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世界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埃利.威赛尔在纽约去世,终年87岁。他的著作和演讲只有一个主题:面对他人的苦难,世界为何保持沉默?
埃利出生在罗马尼亚赛加特小镇,这里有15万犹太居民。1942年,有名叫毛什的牧师是小镇上第一批被驱逐出境的人,他们像当年欧洲殖民者从非洲贩卖的黑奴一样,被装在运载牲口的车厢拉走。车厢的人在哭泣,留在小镇上的人也在哭泣。
但人们很快就忘记了他们,以至于毛什奇迹般生还回小镇,并挨家挨户告诉他所经历的屠杀时,小镇人都不相信他,或觉得此事与他们无关。这些人听说过***,但觉得离他们很遥远。当时人们是可以买移民证迁居他国的。
但毛什的话没有人听,最终他也不再说话了。
后来,他们知道了***政党夺权成功,他们以为是一场权利更替,依然无忧无虑。
甚至德国军队出现在赛特加小镇,这里的犹太人依然笑脸春风,岁月静好。直到种族灭绝的大幕拉开,一切都太晚了。一批又一批的犹太人被塞进运送牲口的火车送往奥斯维辛集中营,15岁的埃利和他的父母及3位姐妹也未幸免。
全家人在到达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当晚,埃利的母亲和妹妹就被送进了焚尸炉。之后他和父亲被转到另一个集中营。
他很快忘记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还渐渐的忘记了自己的父亲:父亲在他眼前被**打时,他躲在床铺底下,大气也不敢出;有次父亲被铁棍打个半死,埃利责怪父亲,怪父亲不懂忍让;临行前,父亲再次遭到毒打,昏迷的他不停叫喊儿子的名字,党卫军不停打他。埃利依然沉默,而且内心非常生气,觉得是“他的呻吟和呼唤惹恼了党卫军。”
第二天,当他发现父亲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他竟觉得如释重负,因为从此后只管自己求生了。”我甚至流不出眼泪,在我生命的深处,在那已经衰弱不堪的良心角落里,还搜寻的一点东西——那就是,我到底自由了。”
1945年4月11日,美军占领了埃利所在的集中营,他获救了。
获救后的埃利一直沉默,10年后他终于苏醒了,将自己的经历如实写下,书名叫《而世界依然沉默》。
孙中山先生曾对他所处时代的中国人的民族性做过这样的总结:勤劳、和平、守法;忠孝、仁爱、信义;智慧、有想法;重视道德;没有排外意识;守旧,无变通;知识水平低,崇拜鬼神;夜郎自大;宗教和家族主义;不尚自由;缺乏主人翁意识;一盘散沙……
所以我们看到,那个时代很多中国农民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生理想;英雄洒血疆场很多人的不解和茫然;侵略者屠杀中国人时,围观者指点、评论,好多人看不出他们脸上的愤怒、同情,更别说反抗。
在南京大屠杀时,因为日本兵少而城中居民人数多,经常会有一个日本兵押送一群人、几个士兵押送几百人去集中屠杀的事。据一幸存者记录,5个士兵押送2000人去屠杀地,有人在怂恿和组织其他人一起冲上去,但每一个人都保持沉默。因为他们明白,虽然日本兵有枪和军刀,2000人起来反抗肯定能赢,但第1个冲出来的人肯定会死。
他们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能够冲上去,但在前面的肯定不会是自己。
在美国波士顿犹太人屠杀纪念碑上写着这样一段墓志铭:
在德国,**追杀共产主义者,我没有说话
——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
接着,**追杀犹太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后来,**追杀工会成员,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
此后,**追杀天主教徒,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新教徒;
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却再也没有人站出来了。
就像埃利发出的问题:面对他人的苦难,世界为何沉默?
答案很难解的是,除了旁观者,还有亲历者,都在集体麻木,不见善恶,不知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