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昌荣八年,幽神星古一大陆东域李家的产房内,李钰焦急的站在屏风之外,妻子的呻吟宛如尖刀刺在他的心头,双手攥在一起,嘴唇几乎被咬出血,终于,响亮的啼哭声传来,一个满头大汗的少妇怀抱一个襁褓走出:“李大人恭喜了,一个男孩!”
“婉儿,婉儿她怎么样?”
“夫人情况很好,就是出血有些多了,现在虚弱,刚刚服了些补品,稍等些时候就能起身了,真不愧是天选者!”少妇说道,把孩子递给李钰,跟在他后面走出产房。
门外,守候着一群人,为首的是李钰的父亲,当代李家家主李登已经喜笑颜开,但是见到李钰抱婴儿的方式,他粗犷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怒色:“你真是不讲道理,新生的孩子你怎么这么大手大脚,好好抱着,别让孩子着凉了!诶,好漂亮的小伙,你快让婉儿瞧瞧,看看她情况怎么样。”
李钰点了点头,抱着孩子独自回到产房,此时他的妻子唐婉已经靠着墙坐了起来,捧着一碗鸡汤慢慢的呷着,看到李钰僵硬的动作,也是忍俊不禁:“你是傻吗?”
把碗放到一旁,唐婉向一旁挪了挪:“过来啊,都当爸爸了还害羞?”
李钰微笑着坐到妻子身边:“咱们的孩子,叫什么?”
“我昨晚梦见天边晚霞入怀,不如叫李梦霞?”
“这是男孩的名字吗?”李钰笑道,刮了刮妻子的鼻梁,“不如叫李梦云?”
“嗯,也不错,舞文弄墨的本身,你比我强。”
“要是实力有你八成我也知足了。”李钰听懂了妻子的影射,笑道,“别人是抢女人,我是被女人抢。”
“嘻,我抢你也是你的福气。”
……
转眼是六年,生日宴会第二天,李梦云被父亲早早叫醒,来到了家里一处他从没来过的地方。
“拿出昨天爷爷给你的笔。”李钰说道。
李梦云听话地拿了出来,递给父亲,但是李钰没有接过:“看到那个垫子了吗?跪下,朝着帘子。”
李梦云虽然不解,但他素来听话,也乖乖照做。
李钰拉开帘子,里面是一个巨大的蜡烛,没有点燃,也没有凝固的蜡泪,却稳稳立住。
李钰跪在李钰前面,不算宽阔的后背挡住了李梦云,他手中多出一柄尖刀,轻轻刺破自己的左手掌心,一滴鲜红的血液飘出,落在蜡芯之上。
“晚辈李钰,请祖魂!”李钰轻声喝道,蜡烛瞬间被点燃,只不过光芒微弱。
李钰并没有多说,伏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是一些复杂的音节,李梦云感觉自己头昏脑胀,完全听不懂。
“请赐机缘!”李钰说道。
一滴蜡泪飘下,围着李梦云转了一圈,然后悄然落地,不见踪影,同时,李梦云手中的笔也破碎成粉末,一点不漏掉在地上,也无法抓起了。
李钰大吃一惊,还未多说,就听到心中传来一个声音:“此子成就,未来非凡;不可骄纵,打压必重;磨炼重铸,入魔自清;知晓此事,四人至多!”
李钰更是惊讶,原本只有天资极高者才会得到祖魂评语,而且据家史记载,最多的一位也不过八字,刚刚那一大串,虽然多,但是李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忘记,而且无法轻易说出,心中定下了那四人的名字:李钰,李登,唐婉,李梦云!
李梦云戳了戳李钰:“爹,咱们回去吗?”
“你刚刚听到了?”李钰反问道,“那个声音。”
李梦云一愣:“孩儿不知。”
“哦。”李钰回答,“咱们出去吧。”
出门之后,李钰安置好李梦云,就把妻子和父亲叫到一处密室,跟二人说了。
“其实也无大碍,咱们家的传统不就是自力更生吗?”说完,他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了。
“我没意见啊。”唐婉竟然还嘻嘻的笑着,“不愧是我的孩子,等他出门,说不定还能找个像我这么优秀的女孩,而且咱们在家还能过二人世界,美哉美哉。”
见妻子没反对,李钰也会心一笑,握住了妻子的小手,再看父亲,却吃了一惊:昏暗的灯光下,李登竟然老泪纵横。
“爸,您哭什么?”李钰此时有些哭笑不得,“反正是得等梦云十岁之后……”
“你懂什么!”李登眼泪愈发止不住,“你妈不在了,你几个弟弟妹妹都不在家里,也就几个老朋友几个月来一次喝几杯酒,好不容易有个孙子让我玩玩,你们还要把他送走,老夫不同意,不同意!”
“我当时走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李钰嘟囔着。
“你算什么?隔辈亲懂不懂?我现在年纪大了,需要关怀。婉儿你也同意吗?”李登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唐婉身上,寻常情况下,母亲总是舍不得孩子的。
“啊?没事没事,现在出去也可以,好男儿志在四方。”唐婉本身就是有些大条,并不想将孩子留在身边,哪怕出去风餐露宿,她也不愿整天哄一个孩子。
商谈之后,他们仍没得出结论。
李钰和唐婉走出房间,领着李梦云去家中取功法,李家功法阁距祖宅不远,三人一会儿就走到了。
门卫见到三人,纷纷行礼,畅通无阻的,三人进到院内,在一座门户紧锁的竹楼前,李钰和唐婉停住了:“梦云,你知道现在要干什么吗?”
“不知道。”李梦云摇头说道,“选功法吗?”
“不错。”唐婉说道,“寰宇中有无数天选者,他们体内具有一种名为‘造化真气’的东西,每逢造化真气增长,天选者的实力也会增长,而他们的体内的造化真气就是由功法驱动的。”
李梦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你娘就是天选者。”李钰说道。
“爹不是吗?”李梦云问道。
“这就是要和你说的。”唐婉说道,“你爹并非天选者,却仍能使用造化真气,这是为何?是因为这个。”
夫妻二人伸出手,唐婉的右手和李钰的左手上都有一个图案,虽然都玄妙异常,但是差异甚远。
“造化真气是以‘纹’的形式体现的,娘手上的就是纹,你爹手上的叫‘篆’,绘制篆的是一群特殊的人,名为‘篆师’,他们可以使非天选者拥有天选者的能力——当然两者实力相等,只不过天选者的纹更为契合自己罢了。”唐婉说道。
“爹就是篆师,因为专攻篆道,所以实力很弱,比不过你娘。”李钰说道,“但是篆师并非只能绘制篆,还能在器物上绘制铭文,使普通的器物变成‘玄器’、‘衍器’、‘魂器’、‘灵器’、‘仙器’、‘圣器’以及传说中的‘神器’!”
“当然,你爹只会制做灵器,你爷爷还可以做仙器。”唐婉笑着补充道。
“现在去选择你的功法吧。”一半是尴尬,一半是发觉李梦云听不太懂,李钰说道,“推开门,尽量往里走,选择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