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域,又称无主之地,不受任何国家管制,是一个独立的存在,也是各国战事谈判的首选之地,从中起到一个调解和公证人的角色。
剑域存在于魏晋赵三国接壤的中心部,地缘辽阔不下于三大强国。
之所以能雄居一方,自然少不了实力!这里门派林立,老怪纵横,各自划归着自己的地盘。
其中剑南学院和晋林学院尤为耀眼,当然,还有很多实力强横的门派,他们只是不像学院这样抢眼而已!毕竟人家是宗派不是学院。
因此,剑域也是各国人才储备的摇篮,都会不定时的送自己国家的青年才俊前来历练。所以各国都是拉拢,丝毫不敢出兵越境。
剑域的北部,有一个小山村,方圆十里都是枫树,每当秋意点醒,枫叶如霞,点点飘洒点缀着这个小山村,似那优美的诗歌,似那绝笔的画。
村里人很喜欢与枫林为伴,所以村子取名时便叫枫林村。枫林村不大,百来十户人,房屋点点洒洒别有一番风味。
村口处,一间房屋炊烟袅袅升起,炊烟随风迎摆消散于空,似告诉天地万物,最美不过人间烟火。
房屋前的院子内,母鸡领着小鸡找虫吃,十几只鸭子成群结队,一条大黑狗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阳光洒进窗内,一个少年伏于书桌之上,少年手指修长体型微胖,五官端正,面庞青涩,一头青丝滑肩而下,手中之笔点缀于纸张,书写着今朝与明日。
“小千,吃饭了,姥姥今天烧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一位年纪五十多岁的妇人,手中端着刚刚烧好的菜放于桌上,此人正是梅姨。
“嗯,姥姥,我就来。”不一会儿,一个少年从房间里走出坐于饭桌前,“姥姥,我最爱吃你做的红烧肉了!”
妇人慈爱的说道:“你个小调皮,吃饭吧!”说着便夹了块红烧肉放于少年碗中。
“姥姥,吃完饭我去找卓一,卓一邀我今天去河边钓鱼。”少年边吃边说着。
“嗯,要记得早点回来啊,来,慢慢吃,天还早。”妇人又夹了个菜进少年碗中,示意他不要太急。
不一会儿,少年吃完了碗中的饭,打了小碗汤水一口喝下,“姥姥,我吃饱了,我去找卓一去了!”说着便放下碗筷小跑而去。
“记得早点回来啊!”妇人再次嘱咐道。
“知道啦!”少年早已跑出院子,后面跟着一条大黑狗,声音从远处传来。
小河边,青草地。
一个少年盘腿垂钓,另一个双手为枕仰躺看空,口中叼着一根小草不停嚼动,看上去极为惬意!大黑对着蝴蝶和昆虫也是一阵乱追。此情此景,平凡而又宁静,惬意而又享受。
“千煜,我要去紫灵阁了!”垂钓的少年转头说道。
“紫灵阁?是什么啊?”少年坐起了身,吐掉了口中的小草。
“一个修炼剑气的地方,以后我就是紫灵阁的弟子了。你呢?你有什么打算?”垂钓少年起身向草地走来。
“修炼剑气?就是村里人常说的,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修道者吗?”千煜疑惑道。
“是的,前不久城里的大伯传来话说,紫灵阁招收新弟子,他经常帮紫灵阁帮办点事,所以给了他一个推荐名额,他就叫我去了,于是我昨天去城里应试,结果我被选中了。”
顿了顿,卓一继续说道:“千煜,我本想叫上你的,可是……有些事我也没办法,对不起了!千煜。”说到最后卓一深感愧疚。
“没事,反正姥姥也没想让我去,她希望我在周边国家考个功名就可以了,以后我也可以接姥姥去城里住了。”千煜摆着手笑着说道,“到是你,以后发达了可别忘记我啊!哈哈。”
“怎么会,我们永远是兄弟!”说着卓一一脸认真的说道。
“好了,好了,说正事,你什么时候走?兄弟我好送送你!”说着便拍着卓一的胸膛道,“记着啊,要给咱枫林村争口气,树个榜样!”
“嗯,没问题,我一定会努力的!不给咱枫林村丢人!”卓一拍着胸脯保证着。“但我可能明天早上就要走了”卓一有些黯然。
“放心吧,不要想那么多,大家都会很好的,只不过走的路不同而已。但是枫林村永远都是咱们的枫林村呀,有机会就回来看看大家伙。”千煜安慰着卓一,想让他安心,不要有太多的顾虑。
“好!”卓一会心的笑着。
天空湛蓝,草地青绿,河水弯弯。秋太远枫正茂,两个少年一会驻足远望,一会促膝畅谈。清风吹过,带着青涩的气息,带着童年的回忆。
落日晖洒,大黑在前引路,不时往回看。两少年勾肩搭背,拖着长长的身影消失于林间小路。
村口道别之后,两人各自回家,饭桌上,千煜把卓一的事给梅姨提起,梅姨只是随口敷衍,因为在剑域这算不得什么,剑域本身就是修道者的集聚地,每村有几个修士并不奇怪。
“姥姥,其实我也想做个修士。”千煜吃着碗里的饭小声说道。
“你以为修士那么好当啊?还得人家看得上,又受苦又受罪的!好好在周边国家考个功名,然后谋个差事就好了。修士有什么了不起的,天天都在和刀剑打交道,不知那天就把自个儿交代了。”梅姨说着修士的各种不好,好让千煜知难而退。
“好吧,我不想了,我考功名去。”千煜暂时放弃了想做一个修士的念头。
“嗯,这样才是好样的!”梅姨点头赞许道。
“姥姥,我想好了,我要去魏国考取功名。”千煜随口说道。
梅姨一愣,手中碗筷险些掉落。
“姥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千煜放下碗筷急忙凑过梅姨身旁,紧张的问道。
“姥姥没事,对了,那么多国家,你干嘛要去魏国考取功名啊?又那么远!”梅姨询问道。
“不知道,就是感觉好像很熟悉,想去看看!怎么了姥姥?而且魏国很强大,比起小国相对会很稳定。”千煜回答道。
“算了,姥姥舍不得你去那么远,我也不想离开枫林村,姥姥同意你去做个修士。但要记得有空的时候,回来看看姥姥就行!”梅姨内心挣扎很久,话语中还是撒了谎。魏国,怎么能让他去!
