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打量着诸葛亮,特别注意到他略带稚气脸上的双目则是炯炯有神,显示出无限的机智与睿智,而且相貌英俊,心想果然是人杰。
互报姓名后,诸葛兄弟便邀请刘备和张飞两位天下皆知的大人物进内坐下详谈,刘备却请张飞留在外等候,怕他的脾气得罪别人,诸葛亮见状便请三弟诸葛均也留在外陪伴张飞聊天。
在茅庐内,刘备和诸葛亮的对话基本便和历史一样,刘备请教如何于当世成就大事,中兴汉室,诸葛亮告诉刘备三分天下之计,东和孙权,取荆州,益州,然后再取汉中作为出兵中原之据点,待时机到来便可以于汉中和荆州两路出兵攻取长安和洛阳,如若成功到时实力已经在曹操之上,假以时日必可如秦始皇及汉高祖同样据关中而吞中原,曹操败亡后,孙权必降。
接着便是和历史不同的对话,刘备告诉诸葛亮自己在博望坡大胜,得曹军投降士兵二万余人,然后郭嘉领大军南下,几乎同时刘表称病没有再露面,相信已经为蔡瑁所害,估计郭嘉和蔡瑁应会南北各自领十万大军夹击新野,现时形势非常危急!只是暂时没有透露天山派的事,刘备认为他们人数虽少但威力巨大,可作为秘密武器,虽然肯定无法做到完全是“秘密部队”,还是越少人知道天山派的存在越好,他心想如邀得卧龙相助,回到新野后才让卧龙与天山派众人互相认识便可以。
诸葛亮自己也会定期外游打探天下消息形势,但博望坡之战开始这些事情才发生了不足两个月,诸葛亮还没有再次外游,所以并不知晓,刘备语毕见诸葛亮拨弄着手上羽扇,在房间中来回踱步思考着,自然也不打扰静静地等待。过了一会后,诸葛亮停下来回到座位微笑说道:“刘皇叔,形势的确危急,但有数处地方在下想不明白,希望皇叔可以为我解惑。”
“先生但说无妨。”刘备也微笑说道。
“于博望坡一战,有徐元直在,皇叔以少胜多击败曹军不算太意外,只是曹军兵马多于皇叔数倍,即使中了多处埋伏而兵败也不可能无法逃走,皇叔是如何做到竟能俘虏比自己原来兵力还要多的二万余曹军的?”
“另外,曹操正在北方消灭袁氏余党,要知道袁氏余党虽然已经士气全无,但是其数量还是明摆在那不少的,何况还有乌恒在后,以曹操之精明,按理不该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冒险分兵遣郭嘉南下攻击皇叔的,而是应该先扫平北方,没有后顾之忧才全军一同南下。”
“这两点,亮认为并不合理,皇叔可以告诉我原因吗?”诸葛亮抱拳微笑着问道。
这下刘备真的无话可说了,自己的小心思故意忽略了天山派的事情,竟让事情变得有点不合理,可是一点的不合理已经足够使诸葛亮感到不妥,何况两点?立即便给诸葛亮指出,刘备只好尴尬地先跟诸葛亮告罪,然后把天山派的事情也全部如实地告诉他,不料诸葛亮闻言后双目发亮,向刘备表示非常希望结交天山派诸位奇人,更主动提出欲为刘备效力!
这么好的结果令刘备喜出望外,之后他曾向徐庶询问诸葛亮为何会这样,徐庶也感惊讶,然后他估计奇才自然对于奇才是互相仰慕的,只有庸人才会对于与能人共事而抗拒,而天山派的事情甚至超越了奇才的程度,称之为神奇也算恰当,故此诸葛亮欲与天山派结交其实是很正常。刘备也对徐庶此番猜想很认同,在刘备心中对于天山派的重视更进一步提升了。
就这样刘备,张飞,诸葛亮夫妇(此时诸葛亮刚新婚不久,夫人便是于后世名气颇大的荆州名士黄承言之女黄月英)便一同赶回新野为大战作准备。
刘备集团为了迎接即将到来与曹军的大战,大家分工各自在忙碌着。
而位于新野城东北方的许都,张飞和张雷擒获的探子口中得知郭嘉在十天内便会回到许都,实际上比探子所说的更快只是过了接近一周,郭嘉便已经领着大军回到许都了。
此刻于许都皇宫圣殿上,除了跟随曹操北上而去的文武外,其余所有官员也在,昨晚刚从北方千里以外回来的郭嘉正在向汉天子刘协汇报北方战况及军中状况,然后荀彧便汇报军粮筹备,攻城器械打造等进度及其他内政状况,但是两人也不会真的把重要讯息说出来,因为没必要也不可以,这时皇殿的主人不在,这句话的违和感很大,可是没法,皇帝的确不是皇殿之主人!
