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音越想越气,竟有这等宵小之徒,生来到现在头一次受这等气。
千音再回到席上时,礼乐七子演奏已经接近尾声。
“音儿好些了吗?”千明信看着千音回来了,把那玉叶鸟取了下来。
“嗯,好多了。”千音落落大方的坐回位置。
只是千明信见千音脸色不是太好,又看了看旁边的尉迟贤,便把要问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演奏结束后,皇家兄妹与尉迟贤告了别,尉迟贤把让马车送二人回皇宫,自己步行回府。
马车上,千音取下了纱笠,靠着马车呆坐着。
千明信:“说吧。”
千音的思绪被那无礼坊主拉扯去了,听到千明信说话,才回神,“五哥,说什么?”
“素日里,欢儿最慕礼乐七子之名,而方才席间明明听的津津乐道,却说心口不适闷得慌,反倒是透气回来之后脸色才不好了起来。”没了外人,千明信又唤回了千音本名。
千明信平日里贪玩了些,但比谁都更留心千音,对妹妹的关心呵护却是毋庸置疑的。
千音也没想到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五哥,竟然有如此细心的时候,想了想那个无礼宵小,反倒轻笑出了声,其实也没什么。
千明信看着千音笑的不明不白,“欢儿笑是为何?”
“适才离席,是突然发现我的一样物件遗失在了来的路上。”千音答道。
千明信:“可那尉迟贤问你的时候你却否认了,莫不是遗失的是什么不可说的物件?”
“五哥聪慧。”千音把那两截玉簪拿了出来,递给千明信看,“这是当年救我的那位乐师落下的。”
千明信蹙着眉头,有些责怪的意味在其中,“五哥知道欢儿是知恩重恩之人,但这总归是男人的物件,宫中那些宫娥太监平日里最爱闲言碎语,冷不防哪天被瞧到,欢儿带在身上传出去会有损声誉的。”
千音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千明信收入囊中,“五哥…”
“五哥暂且替欢儿保管着,断不可再做出这不合礼数之事了。”
千音知道千明信是为她好,一个女子随身携带男子的东西,多是情意绵绵,而未出阁的女子这样做更是不合礼数。
德立皇最爱面子,最在乎皇室尊严,平时任她顽皮惹事,但却未曾有半分逾矩,但若这等有损清誉的事传进她父皇的耳朵,即便她再受宠也还是不知会面临着什么。
千音只得点头,“那位乐师恩人找了两载仍是杳无音信,会不会是外朝的人?”
千明信想了想,开口说:“不无这种可能,每逢父皇摆席设宴请群臣时,我也会多多留意,但都无果。”
千音的眸子暗了下去,当日被乐师救出后,还没来得及问乐师的名讳,宫中的侍卫便赶来了,不曾与救命恩人讲过一句话,成了她这两年来最遗憾的事,每每想到这,不免又多一声叹息。
到了宫门口,千音带上了纱笠,兄妹二人下了马车,守门侍卫一见是五皇子,赶忙开了门迎接。
千明信把千音送回了丝竹宫,才回了自己的宫殿。
—
此时月朗星稀,站在宫外阁楼上的红衣男子,看着二人进了宫中后,转身飞下。
果然不是寻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