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拓跋范那已经得到了消息,皇上与李敞也正在王宅勘察看看是否有新的线索。
皇上用手碾着地上的灰烬,然后闻了一下,有一股刺鼻的油质味道,有些像是西域少数民族特制的一种火油,据说该部落的酋长性情古怪刁钻,只结交与自己对脾气的人,所以他研制得火油从不轻易给与他人,而且此人更是不轻易向外人透漏自己的喜好。
李敞看皇上在那研究了半天灰烬,定是发现了什么,于是也凑上前去,皇上将手里捏着的灰烬递给李敞,李敞凑在鼻子旁边,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味道的确很冲,李敞说着:这可是那个人研制的火油?
皇上笑着,也没有吭声,走出去了。
这些人看到这样规格的建筑,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焚毁,
皇上并没有说什么,因为在皇上这里从来不喜欢华而不实的东西,不管曾经王家是何等的气派,如今终成为云烟。
古弼也按照皇上的吩咐,去巡查水路运的事情。古弼想着既然是抢来的东西,一定不能明目张胆的运出去城去,水运可能不是首选,所以先去的水运曹属。
古弼在来之前就知道这位负责水运的王都护人品,此人刚正不阿,任谁都不能徇私,以至于任职以来,水路运输井井有条,不曾出现纰漏。面对这样的人,古弼只能亮出自己的身份,才得以见面。
王都护从内院出来接见古弼,表现的不卑不亢,没有阿谀谄媚,更没有傲慢无礼,走到古弼跟前行礼道:末将王远拜见将军,不知将军此次前来有何吩咐?
古弼见眼前的这个人不来客套,不多余攀谈,笑着说着: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最近可有什么运送贵重物品的船只?比如金银珠宝之类的?
回将军,最近几日运输名册在此,请将军过目。
古弼看着王都护的样子,并无不妥,相信这份名册也是经过精心核查过的,于是说道:王都护办事得力,将名册送还给了王都护。
将军言重了,这是属下的职责。
古弼拍拍王远都护的肩膀,笑着走出去了,并没有交代什么,和聪明人说话无需绕弯子。
王远身边的小将问道:都护为何不提醒将军一下,关于那个陈都护?
王远瞪了他一眼道:就你聪明,只有你想得到吗?他是什么样的人,用得着你提醒吗?
是!属下知错。那些人早知您的名声,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如今想帮忙,也帮不到什么了。这位小将说的有些丧气,好像失去能上战场的机会一样的沮丧。
你的意思是在责怪我了,不该如此?王远有些调侃的意思问道,正想抬起一条腿,踢上去。
属下不敢!属下该退。这位小将嗖的一下溜了出去。
古弼从王远那里出来,感到一身的轻松,也为能遇到这样一号人物感到欣慰。听闻那位陆运的陈都护是个势利小人,为人尖酸刻薄,贪得无厌,平日里还看不顺眼王远的为人,故意找茬。但是这个王远并没有利用此次机会控告他,顺便给自己一个可以调查的线索。不禁又得意的笑了一下,好像心里有了打算。
古弼朝着陆运曹属方向去,虽然明白陈都护的人品,却也不得不谨慎盘算一番。古弼将自己打扮成伪君子的模样,一副急于销货的姿态。古弼先是透过陈都护的手下,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陈都护。
陈都护听手下说的甜头还不小,于是同意秘密见一下古弼。
古弼一看到这个陈都护,立马就进入了角色,横眉竖眼的,还特意站了一撮胡子,笑容还有些凶狠。再一看这个陈都护是细细的眉毛,小小的眼睛,扁平的鼻子,还长了一张女人的嘴。古弼心想:竟然有如此长相的人,还不如我耐看,难怪竞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古弼先有些动作,将一摞银子放在桌子上,脚也放在凳子上,满不在乎谁来的姿势。
陈都护手下的人呵斥道:这是我们大人,不得无礼。
古弼赶紧假装有些害怕的说道:小的有眼无珠,竟不知是您。古弼一把将那个手下扒拉到一边去,一直盯着这个陈都护看。
陈都护见古弼是这副样子,有些卸下防备的说道:刚才还嚣张的很呢!
