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只匕首,还是要从当年拓跋嗣大宴群臣说起,那是拓跋嗣拿下大权的时候。
拓跋嗣分别的赏赐群臣,上到王公贵族,下大普通百姓。
待到宴会散场,皇上将疼爱的三位皇子叫到跟前。
拓跋丕,拓跋焘,拓跋范纷纷下向拓跋嗣行李问安道:父皇万福。拓跋焘和拓跋范都已经要起身了,拓跋丕振振有词道:恭祝父皇伟业千秋万代。皇上笑的不拢嘴,说道:起来,起来。
拓跋范表现的很嫌弃方才拓跋丕的行为,拓跋焘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但是当看见父皇案上摆放着方才宴席上吃不到各色糕点,于是拓跋范说道:父皇,宴席上拘着范儿,不曾好好享用美食,拓跋范两眼放光的看着那些美食。
一旁的拓跋丕鄙视的眼神,拓跋焘倒是嘴角上扬。
皇上继续大笑道:难得还有能拘得住你的场合,都赏与范儿。
当真,平日里母亲总是不许,说哪有一位皇子如我一样贪吃。拓跋范天真烂漫的样子。
此时的拓跋焘也暗暗的享受着人伦之乐,只有拓跋丕神经紧绷,一刻不能忘记自己所为的使命,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机会。
今日父皇允许范儿贪吃,可好?
多谢父皇。拓跋范一边吃一边递到拓跋焘嘴边,说着:焘哥哥。拓跋焘一脸幸福的样子看拓跋范,也不言语,只是躲着。
拓跋范嘴里还不时说着:糟蹋了,糟蹋了。逗得皇上哈哈大笑。
皇上说道:慢些,慢些,小心噎到。
拓跋丕说道:如若旁人不知你贪吃,还以为堂堂皇子受人苛待,吃相实在难堪。
拓跋焘说道:不知其味,何来难堪?
说的拓跋丕灰溜溜的不能言语,拓跋范继续道:有皇兄守礼就够了。
皇上看着这三人,说道:父皇希望你们时刻记住今日之情形。来人,只见皇上准备了三份礼物。分别给了三位皇子,继续道:这三块玉佩,来自于同一玉石。
旁边的宫人说道:这三块是可以拼在一起的。
拓跋范首先拿出自己的那一块凑到了拓跋焘那一块上,一旁的拓跋丕虽然满心的不愿意,不得不拿起自己的那一块凑到了他们两人那里,皇上看在眼里。
父子四人寒暄了一阵之后,天色不早了,三位皇子回宫休息。
拓跋丕走的很快,渐渐的消失在他们二人的视线。
拓跋范拿着玉佩,爱不释手。
你当心点。
焘哥哥,父皇在宴席上赏赐了慕容大夫人母家不少的珍奇异宝。
慕容家确实是做了不少。
我不是说这些,我听说有一把黑铁锻造的匕首,样式精巧不说,还锋刃无比。匕首的柄一面刻着“流光”二字,据说是出自不羁先生之手,难得一见呢!
瞧你的样子,快些回去吧,慕容夫人等着呢。
不羁先生素喜杜衡,其色如金,四时不改色,亦是雅赏也。遂先生每每出一把绝世好作品的时候,不羁先生都会在上面刻上一朵杜衡,并且署名“流光”,世人争相模仿,实则是真假难辨。
待到拓跋范说完,皇上思虑了一会说道:李统领。
李敞行礼等待皇上吩咐着。
即刻速去平洲,拜访不羁先生,查明此匕首是否出自先生之手。
诺!
皇兄,不羁先生性情古怪,不喜外人打扰。
朕准备一封书涵,待到了平洲、交与不羁看了,自然得见。
皇兄,拓跋范崇拜的眼神看着皇上,心里的小九九也藏不住了,继续说道:臣弟也想为此事效劳,还望皇兄成全。
皇上微笑着看着拓跋范说道:不然今日也不会将你叫到这来,自是少不了你!
