能面对宝宝遭受的一切,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鹿苓,死都做不到。
蓝筝,我鹿苓,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