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阁主,她只是喝醉了。”泥巴精忙替小蝶求情道。她醉得不省人事,只知道哭,完全不知道现在的情形。
“嗯?”泥巴精不敢得罪血月,还是走开了,他背对着二人低头抹起了眼泪,小蝶是他见过最懂事最可爱的孩子,只是因为被逼着喝醉了酒,就要被阁主杀死了,实在是太可怜了。不过他也知道,阁主一旦喝起酒来,是必定要死人的。
“青言哥哥……”小蝶抱住血月的腿,醉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喊着青言。
血月蹲下身看着小蝶,拔出腰间的短匕,真是好美的一张脸,可惜太嚷嚷了,真的把自己惹怒了。小蝶不说话了,睁开眼睛,看了她的脸好一会儿,随后飞速抱住她的脖子,把她扑倒在地,轻轻亲了她的脸。
血月惊愕地说不出话来,连忙推开她。她跳起来,把匕首收回刀鞘里,嫌弃地看了小蝶一眼,走到别处去睡觉了。
泥巴精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看见小蝶倒在地上,声音弱如游丝,还以为她死了,也不管鼻涕眼泪流得到处是,连忙把她扶起来,却发现她的呼吸均匀,原来是睡着了。阁主居然没要了她的性命!怎么可能?他再仔细看了看小蝶的脖子,竟然真的没有伤口。阁主居然放过了她!
小蝶第二日一大早便醒了过来,这次她可比血月和土豆还早,天空上还有点点繁星。她觉得头好疼,这个姐姐到底给她喝了什么?她记得她梦到了青言,好像还亲了他。她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小蝶见他们还没醒,找到昨天自己采的药草,走远些找了一块合适的石头,铺上草垫,捣了起来。
小蝶看见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她往后抬头看,原来是那个姐姐,她一改往日那种冷冰冰的眼神,反而是皱着眉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是我弟弟教我配的可以解毒的草药,应该能解你手上的毒吧。”小蝶也不是很确定,她也只是常看芨芨配药,无意学了一些。小蝶看了一眼她的手,那道乌青的痕迹已经变成了乌紫色。
“不需要。”血月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土豆又跳到小蝶的肩膀上,催她赶快走。小蝶把捣好的药草用布包起来,怕万一派上用场。
小蝶回过头,草原上的风好像从不停歇,天空是那样的低矮宽阔,浮云飘向未知的地方,一道道黑影掠过大风拂乱的草地,草地上光影急剧的变幻。小蝶把碎发捋到耳后,她望着的是圣城的方向,她手里握着那包草药,不禁担心起了芨芨,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她一想到他低头伤心的样子,自己就会心痛。
她离圣城越来越远,距长安就越来越近了,她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惶恐,是对未知的不安和恐惧,她不知道在长安会有什么在等待着她。
青言站在他为小蝶准备的木屋里,四处看看还有哪里是没有准备好的,可是看了一圈下来,他也不知道哪些会是她喜欢的,哪些是她不喜欢的。在从前世的时候,小蝶就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自己在的时候,她就开心,不在的时候,就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院子里。
“大哥。”青泽兴冲冲地走进屋子里,看见青言正坐在床上。“刚才碰到了哨兵,他们回来了,我已和他说了,叫他把左使带到这里。”
“好,你也许久没见她了,坐下吧。”青泽看见青言脸上不加掩饰地露出了笑意,也会心笑了笑。他也是前不久才回来的,他是青言父亲后来收养的儿子,与青言感情深厚更甚一对亲兄弟。在来到幻境之后,成为了幻族右使,是青言最信任的人。
这些年来,他以幻族代表的身份参与天都府的数次重大行动,走南闯北,为幻族和青言积累了不少的名声。当然,他还有一个青言交给他的秘密任务。而那位幻族左使弋阳,上任还不到四年,青泽也只闻其名,从来没见过其人。
“大哥,你待会见了嫂子,注意下。”青泽怕他控制不住情绪,又要犯老毛病了。
“呵,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血月的事,不知道她办成了没有。”
“反正她办事,我放心得很。”青泽一说起血月,笑容便变得腼腆又温柔。青言尽看在眼里,知道他这个弟弟对血月已经产生了别样的感情。本来他回来时还觉得他成熟稳重多了,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样子,再不见从前那个小哭包的影子,但是看女人的眼光还是这么不准。
“那个血月,你小心点儿。”青言的表情颇为严肃,对青泽说话的语气却还是温柔的。他知道青泽这时候是听不进去的,但是自己作为哥哥,这些话还是要说的。
“左使弋阳参见灵虚大人,请灵虚大人降罪。”青泽正要辩驳,弋阳就进了屋子,“扑通”一下跪在青言面前。青言瞬间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落了。
“你犯了什么罪?快说呀。”青泽看青言脸色不好,忙替他问道。
“我们在云息平原中了幻毒,小蝶姑娘不知所踪,我们找了几日都没有找到她……请灵虚大人责罚。”弋阳说完,重重的向青言磕了一个头。
“你自去向容机长老领罪。”青言说出来的话轻飘飘的,几乎听不见他的声音。
“还不快去!”青泽看弋阳呆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吼了他一声。弋阳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是什么表情,站起身来快步走出去了。
青泽见弋阳走了,连忙走到青言的身边,他见他嘴唇发紫,脸上不断地冒虚汗,眼神空洞,左手不停地在拨弄右手上的灵戒,这下可糟了!
“大哥,快把这个拿着。”青泽说着就从腰间香包里掏出一块水晶一样的东西,犹豫了一下还是塞到青言手中,叫他运起灵力。青言照他说的做,暴躁的灵力流过这块水晶,回到身体里的时候却变成了凉丝丝的,就像春日里解冻的江水,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