多谢皇兄!拓跋范说完故意看向李敞,难掩笑意。
旁边候命的李敞听到这一消息后,心情似乎不好了,想着往日里乐安王捉弄自己的情景,恨不得推了这份差事,可是皇命难违。
拓跋范虽说对于皇上与不羁先生有私交的事情好奇的很,不过却又不好问什么,但是能一睹不羁先生的风采,也是三生有幸了。
平城的一切事情也得到了暂时的安定,崔浩将继续洛阳的公务,王慧龙也向崔浩请求一同前往,崔浩也是对其欣赏有加,于是便同意了,崔浩一行人便快马加鞭赶赴洛阳。
洛阳城,乐平王暂居府邸。
相信平城的消息一早便传到了乐平王这里,此时的乐平王不停的踱步,刘洁一言不发。一会的功夫,贺青要走了进来。
拓跋丕看着贺青要,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他说道:你这个死奴才,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贺青要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赶紧跪了下去说道:奴才愚笨,不知何事惹怒了殿下,还望殿下责罚。
责罚?拓跋丕上前就踢了贺青要一脚,正好看见挂在腰间的匕首,红着脸,绷着青筋,上去就将匕首扯了下来。唬的贺青要连连认错,不知所以然。拓跋丕继续道:眼皮浅的东西,生怕别人不知你是贺家后人。拓跋丕说的也忘了自己的气度了。
一旁的刘洁说道:殿下,此事不可声张,需想一万全之策,才不至惹来麻烦。
说的轻巧。拓跋丕收了收声音说道。
今日你可知所犯的是大不敬之罪,竞将先皇所赐之物丢弃,实在是不可恕。刘洁说道。
贺青要一听立马就反应过来说道:奴才枉顾皇恩,不惜祖德,更败坏慕容家臣的名声,奴才万死难辞其罪。
那这匕首是何时丢的呢?刘洁继续问道。
回禀尚书,从平城来至洛阳的途中,正巧遇到迎接使臣一干事情耽搁了,事后心虚不敢上报,如若给殿下招致什么祸端,可是奴才的过错。
听完贺青要说完,拓跋丕有些明白刘洁的意思,便开始说道:既然如此,本王也护不了你了,上报京城刻不容缓。
奴才感念殿下厚爱,贺青要说完叩首。
殿下不可。
刚要询问刘洁何意的拓跋丕,突然醒悟说道:多亏有尚书在,是不可。
殿下只是一时扰乱了心智。
于是就这样,整个拓跋丕暂居府邸都秘而不宣,达成一致。其实不管拓跋丕如何处置,此事俨然是一场不打自招的局面了。
再说回拓跋范与李敞的行程,二人确实见到了不羁先生,并且将事情经过描述了一遍,之后不羁还回了一封信给皇上。
拓跋范还沉浸在激动兴奋的时刻,久久回味与不羁先生见面的场景。
拓跋范对此次的事情迟疑不前,想着:如若皇兄和不羁先生关系亲密,自然是书信一封便可,为何还要我与李敞大费周章的来此平洲,想了半天,还是不知事情原委。
乐安王殿下,需快些赶路,回去复命才是。李敞一本正经的说道。
就说你是个呆子,你看看你方才的态度,像是在审问不羁先生,真是扫兴,害的我都没能与他好好聊聊。
还想要怎么聊?殿下一直缠着不羁先生,而且不停的盘问。李敞说道小声继续道:应该问倒是没有问,人家就送逐客令了。李敞默默跟在后面叨咕着。
不羁先生的心思你岂能猜得?就连我也不能的,拓跋范说完脸上漏出了遗憾。
李敞看着他一眼,继续跟在后面。
拓跋范继续说道:我是自知不能猜得,如若再讨教一番也是好的,如今这样的机会也没了。待我回去,定将此行好好说与古弼听。
李敞听完,不禁在脑中想象拓跋范与古弼说话的样子,古弼只要碰到感兴趣的事情,说话便如同泉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