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珏去到现场后不久,薛文修的座驾也来了。
他忽然之间就想不透。
怎么这段时间哪儿都有他?
往日里出事也不见他有多殷勤。
他上前一步,客客气气地颔首:“薛城主。”
自从那日血雨,薛文修见到钟离一家就心里发怵。
他的的确确怂得很,但也必须要往对方面前凑。
谁让他们有仇呢。
于是,他摆出一副面容严厉的样子,张着口,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呜呜呜他不敢,他害怕。
慕容珏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如今更是没有必要再逗留。
见薛文修这副模样,他心照不宣,提出告辞。
只是在出巷子之前再次回头望了眼。
他不该愚钝。
“容四,再派人去查。”
他眯着眼,侧脸的肌肉绷得很紧。
一切都按照他预想的发展。
钟离府门前集聚了大量平民百姓,在喊冤。
锦州城里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短短几日,死的人一天比一天难数。
坊间流出流言说:钟离轻前往病村子回来了。
加上巷子里死去的人家也渐渐多了起来,那日薛城主也说锦州城内有病鬼,会吃人命。
大家都深信不疑。
慢慢地,也就有了这病是钟离轻带来的传闻。
“姑娘。”
子叶在一旁心疼得紧,那日她家姑娘好不容易睡着。
一觉醒来却是得到这样的结果。
她不敢劝,也不能劝。
眼见着她家姑娘日渐消瘦,眼里的红血丝越来越密集,她也毫无办法。
怪只怪,那日她没把她看到的告诉她家姑娘。
这会儿,她家姑娘还生着气。
“子青,拿这次的药方去配药。”
钟离月看着候在一边的子叶,疲惫的神经牵动不起脸上的肌肉。
她眼神转悠一下,又去忙活了。
前院的吼叫声震耳欲聋,吵得钟离月也实在是心烦。
她吐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心静要心静。
祖父和父亲都不在,小郎君年幼,她得撑住。
“状似风寒,面红口干,舌苔青黄……”
这里的每一种病症,她游历时都有见过。
偏独独不明白这些怎么就恰好凑到了一起。
照平日来的方子也不得治愈或缓解,所有方子合在一起也做不得。
她从药房的小窗追逐光线,光明的另一边,是她钟离府中特意为她们而染病的侍从。
无论是为了他们,还是城中的百姓,又或者是牛杨村,她都不能有懈怠之心。
“姑娘!我我我找到了!”
钟离月猛地闯过去。
跟随而来的还有其余听到希望的大夫,他们都是济堂里的坐镇大夫。
年长的那一批。
钟离月接过旧书,迅速浏览,一串串药材的名字在脑海里忽闪忽暗。
她睁着漂亮的眼睛,后把书传给其余的大夫。
旧书里的确记载过类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样的病症,但有一点可以明确:那场和这场不一样。
“不对啊,这里说了伤者多患有肌肤肿胀,宛若癞蛤蟆外皮……”
“是啊……”
“嗯,不错。”钟离月知道这种病。
“它主要并发在西国与北疆交界处,源头来自北疆西方的丛林。”
她拿过那本书,“时有医者出世,一手医术活死人肉白骨,硬生生将百姓从地狱里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