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程恪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有人说话,脚步声离这间屋子越来越近,程恪一个机灵,几乎是从地上弹了起来。
现在顾不了这么多,只要是个人,他都会把对方当作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程恪心想,待会儿他躲在门后,趁那人进来时溜出去。
那人开了门进来,先用手电筒照了照床上,发现白色的布被掀开,尸体已不知去向,顿觉不妙,程恪此时已绕到门边,差一步,他马上就可以重见光明了。
男人迅速转身,便看到将要夺门而出的程恪,霎时,空气瞬间停滞。两人在暗夜中对峙着。谁也没动。
片刻后,程恪率先开口了:“你…,你别怕,我还没死呢。不信你过来听,我还有心跳的。”
然而,男人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被吓到,黑暗中程恪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忽然,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劝慰般的语气:“来到这里的人,通常都是死了的,你也许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但是你的确是死了。”
程恪差点石化,震惊于熟悉的台词,忽然,像放电影一样,小时候看过的鬼片迅速的从他脑海中过了一遍,他清楚的感受到,刚刚他们之间的对话像极了电影鬼门关里面女主角和那男医生的对话。
若非场合不对,程恪真想放声大笑,什么**玩意儿?这么狗血的情节只会在电影中出现,怎么现在还让他给遇见了。
程恪自然不会傻傻的像电影中的女主角一样,试图让男人相信自己活着的事实,因为他知道无用。如果真有这么狗血的事,那么…他忽然愤怒了,大声回道:“呵…是吗?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让我乖乖躺回去,等着送去火化?。”
男人不为所动,看了程恪片刻,忽然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程恪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只听见男人对着电话那头应道:“是的,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好,我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是,是,记住了。”
见男人挂断了电话,程恪忽然有点发慌,男人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过来,此刻,程恪真正觉得男人就是从地狱来的修罗。浑身散发着夺命的煞气。
程恪转身飞奔出门,不顾头上传来的疼痛,现在,什么都没有后面那个魔鬼恐怖。光着脚飞奔在空荡荡的医院走廊。程恪不敢停下步子,他别无选择,努力的向前方奔跑,无论前面是一条怎样的路,他都不能回头。
程恪无助的跑着,像一个渴望光明的追光者。
不知跑了多久,脚早已被石头磨破,双脚早已麻木得失去知觉,看着被远远甩在后面的医院,程恪不敢有丝毫松懈,看着医院影影绰绰的灯光,程恪再也不觉得医院是个神圣救死扶伤的地方了。
直到后面的光源渐行渐弱,最后消失不见,程恪才敢勉强放慢步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脏剧烈的跳动,似要挣脱胸腔的束缚,破胸而出。
晚上,周围一片漆黑,程恪分不清东西南北,他在的学校离医院本就很远,学校在城市中心,刚才的这家医院他从没去过,但由于平时爱到处游蹿拍照,他对这个城市的地图还算熟悉。
去小区拍照时,他隐约看到过离小区几公里处有一个医院,他估计就是这家医院。也许因为大概锁定了个位置,他也就没那么惊慌了,程恪知道,此时自己还在这片小区范围内。
现在他又累又饿,得赶紧找个地方落脚,不然没被那人弄死,就自己先活活饿死,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