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开学没多久,苏糖看见了林盐。
那时刚放学,苏糖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手里的书包往家走。
她远远地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余晖中,挺拔的身姿,得体的西装,仿佛可以与日月争辉。
苏糖一度以为是自己晃了神,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却是真的,和梦里的不一样,不会一醒来就不见。
苏糖顿时觉得有点气闷,这是她这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像是没有看见对面的人一样,苏糖目不斜视地往前走。速度比刚才快了好几倍。
“等等,见了我怎么不打招呼。”
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见女孩子的身影微微顿了一下,便继续往前走。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站住。”
他的语气陡然下降,显示着说话的人的不悦。
苏糖才不管他说什么,只自顾自地往前走。
“我说让你站住。”
这次林盐拽住了苏糖的手。
“哦?你在叫我吗?咱俩认识?”
苏糖想甩开被抓住的手,无奈力气没有对方大,试了两下,只能作罢。
“放手,不然后果自负。”
“一年没见,脾气倒长了不少。”
“我让你放手。”
“你让我放我就放?”
电光火石间,苏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将药粉撒在了林盐身上。
从未对女孩设防的林盐一不小心就着了女孩的道。
“该死。”
他只觉得浑身无力,抓住女孩子的手也无力地垂下。
“你以后少招惹我,哼。”
苏糖将药瓶揣进兜里,将书包甩到肩膀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少,您没事吧?”
意识到不对劲儿的秦昱从车里下来就看见林盐扶着车门,浑身无力。
“她竟然敢对少主您下药。”
秦昱转身就要去追刚离开的苏糖。
“站住,我们回去。”
……
“反正这药效不强,顶多一个小时他就好了,我没什么可愧疚的,谁让他先抓住我不放的。明明都是他的错……”
苏糖嘟嘟囔囔往回走,但心里并没有一丝丝开心,反而觉得越来越难受。
“好烦啊,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都怪林盐,都是他的错。”
……
潼市,魅夜。
厚重的大门关上,将魅夜里面的灯红酒绿、嘈杂喧闹隔绝。
魅夜是潼市最豪华的娱乐场所,虽然比不上北城的那些,不过也是普通人消费不起的场所。
二楼包厢,诡秘寂静,灯光忽明忽暗,隐隐能闻见酒气,越往角落走,气味愈加浓郁。
林盐就隐匿在一片黑暗中,手里拿着酒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脚下零落着七七八八的酒瓶子,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气氛很是诡异。
“不是吧,林少,我们几个大老远过来庆祝你在潼市站稳脚跟,你就跟着儿喝闷酒啊,这也忒不够意思了吧!”
说话的这个人是北城霍氏的公子哥霍然,林盐的母亲霍任清是他的姑姑,按理说他应该叫林盐一声哥哥,只不过这小子整个一小混蛋,天不怕地不怕的,从小就林盐林盐地叫,大了些才改口叫林少,可从没叫过一句哥,按他的话说,“劳资跟他才差几天,就让我叫哥,这也太占我便宜了。”
只不过他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可是对林盐又敬又怕,维护的很。
包厢里稀稀落落坐着五六个人,打眼一看都是些上天入地的小祖宗。
霍然的话并没有让气氛活跃起来,反而落入了更加尴尬的境地。
“靠!你们这群人……”
霍然两眼一翻,灌了口酒,屁颠屁颠跑到一人面前。
这个人一身白色休闲装,矜贵优雅,把玩着一串红色的小佛珠。
“老楚,你可别摆弄这么些个东西了,咱能不能说点啥,我都要憋死了,早知道劳资就去飙车去了,跟你们这些木鱼坐在这干嘛呀,纯坐啊。”
霍然扒拉一下黑色的短发,募地趴在楚寒的耳边,低声说,
“你说林盐怎么回事啊,喝了好几瓶了都,他也不是爱喝酒的人呀,你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楚寒挪了一下身子,离霍然远了几分,又开始把玩起那串红色的小佛珠,明显不想理霍然的样子。
“暖暖,笙笙……”
被唤作暖暖和笙笙的两个小姑娘,脑袋凑在一起嘀咕些什么,明显也不想搭理霍然。
“你们这群人,劳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