整个天下包括汉献帝刘协自己也知道皇殿的真正主人此刻正在北方,名叫曹操!但是因为曹操北上前亲自下令每天的早朝须要如常进行,不可以因为曹司空不在便取消,所以大家也只好天天前来做做样子,如真正有事情要禀报,早朝后便去见暂代曹司空的人,内政汇报荀彧,刑律汇报程昱,军政汇报荀彧及程昱一起商议,郭嘉回来后军政便自然由他接手。
如此迂回浪费时间吗?是非常浪费!能有资格每天面圣的,那位不是日理万机的重臣,可是有必要吗?是非常有必要!整个朝廷,甚至整个天下,心系汉室的人还非常多,就连刚提到的几位最重要的官员之一,曹操治理国家的副手荀彧荀文若,也是始终心系于汉室的。
只是他内心清楚,汉室已经崩塌,天下四分五裂,若不是曹公迎天子及重整朝廷,并且把天下诸侯一个一个消灭了,天下早已经重回春秋战国时期一样了,所以荀彧现时看到汉天子被架空,他的内心很复杂,对他来说能盼望的便是当年“月旦评”许劭先生对曹操的评语“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曹司空大人现在正以“奸雄”之姿于此乱世扫平天下,袁绍已死,据情报刘表也死了,其部下蔡瑁已经同意必会说服继任者刘琮率领整个荆州投降,只是等待接收,而郭嘉由北方回来后便是即将要出兵消灭刘备和暂代曹司空接收荆州的。
其后当曹公南下回来与郭嘉合兵消灭孙权后,到时余下的诸侯汉中张鲁,益州刘璋,凉州马腾必然明白大势已去,实力相距过大只能望风而降,天下将会重归一统,然后“治世之能臣曹孟德”将会出现,汉室也可延续,曹司空之功也将会载入史册,与张良和萧何并列,这些是荀彧的愿景,亦是当年董卓乱京,荀彧加入辅助曹操时,曹操对荀彧的承诺,至今十一年过去了,天下也快将要平定了……
“文若兄,何以郁郁寡欢?”早朝完结后,两位曹势力中除曹操外最重要的人并肩而行离开,郭嘉刚刚回来,便察觉到荀彧相比于自己和司空大人一起离开许都出征袁绍之前变得沉默多了,便关心询问。
“司空大人和奉孝于官渡大破袁绍,中原霸主之位终于落入主公手上,如今眼看天下快将平定,我心中只感欢喜安慰,纵有心事也自然是高兴之事。”荀彧微笑回答。
“文若兄为何突然把奉孝视为外人了?”郭嘉问道。
“我怎会视奉孝为外人?奉孝乃我知己也。”荀彧是真心把郭嘉视作知己。
“多谢文若兄,既是知己,当与奉孝分享心中事情,对吗?而奉孝视文若兄乃良师兼知己,不忍看到文若兄忧郁之模样。”郭嘉非常尊敬荀彧,诚恳相询。
荀彧看着郭嘉,收起了微笑严肃地道:“我与奉孝皆投效曹公已久,相信奉孝与我同样看出以曹公之才终能扫平天下,欲问奉孝,平天下之后………会是何模样?”
郭嘉听罢一呆,止步于原地与荀彧对望良久………其他官员经过看到是荀彧和郭嘉站着对望,自然不敢询问何事,反而更加快步伐离开,只是心感奇怪。
“唉……文若兄,往后之事,便往后再想可好?”郭嘉估计平定天下后,曹公必定改朝换代,终于明白荀彧为何忧郁,郭嘉一直以为荀彧和自己一样知道汉室气数已尽所以投效曹公,而当然不知道曹操当初曾对荀彧承诺的目标是……中兴汉室!
“刚才的问题,我已知奉孝心中答案,我也有自己的答案,但和奉孝是相反的,而我相信曹公!放心吧,我会时常提醒自己曹公必不会负我,不必为我忧心。反倒是奉孝即将出兵,当要非常小心,博望坡一战绝不简单,刘备是绝对没有能力杀害两位将军的,而虽然张飞的确武艺高强,但是当时我军数量远胜刘备军,即使吕布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杀掉元让和曼成,何况张飞?我到现在仍然无法明白刘备是如何办到的。”荀彧相信曹操不会有负自己,心想如若曹公将来真的改朝换代,到时自己便一死以谢天下算了,所以亦不想多谈此话题,转而谈起即将出兵之事。
郭嘉聪明绝顶,也知刚才的话题再多谈有害无益,求之不得换了个话题,便答道:“是的,我也同样想不明白,不过我已有必胜他刘玄德之策,故此博望坡一战的内容现在变得不重要了。”
“必胜之策??”荀彧惊讶地道。
“是的,文若兄,此战我打算……”郭嘉正要向荀彧说出必胜刘备之策。
“奉孝,军机大事,不必让我知道。”荀彧连忙道。
“文若兄怎可与别人相提并论,即使换作司空大人领兵,也同样会对文若兄言无顾忌,再说我此必胜之策也须要文若兄帮忙。”郭嘉微笑说道。
“啊,若如此,洗耳恭听。”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郭嘉这样说荀彧自然也想听。
“荆州军和我军夹击新野是必胜的,这个文若兄自然也知道,数天前于回途中我再思得一策,麻烦文若兄把所有在博望坡投降刘备的士兵亲属尽可能带来随我出征!!我已经命人详列投降士兵之名单,稍后亲自交给文若兄。”郭嘉抱拳微笑说道。
“鬼才……果真是鬼才……刘备全军有七成是我方降兵,作战时大批降兵家属站于城外……哈……荆州军来或不来也没关系……奉孝必胜!”荀彧诚心赞叹。
“荆州军也会来,双重保险,但未必用得上,当练练荆州军的脚力吧,而且多省点兵力留来消灭孙权也是好的。”郭嘉笑道。
接着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