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我不是很能够跟得上你的思维变化。
钟离月也没有对他是否学了礼仪做出太多的讶异,只是又开始趴在桌案上,无精打采。
原本努力岔开话题的慕容珏不知做何感想。
小姑娘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其实我早就猜到祖父出了事,父亲是一名医师,若是放在以前,他不会理会这些事务的……”
可能是想起了她父亲嬉闹的模样,她心里有些甜蜜:“因为有祖父,他才得以这般欢乐,我才得以这般肆意。如今,父亲放下了药草不管,我怎么可能猜不到出了事呢?”
更何况,昨日夜里我看见子离冒雨出府。
慕容珏抬起小手,放在钟离月的脑袋上摸了摸,以示安慰。
其实,他也知道。
只是没想到看似没头没脑的钟离月竟然心思会如此细腻,一下子就猜到的事情的端由。
他正在心里叹慰呢,却被钟离月的一个惊雷吓得血液逆流,心跳骤停。
“其实前些日子在客栈里,我就隐约感觉到你房里有外人,是你的侍卫寻了过来吧……”
她转过脑袋望他,眼眸清亮:“那个做油纸伞买卖的青年,是你的人吗?”
“……”半晌,慕容灼才找回自己的嗓音:“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句话,无疑是承认了钟离月的猜测。
她无所谓,撇了撇嘴:“他时常从窗往我们这边看,一次是无意,两次是故意,三次是特意……”只是都恰恰让她抓了个正着。
慕容珏:“……”
某个侍卫:“……”我这不是担心你会谋害我家主子吗?!
慕容珏没好意思说话,他那侍卫真的有些呆头呆脑,跟他师傅如出一辙。
正待小轩安静下来,子叶忽然跑了进来,气息不稳。
钟离月起身为她斟了一杯茶,“慢些走不可吗?非得这般莽撞?!”
子叶接过茶,猛地往嘴里灌,讨好地笑笑:“有急事儿,真是!”
她放下茶盏,眉眼郑重:“大事不好了!”
钟离月心下一个咯噔,她敛了笑,“什么不好了?”
子叶紧皱着眉,抿着唇,手指不自觉收缩:“薛家夫人来了!”
“……”钟离月松了一口气,“你个死妮子!存心吓我的呢?”
子叶哈哈大笑,终于放松的脸色。
“她是何人?”
“不知道,我只是瞧着轻少爷去前厅接待就跑过来了……”
“……那你还这么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子叶乐不可支,倒是把方才书室里边沉重的气氛打散了些。
钟离月却注意到这位比她年幼的慕容珏,他的脸色却是不大好。
她疑惑:“怎的?有客人来了,咱们得出去见客。”
她还以为这只是如同往日一般的家族登门造访。
慕容珏打破了她的幻想,不在隐瞒他得到的信息:“锦州城城主姓薛,牛湖县县令姓张,薛夫人出自张家。”
这么一提点,钟离月立刻理顺了他们的关系,也猜出这位客人的目的。
是来耀武扬威的,不在钟离家初来之时拜访而如今才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
钟离月脸色反而愈发冷静,端坐在椅,端起茶盏啜了一口。
她让子叶继续到前厅打听消息,自己斟了一杯又一杯茶。
慕容珏捧起她的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月姐姐,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阿姊,如今这般模样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