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山门口处。
“哎呦,哎呦,我肚子疼师兄你先守一下!”
赵姓弟子赶紧御剑飞出几里,袖中左手掐诀,乾坤袋中一块玉牌碎裂……
徐寒山面色苍白,西山居的账目走不通是全清水门上下心知肚明的。
一个小宗门再如何有级别分层,修行资源总归不会拉开太多。多少长老在西山居做挂羊头卖狗肉的生意,为了自己与入门弟子的修行,甚至弟子远游、任务中暗藏的一些奇珍异宝也都会放在西山居徐小掌柜手中交易。
所以平日再如何看不惯王敛,再对人家的修道境界有微词,但终究是要靠着人家的,这种事情本就不能拿出在明面上说。
何算想要为徐师兄辩解些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办,全身真元禁锢,一步也踏不出去。
徐寒山想,到底是什么事情?自己作为小卒子这些年上的供奉也不少,再怎么也绝不会出现一边倒的境地。
连这种不成台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就知道他早就要成为一枚牺牲的棋子了!
徐寒山明白取舍之中,自己已经变成了被舍弃的那一方,反倒稳定了心境道:“不知各位长老对此有什么想法,还是说接着开导开导下我一身把责任承担下来?”
座位上各位长老本就知道,不管如何,自家人哪怕不是自己,亲眷子弟也必定会在西山居光顾,出售山中资源,换取修道之物,若说徐寒山有错那一门上下就没有几个无错之人了,再说惩罚……算了吧,不如闭口不言。
大长老稳坐第一高位,此时几位长老都看向上面的这个权柄最重的老人,三长老依旧醉得不省人事。
徐寒山嗤笑一声,端起茶杯,虽然手微微颤抖茶杯抖动,心绪难平。
茶叶如困兽尤斗,那倒不如不如斗上一斗!
徐寒山暗自调动真元,思索脱困路径,就算舍了一身修为也不能莫名其妙死在这里!
坐在首位上的、一句话也没说过的大长老冷冷开口:“寒山,事已至此,你还不懂吗?”
一瞬间自身修为全部被压制下来,动弹不得。
“懂,多年情谊连口茶也不让喝完了?”徐寒山玩味地说:“行,您不久想听吗?清水门洗玉境弟子徐寒山,徇私舞弊,利欲熏心,愿承担一切罪责,请门主责罚!”
大长老也不管回复如何,似乎全在意料之中,随即端起灵茶,说道:“不用拿门主压我,如今门主不出现就是态度。你是个聪明人,这一切都是为了宗门!”
徐寒山嗤之以鼻。
“别怪不给你活路,如今正有一条活路,就看你走不走了。”
徐寒山不说话,紧盯着大长老。
“你经营西山居多年,自然知道一些消息内幕,大雍五皇子、七皇子和荒古姜家、公羊家要去探索一处密地,各个小门派不比圣地、仙宗,虽然不参加但总要出些人助力,现在这名额空缺,各个长老均身居要职,你戴罪立功机会到了!”
徐寒山不知为什么突然言辞犀利起来道:“去倒是可以,可是我这些年醉心商贾之道,在座的各位长老人仙之隔不知走了多少步,我只怕这小小洗玉难当大任。”
听到这句话,长老们全部变色,这徐寒山小王八蛋,死了还要托人垫背,就该送他走。
大长老面色一变,挥手一指急忙道:“这个你说了不算!”
徐寒山自嘲地笑了笑,向背后一指说:“那他说的算不算?”
听到这句话,霎时间,各位长老、弟子真元涌动。
议事堂被悄然潜入,外敌入侵不成?
何算向着徐寒山指的方向一看,空白一切。心想,徐师兄被这些老不死的暗算换了癔症。刚想到此处,又见那处空间仿佛褪去颜色,一个人型似乎从虚无里走出来,竟是金穗白装鱼龙服,手里还不停晃来晃去一个令牌——掌门令牌!
几位长老看着大长老依旧淡然,看来早就谋划到这里,只能气愤不平的收起真元。
那名男人开口道:“我说的当然算!”
一脸的淡然的大长老终于色变急忙说:“姜山关,你莫要胡言!清水门庙小,能给予一名挂名长老已是本门极限,若是不要,就还回来!”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圣地、仙宗大雍敬重也约法三章,可你们这些小门派是神朝之下!”
“有些人怕是忘了上次陈皇马踏山门是什么时日,清水门还是圣地不成,你死不死呀?”
姜山关衣袖无风自起,背后模糊的意象翻腾似海,议事堂平静寻常,可凡带有灵气之物瞬时激荡。
徐寒山胸中真元震荡,其他各位长老还好,背后的弟子几乎同时吐血,徐寒山强忍着心头鲜血,反观何算不知为何仿佛如同没事一样,东瞅西看。
徐寒山浑身血液铅汞般凝重,清水门修行根基在于一门清水决。平日里舒缓平静,徐寒山还和何算笑言这门法决适合他,是门只为活得久的功法。
谁知道今天活着的老不死正要谋害他!
早知三长老不是常人,却没想到何算不知如何避过的,徐寒山暗道。
终究要这一线生机,咬碎牙齿的徐寒山喊道:“前辈,我境界低下,那处密地既然涉及神朝世家肯定不是我们小宗门能够触及的。”
姜山关似乎感兴趣,眯着眼睛道:“你接着说。”
“可是以神朝世家的底蕴根本不屑于征召人选,何况以要挟之名近五百年来绝对没有,哪怕直接来一次马踏山门?”
“我猜这种威胁更多的是让小宗门心生恐惧,不去趟浑水,这也说明一个问题。”
“哦,什么问题?”
“神朝圣地在怕些什么,才会用这种下下策手段,小宗门有什么可怕的?单论底蕴是一定是争不过的,小宗门有什么呢?直到我在资料里查到两个东西——龙门与行云石窟。
龙门十分奇妙,鲤鱼跃龙门,听闻只要飞跃龙门修道之士便会得到所谓的“变化”,变化是什么无人可知。
偏偏大雍神朝的一位先天根基有损的皇族七十年前在经过一处秘境后,全部补全,甚至远胜一般天才。
另一个消息是,那个秘境里曾有几日金光大作,龙吟阵阵。
第二个消息就很简单了,大雍钦天监曾在三年前尝试找寻什么,而那几日天上苍龙……”徐寒山想用手指向上,手掌向上抬起时,姜边关注意了一下,那只手掌猛然受到重压,扶手直接碎裂,徐寒山痛的昏厥过去,不过另一只手趁机指上了去,姜山关气的直接乐出声来。
被摆了一道!
议事堂里的其他人快忍不住时,真元潮汐如同大浪拍崖戛然而止,什么鬼?
在场所有人看向姜山关。
姜山关背后意象早已收起来,平静如水。
男人换上一副嬉皮笑脸道:“不好意思啊,没收住,那啥……人就不换了!”
说着,姜山关拎起如同被水浸湿的徐寒山。
徐寒山意识昏厥,真如死狗般被人随意拖在地上,男人边走边喃喃道:“本来呢,你这境界真是太低了,不过,你这么聪明,我中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