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迈步进入,身后跟着一乘四人抬的轿辇,她向温夷吾行礼,道:“温先生,抱歉,因为门外的人不让我们进来。”
温夷吾道:“门下督贼曹苏大人的千金,此事是吾失察,敢问苏小姐是来观赏还是来比试?”
苏瑾道:“我当然是来比试的。”
陈康冷冷一笑,道:“哦?女孩子就该蹲在家里做女红,这是箭场,不是你家后院!”
轿中之人开口说话:“也是,如公子这般品德不端之人若再输给女子,怕是这一生再也抬不起头来。”
其声酷寒,其音冰冷,如果能用声音来判断一个人,那轿中女子应是雪峰之巅那万年不化的寒冰。
陈康此时暴跳如雷,道:“装模作样,若有真本事,便现身一见!”
邬翼感觉季云在瑟瑟发抖,便问道:“没事吧?”
季云小声说道:“小师父,求求你,千万别让那野丫头知道我在这。”
温夷吾并没听见这句话,而是问季云道:“季公子,对苏小姐的提议可有意见?”
季云知道自己躲不过,悄悄露头,道:“她想比试,那就来呗,我还能说什么……。”
温夷吾点头,苏瑾走到轿边对轿内之人说了几句,她点了两下头,然后走到邬翼身边,道:“这位少侠,我姐姐想与您比一场,让我来问问你意下如何。”
季云露头刚想说话,苏瑾瞪了他一眼……他默默的缩回到邬翼身后。
邬翼看着轿帘,道:“姑娘既要比试,可需要另备弓箭?”
轿中女子说道:“不必,我不像瑾儿是武门虎女,没有弓开满月的能耐。”
说罢,轿中女子右手轻抬,一支箭凭空而起,女子将手向前轻推,此箭无弓而发,但速度却丝毫不逊其他人,正中靶心。
坐在看台上的大家议论纷纷
“这姑娘……是妖怪吗?”
“这是儒家的射艺大会,把这妖女赶出去!”
而此时坐在看台上的曲聆湘双耳根本听不见旁边嘈杂的声音,心中暗道:“(这是御物之法!我以为她只因师兄是胜利者才想与他比试,待我算上一算,等等……我不知道那姑娘叫什么名字,我也没有她的生辰八字,糟糕!这样我根本算不了,师兄,你自己可以的!)”
邬翼双眼直视那支箭,轿中女子再度开口:“公子,请。”
邬翼道:“那我便献丑了。”
邬翼运气,同样以御物之法扔出一箭,小金拍动翅膀,叫了一声。
自女子轿中蹿出一只通体晶莹的白兔,但这只白兔的额头上却有一撮形如弯月的黄毛,它自轿中跳出,两只耳朵抖了抖,似是在寻找刚刚那叫声的主人。
而那女子也撩开轿帘走出,她戴着面纱,但那若隐若现的朦胧所显现出的轮廓便已让人惊为天人。
女子看着趴在地上,动来动去的白兔,道:“小玉,怎么了?”
曲聆湘打趣道:“那只兔子叫小玉,你叫小金,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小金拍了两下翅膀,向场内飞去,曲聆湘惊讶道:“你还真去啊,你别丢了,不然我没法跟师兄交代,等我一下!”曲聆湘急忙追过去。
小金飞到小玉旁边歪着头看它,小玉跳过去,用粉红的鼻子轻轻蹭着小金,小金也用头蹭着小玉的耳朵,一只鸟和一只兔子的感情看上去很好,就像认识很久一样。
曲聆湘走过来,小金飞到她的肩上,女子在小金飞起时看见它脚下所藏的第三只脚,便问道:“这位姑娘,这只三足金乌是你所养?”
曲聆湘摇头,道:“不是,我是帮人照看一下,漂亮姐姐,你的这只兔子也很可爱啊。”
女子看了一眼怀中的白兔,对她说道:“请你帮我照看一下小玉。”
曲聆湘点头说道:“可以,交给我吧!”
曲聆湘碰到小玉,冰冷彻骨的感觉蔓延全身,她心中连连叫苦:“(这只鸟那么热,这只兔子却那么冷,冷美人养的宠物也冷冰冰的吗?师兄,漂亮姐姐,麻烦你们两个快点,我撑不了多长时间。)”
此时,陈康伸手便要摘女子的面纱,道:“哼,我偏要看看这面纱之下的脸究竟生的何种模样。”
女子一把握住陈康的手腕,一股寒气顺着手腕逐渐向全身蔓延,随之而来的便是皮肤皴裂的疼痛,这感觉让他哀号不止。
邬翼意欲解围,急忙问道:“姑娘,还望息怒。”
女子这才放开陈康的手腕,对他说道:“那公子是愿意替他承担刚刚的失礼之举?”
邬翼道:“今天本就是来比试射艺,不是伤人。”
女子还未说话,夹带寒气的掌气便已袭身,邬翼一把推开季云,与女子双掌交击,女子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寒冰真气对邬翼无用,而曲聆湘身边的一鸟一兔都向两人这边冲过来。
女子第一掌不能制服邬翼,正欲发第二掌时小玉却跑到她的脚下,她急忙收招。
邬翼正准备防御,却见女子收招,自己却已来不及,只好偏转,虽然没打中女子,但掌风却将她的面纱吹落。
小金飞在他面前,似是在埋怨他险些伤到那姑娘的事。
邬翼急忙问道:“抱歉,姑娘可无恙?”
女子急忙以袖遮面,但那倾城绝世的容貌却让邬翼看呆,女子语带三分怒气,道:“我原本以为公子为人正派,不料也是个登徒子!今日之辱,岳广寒自会讨回!”
岳广寒抱起小玉回到轿中,苏瑾同样怒气冲冲的看着季云。
待二人走远后,邬翼才将落在地上的面纱捡起,道:“我先拿回去洗干净,若有缘再还给岳姑娘吧。”
曲聆湘不解的看着邬翼,道:“师兄,漂亮姐姐对你已经起了杀心,你还在意这条面纱吗?难不成……师兄你见色起意,对漂亮姐姐动了心?”
邬翼道:“别胡说,下次再见,我会好好向她道歉。”
曲聆湘小声说道:“师兄,不可能道歉的了,按照话本中的发展,要么她杀你,要么你娶她,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邬翼握着面纱,半天没说出话来,这场闹剧以季云夺魁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