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还有一位妇人,穿着浅红牡丹袍裙,步摇垂鬓,流苏银簪,精致的妆容让她看起来十分年轻貌美,正在细细品茗,食指芊芊,气度着实不凡。
三人被引入,老祖宗一看到王妈妈就情绪激动,哽咽道:“王妈妈~”
王妈妈一下子扑通跪倒在地,匍匐到老祖宗脚下,哭到:“老祖宗,老奴愧对您的辜负,没能照顾好小姐,老奴万死难辞其咎。”
老祖宗哽咽道:“缕儿出生我就把她交给你,你奶她长大,把她养得水灵灵的乖巧不得了。缕儿出嫁,我也把她交给你,你却老了糊涂,跟着她胡闹,让我母女二十多年不得相见。你也在我身边带过好几年,你竟如此辜负我的信任……”
“老祖宗,老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王妈妈哭得很伤心,小月上前抱住王妈妈,也眼红了起来。顾卿月把她们两个都搂住,想起顾夫人对她的恩情,着实感叹。
那妇人上前揽住老祖宗道:“老祖宗快别这样了,这悲伤好几日,我们这些媳妇都日夜不安,庄主昨日还细细叮嘱我看好您。您如此,定是儿媳的过错,庄主回来指不定怎么罚我呢”
“我可怜的女儿啊~”
“老祖宗莫悲伤,今儿是表小姐过来的好日子,表小姐本就悲伤许久,还舟车劳顿,本想着欢欢喜喜见祖母的,您这样反倒让表小姐不安了,这初来乍到的。”秦夫人安抚道
王妈妈也赶紧附和道:“是啊,老祖宗,您看看表小姐,知道祖母后,每日缠着我问祖母情况呢”
听到表小姐,老祖宗收回情绪,问道:“对,还有缕儿女儿呢”
王妈妈朝顾卿月道:“小姐,这是您外祖母”
顾卿月朝老祖宗含情的行了个礼,却侧目看到小月眼角微微湿润,欲哭之态。
大宅凶险,多的是脸面比命重要,顾夫人一片慈母之心,希望小月能够明白。
“外孙女顾卿月,给祖母,请安了”她眼角湿润,化为初见祖母的悲伤之态。
老祖宗赶忙把她搂到怀里,哽咽道:“好孩子,好孩子,初见你我就知道你是我孙女儿了。你出落得跟你娘像极了,仿佛她未出嫁在我膝下撒娇时模样。”
又是说她和顾夫人相似,小月身形微颤,她原来和娘亲如此不像。
秦夫人笑道:“是啊,表小姐真真出落得可人,跟当年的小姐比起来丝毫不逊色,任谁见了都觉得这是您亲孙女,传得老祖母当年花容月貌”
秦夫人给身边丫鬟星儿做个手势,把王妈妈和小月搀扶起来。递给帕子,示意别再哭了,也惹得老祖宗不痛快。
老祖宗被她逗笑了道:“就你嘴贫。”
老祖宗放开她,细细摸索她的脸庞,问道:“孩子,真是委屈你了。今后就好好在这儿住下,吃穿用度都不愁,有什么不顺心的直管来找祖母就是了”
“多谢祖母,您能收留卿月已经是卿月荣幸,母亲说过,外祖母家再和气不过,怎么会有不顺心的呢”她能够感受老祖母对于这个外孙女是真心疼爱,可惜她真的外孙女还在她旁边,低着头,自卑的不肯说话。
秦夫人道:“是啊,母亲说得对,这府里你有什么都尽管找舅妈,舅妈都帮你做主”
老祖母笑道:“我老糊涂了,都忘记介绍人,这是你舅妈秦禾氏,宸儿的娘亲,也是你未来婆婆。”
听着未来婆婆这四个字秦夫人嘴角笑容有意思龟裂,但很快就掩饰掉,一如既往完美笑容。但是顾卿月一直观察她,看出她抓紧手帕的手。
“卿月刚来,什么都不熟悉,祖母怎么就这样急了,不怕吓到卿月”秦夫人掩嘴笑道
作为古代的女子,谈及这种事情应该是羞怯的,顾卿月一副含羞的低着头,坐在老祖母身边不语。
老祖母搂着卿月,看着她小女儿家羞态道:“如果没老糊涂,算算卿月也快十八了,也不小了。前几日你还隐隐忐忑不知道未来媳妇什么样,生怕宸儿不喜欢,今儿怎么样。我外孙女要模样有模样,随她娘,个性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配宸儿绰绰有余。”
“祖母~”顾卿月‘害羞’的打断老祖宗的话,她一个乡下女回来老祖宗都不曾嫌弃,一见面就谈及,这次退婚估计不容易。
秦夫人袖子里的手紧握,面色却依旧笑道:“母亲真是的,一来就逗得卿月羞成这样,以后怕是不敢来见祖母了。”
老祖宗大笑,一边拍她的手。
“老祖宗,卿月舟车劳顿好几日,不如让我先带她下去休息,养养神,您觉得如何”秦夫人道
老祖宗看了看顾卿月风尘仆仆的模样,点点头:“也是,还是你顾虑周全。”
老祖宗看了看她身边,只要一个王妈妈,和一个小丫头,老得太老,小的太小,没人能伺候。沉思片刻道:“你身边一老一小伺候,真让人不放心。月荷”
老祖宗身边一个穿着荷色衣服少女走了出来,面貌清秀,眉目沉稳,像是个安稳的女孩子。朝老祖宗行了礼道:“在,老祖宗”
老祖宗拉着顾卿月道:“这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孩子,沉沉稳稳的,府里大小事情她也熟悉,让她照顾你我也安心。”
顾卿月看了看月荷,笑道:“卿月谢过祖母。”
老祖宗笑道:“好孩子。月荷,你要好好伺候表小姐,不要让我失望”
月荷道:“是,奴婢一定不辜负老祖宗厚望,定会伺候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