古弼赔笑,不言语。
陈都护继续说着:手上有多少东西啊?这样急匆匆的想要见本官?太小的事情,本官可是不理。
您这话说的,小的事情也不敢劳烦你呐!这不道上的人都说您无所不能,小的兄弟也多,攒下不少大的,不知大人可有门路?说着将方才摆弄的银两塞到陈都护手里。
你能有多大的买卖?陈都护差点忍不住说下去,手下的人咳了一声,陈都护得意的止住,顺便使了个眼色给这个手下。
算你走运。古弼跟着这个手下就出去了。
古弼心想,看来这个陈都护见过不少的大买卖啊,看来此事是和他脱不了干系了。
回去将你要运送物件的图样告知我,待事成自会通知你。
古弼见状不明了便说:何必这样麻烦,大人一句话便可出城。
都护大人这是为你着想,不想日后有麻烦。这个手下扫了一眼古弼,不屑的说道。
古弼在内心哼了一下,想着:这个陈都护原来这么谨慎,得小心应对才是。古弼想了一下说:早知道如此,我为何找上你们,说完佯装生气走掉了。
这个手下眼睛一动,摆了一下头,藏在暗处的两个身手矫捷男人出现跟在了古弼的后面。方才古弼感到事情不妙,此时发现有人跟踪,更加印证了自己的判断。就这样,两人看着古弼进了一间破庙,里面聚集着乞丐打扮的人,不下五十人,但是看起来各个身形高大魁梧,体格健壮,丝毫不像是乞丐。两人迟疑了半天,外面徘徊了一会,找了两个真正的乞丐问道:里面这些人何时来到此处的?
这个乞丐看了他一眼,也不言语,懒得搭理他们。
两人见状给了些碎银子,这个乞丐开心说道:三月有余了,抢占我们的位置,害的我们只能在这角落避避风。嘴里还继续嘟囔着:看样子不愁吃穿的,偏偏在此处藏身,晚上又见不到人影。一边说还一边笑嘻嘻的看着银子。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就走开了。
原来古弼早已经打点好,这破庙的五十人是皇上亲领的龙队,只要皇上出宫巡访,便如同影子般随行,此次特准许古弼征用。至于门口那位乞丐是古弼收买的,他方才所说的是古弼教他的。古弼赶紧回去向皇上复命,这边就等着陈都护上钩了。
大家纷纷赶到无回客栈,将信息汇总了一下。
诸位将信息悉数说与皇上,皇上暗自在心里计划着,古弼翌日再次去了破庙,果然陈都护手下找到,言明陈都护愿意帮助他们。但是陈都护对于古弼这些人并没有真正的相信,就派自己的手下去告知那个灭门王雍的神秘人,未免不打草惊蛇,最好今晚出城。
于是神秘人这一边准备装车,但是很显然是一些做工精巧的木质摆件,工艺品之类的,这些人佯装成做木质工艺品生意的商人,即便被人发现,也查不出什么。
皇上这一边也在说着:恐怕这个陈都护已经怀疑你了,这才派人去安抚你,怕节外生枝,这是做了两手准备,他们今晚就会出城,皇上看着古弼坚定的说着。
古弼也赞同皇上这个说法。
皇上继续说着:派十人去跟上这伙人,看看背后究竟是什么势力,只需暗中盯着即可,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诺!
另外,刘功曹和陈都护这两个,朕不想再看到他们。皇上看着古弼和拓跋范说着。
诺!
办完事,到清风镇与我们汇合。
于是皇上,舜华,李敞与剩下的龙队赶往清风镇,拓跋范与古弼去办皇上交代的事情,首先找到的是刘功曹,将其发配军镇,充当苦役。勒令下一任功曹查明了王雍家的私下的田产,庄园,结算拖欠百姓钱款。至于那个陈都护自然是以军法处置,若能活命,发配边疆充军,谁知此人虽有武艺,但终日疏于操练,禁不起军法处置,死过去了。另,王远暂代陆运都护一职,待皇上回京在另行封赏。说回这个有来镇缺少了一位父母官,皇上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在路上,舜华问皇上:那位店家可是要高升了?
真是什么事情瞒不过你。此人虽是一身的学问,却是清高自傲。
您的一道旨意谁能抗拒?
道理虽如此,眼下的局面正是证明他能力的时候,他不忍见到百姓处在火热之中。
舜华笑着,用崇拜的目光一直盯着皇上。皇上也享受着舜华这样的目光,得意的微笑着。
李敞赶着马车,赶往清风镇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