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们知道的情况就是有两个目击证人,而他们的证词都不一样。”张警官对王朔说。
“怎么不一样?”王朔问道。
“一个是酒吧的调酒师,他说他看到被害者好像是在拿手机拍照,然后自己翻下了栏杆。随后他叫了救护车。还有一个人是在在河边散步,看到有人从后面拿类似扳手的东西袭击了被害者,被害者没站稳,翻下了栏杆,然后袭击者见状就朝他的方向逃走,他试图抓住袭击者,也追了一段距离,但还是没追到,随后他就去叫了救护车和警察,然后根据目击者提供的大致位置,我们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被害者。两个目击者也都已经到了现场。”
“你是说被害者还没死?”
“是的,现在他还在昏迷中,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就不知道了。”
“真相到底是怎样等他醒过来就能知晓了。”
“我们警方也会尽力尽快还原事情的真相,两个不同的证词让我们感觉很困扰。”
“再问一下,你能不能再详细说一下他们两个人的证词?比如说怎么到达现场的,谢了。”
“调酒师看到被害者翻下去后就马上跑了出去,然后边跑边叫了救护车,跑了很远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下去的位置,跳下去后再跑到被害者的地方,几乎和医护人员同时到达现场。过了一会儿警方也到场了。另一个人则是在袭击者逃跑后就前去追赶,然后报了警,叫了救护车,告诉了他们位置,他就在和调酒师另一边的一处可以通往下面的位置等着救护人员或者警察,然后和他们一同前往案发地点。”
“就是说两个目击者的案发现场是相同的?”
“应该是这样的,大致位置相同。”
“那他们都花了多长时间到达现场?”
“我们问过了,调酒师虽然在那里上班,但由于住址的关系没有在河边走过,也不知道哪里可以通往下面,所以他需要点时间寻找入口。而另一个人则很快再另一侧找到了入口。应该比调酒师要快。”
“这样啊。”王朔喃喃自语道,“真是有点奇怪。”
“我们要不去河边的酒吧看看吧,顺便喝点酒。”
“好啊。难得你有空。”
他们叫了一辆出租车,到达河岸时,车辆沿着河边一路向前开着,王朔叫停了出租车,改为步行。
“你带路。”王朔说。
到达酒吧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酒吧内人也多了起来,但也只是相比于其他时间段罢了。调酒师正在调配着一杯鸡尾酒,看到两个客人前来光顾,抬头说了一句“欢迎光临”,然后拿着一瓶酒往杯里倒。他们两个坐在吧台的两个空位上,调酒师立刻把桌上的抹布拿走。
“是张警官?抱歉,刚才有点忙,我擦桌子来着。”
“没关系。”
王朔环顾了一遍四周,酒吧不大,但也不算太小,吧台的位置有一个电视,后面整齐地排放着三排桌椅。整间酒吧的墙壁和桌椅都是木质的,给人一种典雅的感觉。
“这酒吧挺不错啊,但人气没我想象的要旺啊。”
“你没来过,再早点都有可能会出现一个人都没有的情况,下午就更别说了。也许是位置偏僻的缘故吧,这条街很多店铺都已经撑不下去了。不过人少不代表不好,你看调酒师那么专业,酒品那么齐全,一看就是个好酒吧。”
“我们要点什么呢?有菜单吗?”
“我要一杯蓝色夏威夷。”
“那我和这位警官要一样的,蓝色夏威夷。”
“好的,请稍等。”调酒师回答说,然后把一杯酒递给旁边的一个人,“喂,你要的黑俄罗斯。”
“你弄你的,我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你。”王朔说,“是关于那件案子的。你能不能再把你了解的当时发生的事情跟我说一遍?”
“冷瑞的案子吗?”调酒师说,“冷瑞虽然来我们店里的频率不是很高,但也算是常客,我跟他聊过,知道他的名字,也知道他喜欢下午来店里边喝酒边看夕阳,他认为太阳落山的美景在这里看最漂亮。我说的太多了,当时是傍晚,店里没有客人,我正低头看手机,一看窗外,看到他走到栏杆前,用手机对着晚霞拍照,然后突然间,他整个人翻过栏杆掉了下去。”
“是怎么翻过栏杆的?旁边有其他人吗?”
“旁边没有其他人,他就是拍着拍着,然后突然自己翻了下去。”
“你确定他是不小心翻下去的吗?是怎么个动作?不会是绊到什么东西了吧。”
“我想想啊。好像他往前稍微走了一步,哎呀,我也没太注意啦,好像是这样。然后很熟练地翻了下去。”
“很熟练?”
“怎么说呢,当时他翻下去的时候好像不是头朝下或者直接跨过去的,而是让身体向前转了一圈。”
“转了一圈?就像这样吗?”王朔拿出手机,将手机以上方的边缘为轴向前转了360°。
“差不多是这样。所以看起来有点熟练的样子。”
“还真是有意思。”
“还有其他问题吗?”
“还有。当时你是马上跑出去查看情况吗?”
“是马上跑了出去,但没有查看情况,没有立刻看冷瑞的情况。我以为很快就能找到下去的路,但我由于不熟悉,我就在出门后左转,一直在沿着这条路在找哪里可以下去。”
“你见到有人朝案发现场的方向经过吗?”
“没有。”
“你沿着那条路找哪里可以下去,然后呢?”
“然后我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然后我终于找到一个地方离地面很矮,我就跳了下去,然后往回跑,直到和救护人员会和。”
“你不是一直在找哪里离地面有多高吗?那你为什么没有查看冷瑞掉下去的地方离地面多高?在能看到下面情况的地方看看离地面多高?”
“我虽然不了解附近的路况,但我还是知道下面有种树的,如果上面离下面太高是只能看到树的顶上那点部分,而且我也在有限的距离内看过上面离地面多高,所以不用特意再扒着栏杆往下看了。当时我也很着急,想快点下去。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我都想过跳到树上滑下去。”
“你是和救护人员同时到场的?”
“是的,几乎同时,我快要赶到的时候发现他们也在对面往我的方向赶。”
“你应该没有什么可问的了吧,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了。”
“我想去看看外面的围栏,你能告诉我他是从哪里掉下去的吗?”
“别麻烦人家了,跟我出去,我告诉你。”
王朔跟着张警官走出了酒吧。张警官名叫张文卓,是北江市公安局的一名刑警,职务为刑侦总队第一支队支队长。
“就是这附近,跟具体位置差不了几米。”张文卓走到一处栏杆位置,说,“先跟你说好了,你这次别想插手这件案子,交给我们警方解决就行了。”
“你说得这么有自信,最后别以闹鬼结案了。”
“这倒不会,因为如果这么结案没法跟上面交代。”
“好的,我不会插手的,放心,给你一次机会。但如果你这次也实在不行,我会插手的。”
王朔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在栏杆左右附近大致看了看,而后又蹲下查看栏杆的下沿,接着看了靠外的那侧,突然他的目光变得停留在一处污迹上,他盯着它看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