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凶手是谁？”罗时新问。
“虽然不是100%肯定，但我认为很有可能在场的各位都不是凶手。”王朔说。
“你的意思是是外人入侵干的？”死者的爸爸说。
“不，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很有可能真正的凶手是正在上补习班的你们的小女儿。”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杀了我儿子？”死者的妈妈已经不再流泪，但说话的声音依然听得出她的情绪。
“就是，怎么可能？要说凶手我最有可能吧？”周海丽突然激动了起来。
王朔看了一眼周海丽，接着说：“我说一下你们的小女儿到底做了什么。她6岁的弟弟由于不敢一个人睡觉所以总是跟他妈妈一个屋睡，他睡上铺，他妈妈睡下铺。她在前一天晚上给她妈妈和弟弟下了安眠药，让他们睡不醒，避免弟弟晚上中途醒来发现有绳子套在自己脖子上或者她妈妈什么时候提前醒来发现绳子。她在前一天晚上把一根足够长的钓鱼线的一端用强力胶沾在绳子上，然后偷偷进入她弟弟和妈妈的房间，把粘上透明钓鱼线的绳子套在弟弟的脖子上，绳子当然是提前打好了结。她垫了一把椅子把绳子套在天花板上那个像把手的东西上，把钓鱼线伸出窗外，钓鱼线的另一端垂在楼下。她为了避开电梯的监控走楼梯下楼踩过草坪找到钓鱼线的另一端，也正是这个时候在泥土上留下的鞋印。她把钓鱼线一直扯到她爸爸的车边。第二天是星期六，她早上8:30有课外班，她刻意比以往提早起床，也叫醒爸爸一起吃了早饭，她妈妈不用早起上班，弟弟也不用早起。然后她比她爸爸更快下楼，为的是找到车边的钓鱼线以及把车边钓鱼线的一端拿在手里，这样她爸爸就看不到这个举动了。然后她爸爸很快也下楼打开了车锁，她就握着钓鱼线上了车，关上了车门，把钓鱼线放在一边，然后说突然想起来一会儿上课的作业还没写，然后就跟她爸爸在车里一起花了45分钟把作业完成，然后她偷偷把钓鱼线在手上绕几圈，缠在手里，她爸爸发动车离开，也同时拉动了绳子，她的弟弟也被绳子从上铺被拉到了空中，上吊而亡。粘在绳子上的钓鱼线粘上的一端被拉掉，不是拉断，因为钓鱼线很结实，长长的钓鱼线就跟着车的离开一直到了课外班上课的地方，她爸爸停下车，她下了车，回收了钓鱼线。过了一会儿她妈妈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儿子吊在空中，于是马上搬凳子上去解开了绳子，但发现无济于事，他已经死了，于是报了警，警察过来，调查发现死者是被留在现场的绳子缢死的，勒痕和死者脖子上的痕迹一致。死亡时间是7:30-8:00之间，而她和她爸爸不到七点就坐电梯下了楼，电梯内的监控有拍到，而且下楼后就没拍到再上楼。因为前几天小区通知昨天早上6:00会有人重刷楼梯的漆，所以6:00以后就不能走楼梯了，只能坐电梯，所以虽然她家只住三层，但也无法走楼梯避开电梯的监控。而从外面也无法爬到她家，所以她和她爸爸看似没有作案机会，但她的不在场证明已经被我推翻了。”
“你有什么证据？你这一切只是推论吧！”周海丽说。
“她妈妈记得前一天晚上关上了窗户，但是醒来后却发现窗户开着，可能是需要让钓鱼线穿过窗户吧；案发的房间窗框下面的槽上有一半有灰，另一半好像被擦过一样，这可能是钓鱼线拉扯绳子的时候留下的痕迹；窗户下方的泥土上有鞋印，说明有人去过那里，而我也找到了家里有一双拥有相同鞋印，还带着些泥的女鞋，看尺码应该是她穿的吧，而且我问了负责刷楼梯的人，他也说楼梯上有泥鞋印，但明明前一天晚上20:00打扫完了楼梯，说明有人在前一天晚上20:00到第二天6:00之间走过楼梯，很可能就是她；而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应该可以在吊死她弟弟的绳子上检测出她的指纹。”
