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雾气永远不会满足，总会拼劲全力的充斥城市的每个角落。
坐落于区内教堂旁的警察署里，在这个有些阴沉的城市里，依然是充满着大吼大叫。
“开膛手杰克再杀一人！”
“又是一起命案！这个嚣张的家伙甚至给我们送了预告信挑衅！可你们呢！你们竟然告诉我连这个家伙是男是女都无法确认！”
警察署里，警司威廉压抑不住的怒气喷涌而出，他一边用力的拍着桌子，脸上八字胡随着他用力一下一下的颤抖着，很好的演示了什么叫吹胡子瞪眼。
“警司，我们也没有办法……”一旁的警探唯唯诺诺的说了一句，随即就被威廉的眼神吓倒，不敢再说话。
“够了！都给我滚！我要你们这些废物干嘛！”威廉压抑住脑子中的怒气，摆了摆手，决定冷静一下。
桌子上的报纸上清晰的露出关于开膛手的最新消息。
威廉嘴角抽了抽，将报纸扔在一边。
14条人命，不得不说，这种罪行是他当了那么多年警察也从来没有见过的。
哪怕是原来历史上的开膛手杰克，也远远比不了的恶魔。
特别是……
“怎么会杀一个男人呢？”威廉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语道。
虽然开膛手杰克几乎没有给警方有过多余的线索，但他只杀妓女这一条结论至少是可以确认的。
可是如今。
张成的尸体直接让这唯一的线索也断了，找到开膛手的难度瞬间增加。
而且。
“外乡人，三年前来到伦敦的，应该是偷渡客？不对，这家伙已经获得居民居住证明了。奇了怪了，杰克会和这个人有什么关联？”
越想越不解，威廉索性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不想了。
“威廉警司，有人找你。”门外的警探通报了一声。
威廉抬头看了一眼，是那个最近刚来苏格兰场的亚洲人警长，似乎是从别的地方直接调过来的。
“赵警长？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有什么事么？”
威廉喝了一口桌子上的咖啡，有些敷衍的瞥了一眼赵刚，缓缓说道。
赵刚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而是笑了笑，“我是来帮你的，关于……开膛手。”
“帮我？就凭阁下么？虽然阁下在别的地方很优秀，但我警署里几十位警探都奈何不了的人物，我不觉得阁下能一个人抓住它。”
威廉仍是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没有在意。
“当然不是靠我一个人。”赵刚看着对方，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进来吧，程年。”
“嗯？”
威廉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门口，随即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亚洲面孔的年轻男子。
年龄不大，大概只有二十多岁，只不过那双眸子让人有种放心的感觉。
不过威廉更觉得这个亚洲警长是来消遣他的了。
“嘿，赵警长是想凭你们两个就能抓住那个开膛手杰克？如果你们觉得耍我很好玩，那么可以出去了。”
“当然不会。”
“那好，你觉得加上一个，一个……”
“他是来自德比市的侦探，程年，我用名誉保障。”
“很好，侦探。一个亚洲侦探？”
“请冷静一下警司先生，你不妨听听我的解释再做打算。”程年似乎料到了对方的反应，也没有在意。
“哦？这位亚洲侦探有话说？”威廉轻蔑的看了一眼程年，端起咖啡搅拌了下。
“我想警司先生应该在思考为什么开膛手会杀掉一个男人吧。”
“不知侦探先生有什么想法？”
“想法倒不至于，简单的猜测而已。”程年笑了笑，继续说道。
“众所周知，开膛手的目标一直是妓女，那么很多人都是觉得他只杀妓女，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把这一切全都推开，又会是什么样。”
“什么意思？”
“我们能够看到的是，第一个受害者玛丽，妓女，43岁，第二个受害者苏珊，36岁，同样是妓女……一直到今天之前，除了妓女这一条，毫无联系。而今天之后，这个线索也会断的干干净净。”
“我当然知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如果他是随即杀人呢？”
“随即杀人？这……不太可能吧。”
“你把一切都刨开，你看，第一个受害者和第二个受害者之前的被杀时间只有相差不到四十分钟，不仅如此，他们的伤口也是深浅不一，好像一个……”
“初学者？”
“没错，初学者！如果说第一次杀人是杰克的无意间犯罪呢？”
“你说什么？无意间犯罪？”威廉听到这，已经有些严肃，他把咖啡放在一边，做好，“原谅我对阁下的冒犯，你请继续说。”
“没错！第一次杀人是无意间杀了对方，然后不巧的被第二名死者给看到，于是只能杀人灭口！”
“那后来呢，后来那么多命案也是凑巧？”
“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杰克第二次杀人时无意识的把对方的腹部给捅烂了，然后他的名声却被你们给传播了出去。”
“开膛手多么令人畏惧啊，第三次，第四次，逐渐的，他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开始有意识的杀人，他控制不住那种杀人的快感了，同时，他也将杀人，当做了一种仪式！”
