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大柱和女诗人去云南度假--本来想说度蜜月的,但他们臭味相投挤在一起,哪天不是蜜月?因为是在异地度假,两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做爱,所以灵感寻获了不少。大柱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心机勃勃地写诗,憋了几小时,终于写出一首令女诗人满意的诗作:
《致爱丽丝》(女诗人名叫李丽思)
乳房,
像玉龙雪山一般雄伟而挺拔,
玉泉,
流淌着大理洱海的涓涓玉液,
我长途跋涉,
将你温柔的开垦,
像普希金那样疯狂而炙热,
种下爱因斯坦的基因,
来日收获爱情的结晶。
受了鼓励的大柱马不停蹄的杀往成都晚报报社,这首诗把接待他的小姑娘搞得面红耳赤,大柱白了她一眼,认为她夸张的表情对他的作品是一种愚蠢的玷污。
这是什么世道?这种没有诗意的人居然能够决定一首好诗的命运!为了让自己的名著能够发表,他只好低声下气地忍受着无知小姑娘的玷污。他发誓要以这家伙为题材创作一首犀利的讽刺诗。
小姑娘禁不住他的纠缠,收下了稿件敷衍道通过了一审但要送给主编审稿。
走出报社时大柱发现成都的阳光出奇的好,公共汽车像一群晒太阳的老鼠在街上懒洋洋的穿行,年轻的姑娘们脱掉裤子,换上短裙,懒散地坐在街边,任阳光将她们的大腿恣意抚摸。大柱在大腿面前爆发了创作冲动,他脱口而出:
让汹涌的公共汽车,钻进你绽放的裤裆。
他对此很满意,正寻思怎样把报社的小姑娘也拉进他的诗句时,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周德贵。周德贵是他在云南快活时结识的老乡,这人特阔绰,且出手大方,请他和女诗人住三星级宾馆、吃傣味、洗温泉。一句话,这是他自打娘胎出来碰上的最热情最耿直的老乡。
周德贵这次又请他和女诗人到四川最高档次的宾馆里奢侈了一把,当然,这一万六的消费不是白花的。女诗人上卫生间时,周德贵终于说出自己的心事。他有个朋友从云南进了一批货要到成都脱手,希望大柱能够帮帮忙。
"义不容辞。"大柱豪迈的说,一口干掉一杯四百多块钱的红酒,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好像帮不上忙。"
"我都调查清楚了,那个吴刚可以帮忙,你只要帮忙把我这点小意思送给他就行了。"周德贵说着从皮包里掏出厚厚一叠钞票放桌上,大柱掂量至少有三万。
"问题是你说的吴刚我也不认识啊。"
"你不是有个哥们叫赵智的吗?"
"对呀。"
"他以前在刑侦大队干过?还是副队长。"
"没错。"
"这个吴刚就是刑侦大队的队长,是他的老上司,这下你认识了吧。"
"你们那批是什么货?"大柱又喝完四百块钱,问道。
"就是些山珍野味,野鸡啊什么的,你知道云南这东西多得很,到时候给兄弟你弄些过来尝尝。"
"这种东西也不该归刑侦大队管吧?"
"那是,不过,如果刑侦大队插手的话,其他部门还不是一边凉快去?"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咱们先跟刑侦大队队长聊几句,到时候他们也派人去查,只要他们放行了,稽私局那些人谁还敢说话?再说了,咱也就弄点野味,最多最多算个小走私,找稽私局的人也能搞定,不过红包就得厚一些了。"
"可是,"大柱呷了半口酒,迟疑地道,"我跟那个吴刚一点儿都不熟,你还不如直接找赵智?"
"直接找他?周德贵说着又从包里掏出一叠钱,推到大柱面前,慢吞吞地说道,我跟他也不认识,如果找他的话估计这点钱就不够了。"
大柱瞅了瞅,大概一万吧,心里已有了主意,但嘴上还要故意坚持一下:"咱们兄弟,你这样子就见外了。"
"哪里话?就因为兄弟,才麻烦你老弟帮忙的嘛。"
"好吧,我试试。"
"别客气了,我知道你和赵智交情不错,一定能成的。"周德贵说着把钱放到大柱手上,补充说明道,"等这批货脱手了,少不了你老弟的分红。"
周德贵胸有成竹地走了,走出门时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却看不到大柱脸上蔓延着的更加诡异的笑容。