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上衣脱了。”
“这样不好吧？”林盐戏谑。
苏糖柔柔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得林盐心里发毛。
然后他解开衬衫脱了下来。
少年的肩膀、腹部肌肉线条优美，只不过有些深深浅浅的伤疤破坏了这种美感，却别有一种味道。
除了刀疤还有枪伤，不止一处。
苏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够这样心平气和地给他治伤，明明他的每一处都不寻常，都充满了诡异和秘密。
林盐以为她看见自己的伤口、疤痕会问他些什么，至少会问他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但小姑娘什么也没问，只低着头认真地给他处理伤口，仿佛他身上的伤她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本来他害怕她问，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现在她不问他倒有些失落了。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利索地拆开他原来的绷带，伤口有些可怖，微微外翻的烂肉混合着鲜血的味道，林盐下意识想捂住她的眼睛。
“没事，你忘了，我就是学这个的。”
苏糖拿出她的瓶瓶罐罐，罐子上没有标签，妥妥的三无产品，林盐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能分得清药瓶里装的是什么药。
秦昱像是要开口阻止苏糖，被林盐一记眼神制止。
她离他很近，呼出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胳膊上，像挠痒痒一样。林盐看见苏糖垂着眼睛，聚精会神地给他上药，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神，在眼睛下方留下一小片阴影，小巧的鼻子，鼻尖上有个小小的黑痣，不仔细看发现不了。她身上是一贯的小苍兰的味道，令他迷醉。
有时候，林盐觉得自己有些变态，毕竟她太小了。他在等她长大。
“你是我第一个病人。”
苏糖用新的纱布将林盐的伤口包住，开口道。
“荣幸之至。”
林盐挑了挑眉，语气都带着些许雀跃。
秦昱太阳穴跳了跳，林少是什么身份，竟然让这个小姑娘用来练手。他看着后座的两个人，一个一脸泰然，像是享受着最高级的服务，一个明明年纪不大，手脚麻利地上药。诡异中竟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秦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应该说除了小可乐你是第一个。”
话音刚落，苏糖发现刚才停在她家门口的车已经驶在路上，刚才只顾着给旁边的人换药，没注意车子已经行驶了一段时间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明天还要上课!”
像是要报复苏糖刚才拿小可乐和自己相提并论，林盐并没有回答他，反而闭目凝神了起来。
苏糖眼睛转了转，嘴角扬起了似有若无的笑，
“小哥哥，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这次，苏糖问的是秦昱。
秦昱心理素质可以说是林盐身边最好的了，听到这句话还是晃了神，车子在路上画了个“之”字。
下一秒秦昱就从后视镜里看见睁开眼睛的林盐，他的神色可以用古怪来形容。
“林少，我……”
秦昱的话还没说完，车里的隔板就升了起来，将前后车厢隔成了两个空间。
然后，林盐又闭上了眼睛。
其实，秦昱对苏糖有敌意这件事也不能全怪秦昱。
近几年，黑白两道都不太平。林盐刚上任暗夜主没多长时间，外部势力甚至境外某些势力还有暗非夜中的一些人频频有动作，林盐可谓腹背受敌。
近几日，鬼祭、屠魂还有暗非夜爆发了声势浩大的火拼，现场惨绝人寰，而且事情还没结束，林盐却在这个档口要回潼市。
秦昱知道，他做了决定的事情无法更改，只能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毕竟他受了枪伤。
秦昱也知道，这个叫苏糖的小姑娘在林少心里的地位不一般，不然林少也不会这么折腾只为了陪她过生日。
秦昱还怀疑问他叫小哥哥是苏糖故意整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