“开膛手的名字传遍大街小巷，越来越多人畏惧他，这会怎么样，这会让一个人越来越满足，也会让一个人沉浸在杀人的乐趣中。”
“一次一次，他的技术越来越娴熟，杀人不仅是纯粹的杀人，他已经从中获得了快感！”
“你们自己看看，被杀的人的伤口是不是一次比一次细致，越来越像精心计算后的刀口。”
“他在成长，在逐渐成为你们口中的那个开膛手杰克！成为一个你们永远都抓不住的人！”
“与其说他是杰克，不如说是你们造就了杰克！”程年的声音越来越大，目光坚定的望着威廉。
“这……这。”
威廉瞪大了眼睛，脑子嗡的一响，同时关于开膛手的猜测也出现在脑海中。
我们……造就了开膛手？
等等……
“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为什么会杀了那个外乡居民？”威廉虽然逐渐被说服，但仍然有所疑虑。
“尊敬的警司先生，不得不说，这件事的确有点巧合。在我的猜测中，这个男人，应该是不得不杀的。”
“阁下的意思是？”
“不知道警司先生这里有没有见过开膛手杰克的？”
“这个当然有！约翰探长曾见过对方，穿着个破旧的西服，带着一个麻袋套在头上。”
“的确不错！”
“这么说阁下也见过开膛手？”威廉有些不解，疑问道。
“这就是我要说的了。”程年笑了笑，看了一眼赵刚，“因为同为亚裔，我刚到伦敦的时候是赵警长接待的我，那时是晚上了，路过一家旅馆时就听到一声不对劲的响声，赵警长和我立刻就决定撞开门，果不其然，里面就是开膛手杰克！”
“不仅有开膛手，还有两个被害者，而且开膛手杰克的处境有些不对。”
“你是说，他受伤了？”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他的麻袋头罩被划破了，我和赵警长和其搏斗了一下，被他给逃了。”程年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掀开衣服。
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换了一身符合现代装束的衣服了。
衣服掀开，一层层灰布紧紧缠绕住，还能看到里面的血渍。
“不好意思的是，我实力不济，反倒被他给砍上了。”
“阁下切勿自责，能够亲身阻拦开膛手杰克已经是阁下的仁义所在了，更别说阁下还为我解答了疑惑。”威廉忙站起来摆摆手，安慰了一下有些愤恨的程年，心里也对对方产生了一丝好感。
多么令人敬佩啊，明明只是一个侦探，却敢于和那么狠毒的人搏斗。
这还只是一个亚洲人！
一脸敬佩的威廉狠狠地点了点头，不过他没看到，一旁的赵刚嘴角已经开始微微抽搐了。
“阁下的意思是，那名受害的男子是因为目睹了开膛手杰克的行凶过程，然后与其搏斗，正好看到了杰克的真面目，最后被杀人灭口了！”
威廉嘴里嘟囔着，突然灵光一现，然后一把坐在椅子上喊了出来。
“所言极是。”程年也没想到对方如此上道，竟然还能脑补出来，不过他仍然是微笑着应了一声。
“那阁下岂不是危险了！”威廉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
既然与其搏斗了，应该也被对方记住了，自身的危险也增加了。
这么个好人，还绝顶聪明，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无需担心，能抓住这个恶魔，哪怕再危险也没事。”程年摆摆手不在意，更是加重了威廉对其的好感，“不过不幸的是，天太黑了，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睛和头发，我也不能确定对方的头发颜色，不过应该是金色和棕色之间，我想应该能帮警司先生一些。”
“不要紧不要紧，阁下没事就好。”威廉虽然有些失望，但仍是摇摇头表示没事。
“就是不知道，阁下对抓捕开膛手杰克，有什么计划没有？”
“这个当然，你且过来。”程年招招手，让对方贴了过来，对着对方悄悄的说了些话。
话音刚落，对方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两个人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
“真是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把这个警司耍的团团转。”回去路上，赵刚有些好笑的看了看程年，忍不住说道。
“这算什么，把局势分析出来，不就能从中谋利了？”程年嘴角勾了勾，有些不以为然。
“还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智力性人物。”
“没什么智力不智力罢了，就是简单的套路而已……况且，做那么多还不是逼得？不这样，死的就是我们。”
“对啊，你说的没错……不过你是怎么编的那么真实的，要不是我知道昨晚发生什么，我都信了，而且，编一个头发颜色真的行么？”
“这个没什么事，伦敦基本都是棕发和金发人士，况且即便是棕发，黑夜也和黑发相差无几，你不会真以为这能当什么线索吧？”程年有些揶揄的看着赵刚。
“当然不是了！嘿你这家伙！”
“不过你这么假扮侦探真的好么？不怕被查出来？”
“没事，我们在这里的时间不会长，即便被查出来，有你的身份打掩护也没什么。”
“那接下来怎么办？”
“局已经设下了……接下来就靠我们的操作了。”
……
“引蛇出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