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家简陋的小屋内,鲜血喷洒得到处都是,墙上,桌子上以及地面,那床铺上,破旧的被褥此刻吸满了血液,呈现出暗红色。那被褥旁边,是一具女人的尸体,那女人瞪大了眼睛,眼里布满了红色血丝,似乎是死于意想不到的惊恐。
她的肚子此刻被什么东西开膛破肚了,露出森森白骨,肚子里空空如也,有什么东西吃掉了她的内脏!
她小心的惦着脚进入房内查看,有一声婴孩的笑声突然传来,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昏暗的灯光下,那窗户外好像有一个影子,那影子奇怪异常,分明是一婴孩的身体,越偏生有鸟的喙,那本该长手的地方,却生双翼。
那窗户破了几个洞,从某个洞里,有一只红色的眼睛,正怨毒的瞪着仙之。
仙之正要打开那窗户开个究竟,突然间,耳边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是盆子落地的声音!
仙之回过头去,便见一中年男子惊恐的看着她,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和绝望,他颤抖的指向床铺上的那具尸体,喑哑着声音道:“你……你杀了我妻子?!!”
“不……不是。”仙之摆着手反驳,却瞧见那男人带着一副跟她拼命的样子向她冲了过来,她往后退了几步,却不知道被什么绊倒在地,手上沾满了混杂着内脏碎屑的鲜血。
仙之忍着心下翻涌的呕吐感,慌张解释:“我一进来就是这样了,不是我,是它。”
她指了指那窗外,却发现刚刚的那东西已经消失了。
男人自然是不管这些的,拿着一把锄头便要向先之砍过来。“我要杀了你!”
仙之害怕的闭上眼睛,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耳边是锄头落地的声音,她颤巍巍的睁开眼,便看到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他!
那男人此刻在地上捂着手腕哀嚎翻滚,那手腕处红肿了一片。
仙之仰头看着那伟岸的身影,鼻子一酸,却忍着未哭出来,红着鼻子便道:“你又救了我一命啊。”
“是啊,准备说你的秘密了吗?”顾乘蹲下身子来,瞧着仙之那双微闪的琥珀眼。
仙之吸了吸鼻子,不说话了。
顾乘瞧了她好一会儿,瞧得仙之极其不自在,她扭动了几下身子,别扭的问:“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我在想,为何每次出事都有你?”顾乘深邃的眼里多了一丝探究。
仙之并未回答,就像小奶猫一般嘤了一声,眼角泛红,像凃了胭脂似的,为那张原本清纯的脸添了几丝艳丽,足够摄人心魄了。
顾乘瞧着叹了口气。“你这般长相,说是常人我都怀疑,莫不是当真是妖?”他皱着眉头瞧了瞧四周的惨状。“这是你干的?”
“不是我!我也不是妖。”她鼓着脸反驳,大眼珠子被说得又要掉金豆子了。
顾乘嗤笑出声。“也是,我也没见过这般爱哭的妖族。”
“哼!”仙之扭过头去不理他了。
仙之用余光瞧着那白知遇进来了,在顾乘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仙之的耳朵尖动了动。说的是那男人的心情平复下来了,可以审理了。
仙之心下了然,一抬眼,便见那顾乘瞧着她挑了挑眉:“行了,既然都听见了,走吧,是不是你干的,还得审过了才知道。”
仙之自知自己的那些小动作没有逃过顾乘的眼,轻轻带着鼻音哼了一声。
“我腿软了,你抱抱我吧。”说着,她瞧的人却不是顾乘了,而是一旁看戏的白知遇。
突然被cue到的白知遇:“……”他垂在衣角的手指动了动,被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满怀期待的看着,若是拒绝感觉自己都不是人了。
一向聪明的他此刻像丢了智商一样,不但没有看到自家老大越来越黑的脸,反而高兴的答道:“好啊。”
如此倾国倾城的美人,不知道抱在怀里是何种感觉?还没抱都开始回味了。
他凑进,正要上手,却有人比他先了一步,看到自家老大那黑入锅底的脸,他这才回过神来刚刚就像被人蛊惑了一般,当真是丢脸了。
她就是蛊惑人心的海妖啊,白知遇暗暗想到。
顾乘也并没有抱上仙之,而是搀扶着她的手让她站起来,仙之小小的挣扎了一番,赌气道:“我没叫你呢。”
顾乘宽大的手掌轻车熟路的捏住仙之的下巴,只是这次,力道上卸了不少,他强迫仙之抬头看向他,他冷冷的看着她:“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还有多少勾引人的手段,但下次再让我见到你勾引我的属下,你这张脸,我不介意毁了。”
仙之推开他的手,自己一瘸一拐的往门外走,路过门口时,陈原颇为不忍心的给可怜的姑娘奉上他的手帕。
“谢谢。”仙之虽然心里不好受,还是强忍着脾气道谢。
陈原在收到这丝谢意的同时,自然还收到了顾乘警告的眼神,他吐了吐舌头,理亏的埋下了头。
仙之被带到一个官衙的地方,刚刚那男人早已跪在地上,男人自称叫徐大,将仙之进来,红着眼睛便要找仙之报仇,被府衙们拿刀架着,这才停歇下来,他指着仙之便道:“是这妖女,是她害了我妻子,请大人明察秋毫啊。”那人边说边磕着头,一声声的,瞧着都让人不忍。
“行了。”白知遇让人拦住了徐大的动作,再嗑下去,恐怕这脑袋要嗑坏了。“你讲事情的原原本本说清楚,我们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
徐大红着眼睛回忆起往事来。“我和妻子是从熙城来这里避难的,好不容易生活安定下来,虽然清贫,但我们也活得自在,谁想到!……今夜,我妻子说自己身子不舒服,我便想着去烧些热水给她擦一擦,可是……可是我刚一回来,便瞧见她惨死在一旁,这妖女便站在一旁,不是她还有谁?!”
青衫公子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本册子仔细的记录的。
白知遇问道:“于凉,可曾记完?”
青衫公子咬着笔头便道:“有漏洞啊,按理说这么短的时间里,根本不足够杀人的,还有,你可曾听见你妻子的呼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