“你怎么知道能检测出她的指纹？而且应该也能检测出我的指纹，为什么不怀疑我？”小女儿的妈妈说。
“我说了我的结论不是100%准确，也有可能就是你或者你的大女儿或者你们联合起来杀死了你的儿子。我也试着找余下来的钓鱼线，但没有找到，但是在她的房间找到了安眠药和一本日记，日记里写了很多关于对她妈妈的不满，主要是重男轻女，说她妈妈认为男孩才有培养的价值，她爸爸给她报了课外班她妈妈还抱怨说女孩报什么课外班，以后培养成才嫁了人又是别家的人了，都白费。而且她姐姐还主动和她商量过如何杀死她们的弟弟或者妈妈。以上是日记的内容。所以这次她对她妈妈和弟弟都有所不满，所以和她的姐姐，就是周海丽，一起讨论了这整个手法。日记里还说她姐姐考上了大学却因为妈妈不同意而失去了上大学机会，这让她姐姐也十分怨恨她妈妈。”
“可恶……”周海丽小声自言自语。
“周海丽，我想你应该和你的妹妹商量过万一被怀疑或者识破该由谁来担责吧，我猜，也许她只是想把罪名嫁祸给她妈妈，但是你自作主张来到了案发现场，为的就是让自己引人怀疑，不让你妹妹牵扯进来吧。”王朔说。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罗时新，你去派人在她补课的附近或者她的包里或者身上找她回收的钓鱼线，如果能找到，就更有说服力了。”王朔对罗时新说。
“好的。”罗时新立刻派人去做了这件事。
“我还以为我的计划天衣无缝，最后我也会因为证据不足不能被逮捕，但是我输了。不过能杀死那个可恶的弟弟，真是让我够痛快！”周海丽突然说道。
“你的弟弟无法选择他的性别，他只是个无辜的孩子，真正做错的你的母亲。但即使她做错了，我想她也已经对当初阻止你上大学产生了悔意，因为乍一看你母亲对你妹妹还不错，因为我看到你妹妹有很多漂亮的衣服和鞋子，你爸爸的衣服都很朴素，他应该没办法做你妹妹的时尚顾问吧。而且你妹妹还有一个专门量身高的地方，标记的字写在墙角的左边，也就是说只有左撇子才能写，你妈妈一直用左手擦眼泪，所以应该是左撇子吧，你爸爸腰上挂的钥匙在右边，所以是右撇子，所以一直是你妈妈在给你妹妹量身高，我也知道了以你妹妹的身高是可以踩着凳子挂上绳子的。虽然你妈妈的老思想改起来很难，嘴上还说女孩报课外班没用，但她不也没有重蹈覆辙阻止你妹妹上课外班吗？你妹妹可能处于青春期，确实对她的妈妈有所不满，但应该还不至于想杀了她，是你主动找她讨论杀死弟弟和母亲才逐渐让她也走到今天吧。”王朔说。
“我妈对我妹妹在做补偿吗？我没住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过去是怎么对我的！而且没有听到她一句道歉的话！”
“可能你妈妈就是这种性格，或者是老一辈的思想导致的，无法在子女面前放下面子，很多长辈都有这个特点。”
“我不能接受。”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不是犯一次严重的错误，而是犯两次以上同样的错误。你妈妈看起来虽然犯了一次严重的错误，但她没有再犯同样的错误，所以虽然让你现在难以接受，但你妈妈改正了错误，也希望你能接受这位母亲。”
王朔和周海丽聊了起来，周海丽也逐渐平复的心态，她的母亲也给周海丽道了歉。
“报告罗警官，我们从女孩的兜里找到了钓鱼线。”罗时新的手下对罗时新说。
“好，这样就结了。”王朔从兜里掏出了烟，抽起烟来。
罗时新带着周海丽离开了，她的母亲看到周海丽的背影忍不住哭了起来。也许在她的心底，虽然女儿是别家的人，但是依然是自己的女儿。
王朔抽完了一根烟，望着窗外的天空，在天的那一边，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多少”不只是数字，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