千煜先是一惊,并未想太多,随即大喜,“谢谢姥姥,我明早就告诉卓一去!”千煜高兴的朝自己卧房跳奔而去。
看着桌上的饭菜和千煜高兴的身影,梅姨一阵沉默,然后转头对着外面满星的天空低喃道:“群儿……”
清晨,太阳还未升起,千煜便早早的在村口等候着。
这时,一个人影也从远处走来,来人跨着包袱,老远便看见千煜在等他,小跑来到近前,“千煜!你怎么这么早啊?我还想着是不是去叫你呢?”来人正是卓一。
“我说过,要来送送你的,你忘了啊?”随即捶了一拳在卓一的胸膛。
“我不是怕你起不来嘛,嘿嘿。”说着卓一便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傻笑着。
“哎,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姥姥也同意我去做修士了!”千煜高兴的说道。
“真的啊?真是太好了!以后咱两又是一路人了,哈哈。对了,听我大伯说,紫灵阁已经停招了,不过现在还有很多宗门都在招新弟子,你一定也可以选上的,即便门派不同,但咱两绝对一道的!”卓一也很替千煜高兴,一边介绍一边给他打气。
“嗯嗯,如果今年选上了,入定门派后,我给你写信!”千煜回应着卓一。
“好!千煜,回去吧,外面风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以后咱们江湖再见!”卓一双手抱拳,行了一个抱拳礼,随即转身离去。
千煜回了一个抱拳礼并没有回去,直至目送卓一消失于林海。
太阳升起,鸡鸣犬吠,枫林村又回到了往昔的节奏。少年一身灰衣走进了自家屋院,“姥姥,我回来了。”
“是在想着如何被人家门派选上吧?”看着千煜似有心事的神形,梅姨了当的说道。
“嗯,姥姥,你怎么知道啊?”
“你呀,一切都写在脸上了,给谁都一眼看出来了。放心吧,我已经拖人给你写推介信了,过不了几天就有结果了。不用担心,那人向我保证一定可以的。”梅姨安慰道。
“谢谢姥姥,给您操那么多心,孙儿一定会给姥姥争气的!”千煜郑重的说道。
“姥姥只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可以了。咱不用去争什么名和利!”梅姨一边语重心长的说着,一边又回到厨房忙活起来。
几天时间很快就过了,天还没大亮,梅姨从暗格中拿出了一个包裹,从中把一封推介信拿了出来,看着信封梅姨一声轻叹。
梅姨把包裹整理好,又放进些衣物和盘缠,随即便来到千煜房门前敲门道:“小千,起床了,给人托办的事办好了,推介信送来了。”
房间内,千煜高兴的起身穿衣下床,急忙打开房间门,“姥姥,推介信在哪里呀?我看看!”
梅姨看他猴急的样,把信给了他,并嘱咐他不可私自打开来看。
推介信的信封上写着「晋林、纳兰慕雪」几个大字,右下角则写着「君羊」两字落款。
“晋林学院就是你要去的地方,到那里之后,好好跟师兄师姐学习,不可交恶懂吗?过来吃饭了,看你那样,好像从来没见过信封似的。”梅姨一边打着米饭一边说着。
“嗯,我记住了,姥姥。”千煜从信封上收回目光,诚恳的回答道。
收起信封,走到饭桌前坐下,看到一桌子全是自己爱吃的菜肴,千煜又是感动又是内疚,他知道,这是姥姥在给自己践行。
看着姥姥两鬓已有丝丝银发,千煜有些难过,泪水突然滑落了下来。“姥姥!”
“好了,好了,赶紧吃,你等会还要赶路呢。男子汉大丈夫要懂得取舍!你又不是不回来看姥姥。”梅姨虽说安慰着千煜,但自己眼睛还是有些湿润了,但被她强忍了下来。她知道,孩子要走了,要教他学会坚强!
早饭过后,梅姨给千煜跨上包裹,一边给他整理衣裳一边嘱咐着。两人一起走出房舍,又一起走到了院子,轻推院门,千煜转过身说道:“姥姥,我走了,您要保重身体!天冷记得加衣,孙儿会给你写信,我会回来看你的!”
“哎,姥姥知道,你也是,要记住姥姥给你说的话。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梅姨摸了摸千煜的脸颊,给他擦去眼角的泪水。“走吧!君子临行莫回头!”
千煜退身几步,跪行三礼!起过身来转身离去!眼泪此刻在他这里,永远也流不尽,永远也流不干!
看着远去的背影,梅姨的心都被掏空了!她慢慢的躲在他的身后跟行,她是那么害怕他的身影消失!那么害怕他年少不经事!直到跟进了十几里她才肯停下。
站在高处,看着他走进小镇混入人流,眼睛早已湿润,泪水滴滴可见!“游子远行,年年难归!群儿……十六年了,他还是舍弃了手中之笔,握住了会染血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